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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波一笑楼

江南边陲的一座古镇,只因当朝天子游历江南时的一句“朕的万里河山之中独此小镇犹如点睛之笔!”因此这个小镇有了不小的名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叫这个小镇原来的名字了,都已御赐的“山河镇”称呼。如果要有什么故事发生的话,也一定离不开这样的一个地方。

今天的焦阳格外的灼热,街上除了一棵老槐树下的几个老头儿舞动着蒲扇喝着茶水外就只剩下那些光着屁股嬉笑打闹根本不懂热是何物的小孩子们了。

一笑楼,山河镇里唯一的一家酒楼,也是山河镇的招牌,酒楼不大,但内里的装饰却如女子的脸颊般精致,菜品也简单的很,但每道菜都极尽考究,有人曾评价一笑楼的菜是“只有皇帝老子才能吃到的佳肴”,这里还有飘雪十里的“三步倒”亦是远近闻名。在一笑楼里,不管是当朝权贵还是豪商富贾,不管是三教九流还是沿街乞儿,都可以在一笑楼找到你的位置,在一笑楼里也没有人会瞧不起你的出身,因为一笑楼堂前的牌匾写着:

冷眼红尘事,

笑看恩怨愁。

来者皆是客,

长醉一笑楼。

但这还都不是一笑楼出名的原因,令一笑楼出名的真正原因其实是这里的老板娘,有人会问这家酒楼的老板是谁?回答是没有老板。没有老板又哪来的老板娘?可在这一笑楼里,就只有老板娘,没有老板。有人又会问,那老板娘是何许人也,为何会令一笑楼出名呢?回答是江湖中人都喜欢称老板娘“妖仙娘子”,有人夸她美若天仙温婉可人,也有人说她美艳如妖蛊惑人心,可是在山河镇里却没几个人见过老板娘的真面目,只因她从不以真容示人,每每出现都是轻纱遮面,巡视一圈酒楼的情况之后便又匆匆的离开。更有传言说老板娘来自大内皇宫。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根本没有人知道老板娘真实的身份,也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所以才吸引了一群好事之徒前来探究,这才是一笑楼出名的真正原因。

在山河镇里还有一个特大的黑恶帮派名唤“蛟龙帮”,全是一帮欺行霸市,杀人如麻的恶徒,蛟龙帮中有四条蛟龙,大当家金头蛟龙武大元,二当家青头蛟龙姚玉海,三当家黄头蛟龙柳如风,四当家白头蛟龙余震,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恶霸,而大当家金头蛟龙金大元更是因为一次巧合下见过老板娘的真容而垂涎她的美色,常常带人到一笑楼闹事,却是在老板娘的玲珑手段之下才算平息了这个风波。

而就在今天,这个燥热烦闷的晌午,四当家白头蛟龙余震便带着手下再一次来到了一笑楼。

“人呢?都死哪去啦?有喘气的没,出来一个让大爷瞧瞧。”余震手提钢刀,甩着膀子,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一边吆喝一边走进酒楼,后面鱼涌而入的全是蛟龙帮的打手。酒楼里的那些客人见到有人闹事,全都匆匆结账离开,生怕殃及了自身,只有少数好事之徒等着看热闹,顿时之间,一笑楼的一楼变得沸沸扬扬,可是这一笑楼的二楼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笑楼的二楼拐角处有一张桌子,桌子前后只有两把椅子,在楼下由于被柱子挡着根本不易觉察,可是坐在这张桌子旁的两个人却能将楼下的情况一览无遗。坐在桌子内侧的是一个穿着破烂的青年,留着细碎的胡茬,满脸的油污,举止粗野得一会儿夹起一块酱牛肉塞到嘴里,可还没等嚼烂就又塞进嘴里一块鸡肉,见筷子吃东西麻烦便干脆用手抓了起来,形象甚是不雅。而坐在他对面的却是一位一袭素衣,轻纱遮面的女子,虽然看不清脸庞,但是犀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冷冷的盯着眼前的那个猥琐青年。青年毫不在意女子的目光,就这样,一个在狼吞虎咽,一个在怒目而视。与楼下真可谓是一冰一火两个世界。

余震见始终没人理他,更加生气,环顾了一下四周,暴喝一声“砸!”

