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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湖

经过一番打扫,古旧的老宅已经焕然一新。在灯光的照耀下,墙壁、地板似乎都发出欣喜的光芒,准备迎接新主人的到来。

“糊涂大侦探,”聪明小姐抹着汗,充满自豪地呼唤,“我知道这没什么,但我还是想请你来看看我的成绩!”

“成绩……绩……”余音在老宅里回荡。然而,并没有糊涂大侦探的回答。“糊涂大侦探,老糊!”聪明小姐提高音量。

聪明小姐是练过内功的,这带着功力的中气别说石墙,连钢板都能穿过。然而,糊涂大侦探还是没有反应。

“出去玩了?”聪明小姐推开大门。

已是黄昏,夕阳与晚霞齐飞,将稻田照耀得一片橘红,好像是红色的海洋。

不论是“海洋”里,还是“岸边”(稻田外),都没有糊涂大侦探的踪影。

晚归的人们三三两两地经过,张来福向她打招呼,“你好啊,吃了没?”

聪明小姐摇头,面带忧虑,“看见糊涂大侦探了吗?”“那个滑稽的男人?”张来福笑了笑,“没有啊。农村很大的,又没有路牌,下次叫他别乱跑。”其他农人都笑起来,显然这是个玩笑。聪明小姐没说什么,扫视四周:屋外的草丛向两边倒下,好像有刀子从中间劈开一样。她蹲下端详:脚印,糊涂大侦探的脚印!而且两个脚印之间的距离超过一米,这说明糊涂大侦探是奔跑过去的!

“他朝那个方向去了!”聪明小姐做出判断,“那边是什么地方?”

张来福顺着草丛张望,“哦,是通往野猪洞的。”“他去抓野猪?”聪明小姐感到不可思议。

“不可能。”张来福否定,“野猪洞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名称,因为以前这里野猪横行,它们的老巢就在山脚的野猪洞。可这些年野猪已经绝迹了,野猪洞也成了孩子们藏猫猫的地方。如果哪家孩子不见了,到野猪洞去瞧瞧,肯定躲在里面睡着了。”

“糊涂大侦探也在里面睡着了?”“不好啦!”一个孩子一边尖叫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你家老爷子掉进梦湖啦!”聪明小姐皱眉,“什么老爷子?”“就是你丈夫,”张来福解释。

“他不是我丈夫,只是搭档。”聪明小姐说,“梦湖在哪里?”

张来福指了个方向,与野猪洞相反。

聪明小姐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惊讶了,“他往这边跑,却掉到那边的湖里?”

“谁知道他怎么跑的,”张来福说,“快去看看吧!”孩子领路,三个人奔跑起来。一跑聪明小姐才发现:农村人的脚力着实惊人,连个小孩子都跑得比她快!聪明小姐只好使出轻功,勉强跟在二人后面。

湖到了。三面环山,一面是平坦的草地。如果不是来救人,聪明小姐真要以为自己来到了童话仙境!

湖边站着很多人,正在指指点点。“这家伙怎么回事,脑子是不是灌了马尿?”有人说。“是啊,他这么凶悍,谁敢救啊!”“对了,是不是在偷拍电影啊?”聪明小姐定睛望去:糊涂大侦探果然在湖心挣扎。一边搅动水花,一边大声喊叫:“救……救命啊!”一个男人游过去,却被糊涂大侦探一拳打晕了。那男人只好跟糊涂大侦探一起高喊:“救命啊!”一艘船划过去,先捞起男人,再将桨伸向糊涂大侦探。糊涂大侦探抓住桨,猛然一拉——哗啦,救人的人落水了。糊涂大侦探还喊呢:“快来呀,救命啊!”

船上的人气坏了,挥舞着木桨朝糊涂大侦探的脑袋砸过去。

‘’,溅起水花一片。聪明小姐担心地捂住了樱桃小口。糊涂大侦探沉下去了,船上的人也停止敲打,站在船舷打捞落水的同伴。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小船突然倾斜!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船已经倒扣在水面上!船上的人被压在船下!“想不到船这么沉,累死我了,”糊涂大侦探费力地爬上船底,也就是浮在水面上的那部分。歇一口气,继续喊:“救命啊!姐姐你真美!”

