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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精灵(1)

太阳已跃上最高的树梢,各种城市里见不到的鸟儿“吱吱”“啾啾”“咯哩咯哩”地唱着欢快的歌。

聪明小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闹钟,“不会迟到吧?”睁开双眼,枕边没有闹钟。继而想起来:自己在度假,不用上班!

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打一个长长的哈欠。呼噜,呼噜,墙壁那边隐隐传来糊涂大侦探的鼾声。聪明小姐体贴地笑了:旅途劳顿,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起床洗漱,做好早餐。糊涂大侦探还在那边打呼噜。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聪明小姐轻轻敲门,“糊涂大侦探?”

呼噜,呼噜。睡得还真死。聪明小姐拍门,用上了力气:咚咚!“糊涂大侦探,该起床了!”呼噜,呼噜。呼~咻~噜(花式呼噜)。聪明小姐感到不对了。糊涂大侦探是能睡,甚至是传说中那种“话说到一半就能睡着”的人(他自己不知道),但他同时也是个警觉的人,一有响动,必然醒转。

聪明小姐推开门,不禁大吃一惊:床上没有人,打呼的是糊涂大侦探的数码录音机!也就是说,糊涂大侦探用数码录音机骗过聪明小姐,自己半夜跑了出去!

咚咚咚!有人拍门。

聪明小姐生气,“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偏不给你开门,哼!”

“聪明小姐!”门外的人喊起来,是张来福,“出事啦!”“啊?”聪明小姐急忙开门,“糊涂大侦探又掉湖里了?”“不,是田里出现了怪物!”

聪明小姐将房门一掩,跟着张来福急匆匆地赶往田间。大家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大圈,紧张地盯着田沟里的怪物。

那怪物正好堵住了田水的流淌,于是烂泥淤积在身上,让人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怪物似乎在沉睡,发出惊天动地的鼾声:“呼噜,呼噜,呼~咻~噜!”

咦,这声音好熟悉!“叫醒它!”聪明小姐下令。

张来福捡起一块土坷垃,朝怪物身上一掷。打惯老鼠的人,枪法百发百中——正中怪物的脑门。

那怪物惊得一声大吼,跳将起来。浑身的烂泥四处飞溅,人们急忙举手遮挡。

“哪个浑蛋扰了我的好梦?”怪物大吼。

听到这声音,聪明小姐哭笑不得,“糊涂大侦探,怎么是你?”

“我……”糊涂大侦探抹掉脸上的烂泥,瞧瞧自己,再瞧瞧四周,“咦,我怎么在这里?”

“我正要问你呢!”“哦,我明白了!”糊涂大侦探拍脑门,“一定是梦游症又犯了!”

梦游!人们立即相互嘀咕:“晚上插好门”“特别是要把菜刀藏好”“梦游杀人不偿命”……聪明小姐道:“可是你……”糊涂大侦探急忙使眼色,眼皮上的泥巴噗噜、噗噜地往下掉!

警察局经常打扑克,用眼睛递送暗号是必备的技能之一。虽然隔着太多的泥土看不清具体的含义,但聪明小姐还是明白:事情蹊跷,最好不要让村人知道。

于是聪明小姐将“可是你从不梦游”,改成“可是你怎么能睡在沟里呢?这样会感冒的!”

“多谢聪明小姐关心。”糊涂大侦探放心了,“也感谢大家来看我睡觉!”

原来是梦游,大家渐渐散去。

“喂,”糊涂大侦探一把拽住张来福,“昨晚你老婆在哪儿?”

“当然在家里,跟我睡一张床。”张来福摸不着头脑,“怎么,她也梦游?”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张来福瞧瞧四下无人,对着糊涂大侦探的泥巴耳朵悄声说:“她不可能出去的,我有防备的法宝!”

“哦?”

“我在门杠上偷偷放了一根头发,如果她开门出去,头发就会掉下来。但是我早上醒来,发现老婆在床上,头发在门杠上。”

“哦,真聪明!”糊涂大侦探拍拍张来福,与聪明小姐一起离开。回家的路上,聪明小姐就迫不及待地问开了:“昨晚为什么跑出去?”“那个影子又来了,我跟踪追击,一定要查个究竟。”“查到什么了?”

“那影子躲在野猪洞里,张来福的老婆半夜跑去向它汇报。”

“可张来福说他老婆不可能出门。”“他老婆根本没走大门,直接穿墙出去的,我亲眼所见。”聪明小姐呆了半晌,似乎不能接受“人穿墙”这种新概念。

其实这概念古已有之,只不过人类被现代文明熏陶已久,已经淡忘了。

“他们说了什么?”聪明小姐问。

“说在监视我。”糊涂大侦探有点得意,“影子跟懒蛋博士的泡泡来自同一个世界,对我的到来非常担心。因为你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侦探!”