手下听从号令一窝蜂的窜进一笑楼,见人便打,见物便摔,顿时,哭嚎之声,东西破裂之声四起,一笑楼内一片混乱。

“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再动一下的,本姑奶奶就要了谁的狗命。”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跑堂衣服面貌俊俏的青年,可是他刚才却自称“姑奶奶”,可见却是一个男儿打扮的小姑娘,刚才的娇呵之声便是出自她口。

“呦呵,原来是你这个小妮子,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有什么本事阻止我。赶快叫你家老板娘把疯子交出来,不然,一把火烧了你的破酒楼,把你卖到宜春院当丫鬟。”随即便是狗腿子们的淫笑之声。

跑堂打扮的女孩儿被余震气的面红耳赤,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之后便要上前与其厮打,就在这时另一名成熟威严的女性声音呵止了她“丫头,你才学了几天拳脚,逞什么能,退回到你的房间去。”丫头平生最怕的就是这个声音,斜眼狠狠地瞪了余震一眼便不再做声。

此时众人才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素色长裙,轻纱遮面的女子从二楼徐徐步下,站到了余震与丫头的中间,将丫头挡在身后,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情感的对着余震说道:“这不是蛟龙帮的四当家吗?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到我的这个小店来了?”

“呦,妖仙娘子!你可算露面了,我们大当家在帮中饮宴,三番五次邀请你来,可你死活就是不肯,怎么,今天却袒护起那个疯子来了?难不成——”说话间还深深地吸了一下来自妖仙娘子身上的芳香,一脸的陶醉模样。

老板娘眼珠转动,盯着二楼的角落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又道:“今天你要找的是疯子,可是和我一笑楼无关。疯子就在二楼,你找他便是,但是,你打碎的这些东西,必须照价赔偿。”

余震一听疯子就在楼上,忙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鱼涌般奔向二楼。他的手也在这时及不老实的伸向老板娘,想要去揭老板娘的面纱,口中还不停地说着:“没问题,只要你今晚能来蛟龙帮,你想要多少赔偿就给你多少赔偿,哪怕是再盖一座一笑楼都没问题呀,哈哈。”

“啊!”就在余震的手刚要碰到老板娘面纱的一瞬间,一只筷子破空飞出死死地钉进了他的右手掌心。

“敢碰我娘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话者正是二楼的邋遢少年,刚才出手伤人的也非是旁人。只见他凌空飞起,在半空之中就将几个喽啰踢翻在地,随即更是踏着几个喽啰的脑袋,从二楼一跃,便稳稳的落在了一楼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酒猛灌了两口后嬉皮笑脸的看着老板娘,连那个余震发了疯的样子都全然不顾。

老板娘瞪了一眼疯子,“你惹的麻烦你来解决,损坏的一切也都由你赔偿。”随后便转身拉着丫头向门外的马车走去,此时丫头还不忘回头做着鬼脸给疯子打气。疯子见老板娘走了,一脸不舍的叹了口气,随即便又怒视着余震等人喝问道:“敢来一笑楼闹事,好大的狗胆,今天我要是让你们直着出去我就不叫疯子。”话音刚落,一个箭步飞向人群之中,拳脚起落之间便有好几个喽啰被打飞出去,最后就剩余震一人,在疯子的不断逼近之下竟然发起抖来,连连倒退数步,可见这蛟龙帮尽是些欺善怕恶的小人。

“疯子,你夜入我帮,盗走不少财物,还烧毁好几个分舵,我们来找你评理怎么了?”坏事做尽的恶人居然害怕的讲起理来,刚刚被打的老百姓不禁全都大笑起来,就连余震自己也被刚才自己的那一袭话骚的脸红脖子粗,不知该如何往下接了。

“可笑,和我疯子讲理你也算是第一个,也好,我疯子也是一个讲理之人,今天放你一马,滚回你的臭虫帮,明天一早带上一千两黄金,一千两白银,一千匹上好的丝绸,一千坛上好的美酒,来一笑楼赔罪,要不然我就把你们整个的臭虫帮夷为平地,滚。”

余震听罢汗都下来了,看着手下的众人东倒西歪的杵在原地,竟不知所措起来,就在疯子的“滚”字出口,余震同一众喽罗犹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逃出了一笑楼。

随即一笑楼里传出了雷鸣般的喝彩之声,疯子也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了。

殊不知,就因他这一闹,随后便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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