“他在说什么?”张来福问。聪明小姐只有摇头。

“我看出来了,”一位老婆婆说,“他好像中邪了!”“中邪?”

“古老的传说:刚来这里的人受不了诱惑,被林中仙子诅咒。”

“我为什么没中邪?”“大概因为你是女的吧。”

张来福将聪明小姐拉到一边,“别听她胡说八道,野猪都没有,哪来的仙子?”

“我也这么想。糊涂大侦探可能是不小心跌落梦湖,惊慌失措以至于神经错乱。”聪明小姐分析,“我来救他。”

聪明小姐从腰里,摸出一支锃锃发亮的手枪!农民们吓得全部趴倒!

张来福还算有胆量,一边哆嗦一边央求:“别……别开枪,他……他是你老爷子……”

“是搭档!”聪明小姐再次纠正,“另外这不是真枪,而是懒蛋博士发明的‘点穴枪’——只是点穴的!”

将挡位调到“武功尽失穴”,聪明小姐对天发射。啪!响尾蛇子弹自动拐弯,噗的一声击中糊涂大侦探的穴道。

糊涂大侦探武功尽失。

“现在你们可以去救他了。”聪明小姐吹吹枪口的青烟,“绝对安全。”

哗啦!小船又被下面的人掀翻了,他们将糊涂大侦探拖上船,噼里啪啦一顿胖揍。

糊涂大侦探被拖上岸,像一条死狗。再点他“清醒穴”,糊涂大侦探醒了。是真的醒,被那些人打离了“中邪状态”。糊涂大侦探抬起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好像大熊猫。“我在哪里?”他问。

“在地球上。”聪明小姐回答,“谢谢大家,请回吧。”“仙女呢?”糊涂大侦探又问。大家本来要走的,现在又不走了。

“你看见仙女了?”老婆婆问。白头发都激动得飘了起来。

“对呀,好多呢,在天上飞呀飞。有一个还飞下来亲我,我觉得她有点像……聪明小姐……”

“幻觉!”聪明小姐赶紧打断,“没事了,大家请……”“什么幻觉,是真的!”糊涂大侦探突然来劲儿,一咕噜站起来,然后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倒,“老宅里有精灵,我跟着它跑啊跑,穿过山洞,从另一个洞口跳下湖。刹那间,我好像穿过了时空隧道,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不合常理,甚至还有背景音乐……”“你说的那个洞口,在哪里?”张来福问。

“就在湖旁的山腰啊,你们看——”糊涂大侦探一指,突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山腰上是陡峭的山壁,根本没有洞口!“或者我记错了,在别的山上……”仰望四周,另两座山上也没有洞口!“知道它为什么叫‘梦湖’吗?”大家都在笑,“因为它能让人产生梦幻!”“你是说我在说梦话?”糊涂大侦探气得跳起来,“有本事跟我来,我带你们再走一趟!”反正农村的生活也很闲散,有乐子谁也不会放过。大家跟着糊涂大侦探行进,糊涂大侦探双臂夸张地摆动,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而后面的众人则说说笑笑,一副胜券在握,看你出洋相的架势。

钻入野猪洞,前进大约五十米。除了一个肮脏的大洞窟,再没有别的出口。

“这里曾是野猪的黄龙府,”张来福解说,“通往梦湖的洞呢?”

“呃,也许……晚上不营业,关门了吧……”糊涂大侦探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众人哄笑。“我早说过,他中邪了!”老婆婆又兴奋地跳出来,“咱们梦之谷好久没人中邪了,这说明仙子又回来了!”众人起哄:“算了吧奶奶,让人中邪的仙子,算什么仙子?”“那也是仙子啊,不信你中个邪试试……哎,别走呀!”众人一哄而散,老婆婆倒替糊涂大侦探解了围。

“我们也走吧。”聪明小姐挽起糊涂大侦探的手臂,怕他再次摔倒。

“你也不相信我?”糊涂大侦探问。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聪明小姐说,“但我会永远支持你。”

两人踏上晚归的道路。羊肠小道,夜晚的清风,树叶和野草沙沙作响。这一切与城市里完全不同,宛若梦境。

糊涂大侦探突然觉得:这个被称作“梦之谷”的乡村,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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