“非常厉害的侦探,怎么睡在水沟里?”

“那是因为影子化作怪物追了出来,我慌不择路……”糊涂大侦探突然觉得不对,这样说似乎有损于自己“非常厉害的侦探”的形象,“实际上,追赶怪物的是我。怪物和翠枝仓皇逃窜,我拼命追赶。怪物施展魔法,在地上设置出很多障碍。我跳过了一百个障碍,被第一百零一个绊倒了。我的头磕在石头上,石头碎了。但我也有点晕,于是昏迷了一秒钟。醒来后,我发现躺在水沟里还挺凉快的,就一觉睡到天亮。”

“明白了,”聪明小姐点头,“依我看来,你似乎不必如此紧张。假设你说的是对的,乡村里确实有长着翅膀的‘影子’存在,而张来福的妻子翠枝又与影子有着某种联系,但这也可能是一种保护措施。”

“保护措施?保护谁?”

“当然是影子。”聪明小姐说,“假设影子是生活在乡村的仙女,这个秘密可能只有翠枝知道。你来了,她自然会竭力保护仙女不被你发现,不受到伤害。”

“问题是:我并没有找仙女,而是仙女自己找上我的!”糊涂大侦探反驳,“再说,泡泡是个大盗,仙女跟它是同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糊涂大侦探的声调高了点,惊得四周的农民指指点点。农民淳朴不加掩饰,脸上明显带着惧怕和不屑的混合表情。

“你看到了,”聪明小姐说,“现在大家都怕你了,你该怎么办?”

“大不了卷铺盖回家呗!”“局长还会把你送回来。”

“头疼,”糊涂大侦探挠头,“有了,我向大家诚恳道歉,并做出承诺不再乱来,不就行了?”

“可以试试,你召唤大家集合吧。”糊涂大侦探拿出吃奶的劲喊道:“开饭了——!”

威力有限,只有附近的几个农民摇头,嘟哝着:“神经病。”

“还是我来吧,”聪明小姐气沉丹田,朗朗发出呼唤:“糊涂大侦探有话对大家说,麻烦各位乡亲过来一下。”

音调并不高,却传遍了整个梦之谷。在人们听来,这声音好像传自非常遥远的地方,又好像直接从脑海中响起。

这就是精深内功的威力。或远或近,响起农人的回应:“来~喽!”嗓音浑厚悠长,仿佛在歌唱。人们陆陆续续聚集在糊涂大侦探身旁。糊涂大侦探早已打好了腹稿,清清嗓子说:“各位乡亲……”“声音大点,听不清!”后面有人喊。糊涂大侦探说:“一个人的威信,不取决于他的音调。”“少来了,”张来福上前,将农村的高音喇叭塞到糊涂大侦探手中,“拿去!”糊涂大侦探对着破喇叭喊:“喂,喂?”声音超级响,还伴随着刺耳的杂音。

“我事先声明一下,”糊涂大侦探说,“是喇叭不好,不是我的音色不好。”

“快说!”人们喊道,“我们还有事呢!”

“好的,”糊涂大侦探快刀斩乱麻,“第一件事,因为我的好奇,弄出了不少荒唐事。再此,我向各位致以诚恳的道歉!”

糊涂大侦探深深地鞠了一躬。身体呈90度角时,保持角度不变,旋转360度。因为大家是围着他坐的,这样可以把歉意送到每个人心上。

没什么,就当是减肥锻炼了。

“第二件事,”糊涂大侦探直起腰说,“就是我要对天发誓:从此做个老实人,再也不调皮捣蛋!如果我违反誓言,天打五雷轰,外加断子绝孙!

糊涂大侦探知道农村人最看重传宗接代,“断子绝孙”是最高级的诅咒!

果然,大家都嚷了起来:“你年纪轻轻的,可别这么说!”“是呀,如果毒誓应验了,你后悔都来不及!”“虽然你长得丑点,但讨个更丑的老婆没问题!”糊涂大侦探心里哼了一声,寻思:“真是跟不上潮流!现在流行的是美女配丑男,电视里都是!”

“谢谢大家的谅解,”糊涂大侦探再次鞠躬,“嗯,这里风景优美,我想跟聪明小姐去逛逛。”

大家热情地七嘴八舌,“要说风景,当数梦山顶峰啦!那里左可以俯瞰梦之谷,右可以欣赏梦湖,踮着脚,还可以看到大山外面!”

“好啊,就去那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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