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悠然脸皮白净,五官如同斧刻刀削,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深沉的霸气。竹悠然是一个贵族,在这南城只要是稍微上了点档次的人都知道他竹家大少的名头,可是现在,一个无名小子竟敢当着他的面与他内定的女人卿卿我我,这种赤裸裸的挑衅竹悠然显然是不能忍受的。
“小茹,不给我介绍介绍?”
气氛沉重,竹悠然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过道之上格外名目。片刻之后沉重的呼吸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相对而言的幽静,幽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的怒气,平淡的眼神落在季天的心中却让他感到几分厌恶,宛如被蛇蝎盯上一般。
“这是我男人,同居的那种。”萧茹语气平淡,平淡中夹杂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喜欢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说她有男朋友了,并且还同居了,这种感受宛如一把尖刀戳在心头,那心中的痛楚转化成了滔天的怒气。竹悠然笑了,笑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他的语气越来越冷漠,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最后落在萧茹身上。
“你不要逼我。”
“请你让开。”萧茹说的很干脆,伸手挽着季轮回,感觉后者有些心不在焉时手上力道悄然加重。我成挡箭牌了,这是季天的第一想法,他的心中唯有苦笑,这种不明不白就被别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滋味,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个你死我活来的舒服。
“很好,很好。”
竹悠然临走前也没有放狠话,甚至正眼都没瞧过季天。他的心中虽然怒火滔天,可在这张绝美的脸庞之下,怒火竟然寸寸瓦解。萧茹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也知道。论长相论家世,在这南城,如果竹悠然认第二,没有谁敢站出来认第一,更何况这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挡箭牌?
“虽然是个挡箭牌,可这里还是很痛啊。”竹悠然一手摸着心脏,轻声呢喃道。他的步伐显得很沉重,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当路过另一个青年男子时,脚步一顿,然后消失在了商场内。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季天看着竹悠然离去的身影,唏嘘道。这带着丝丝自嘲的话语落在萧茹耳中,却让她玩味一笑,她心中的保镖条件比别人家的自然要离谱很多---护得了人身安全、打的死愚蠢蟊贼,最主要的还得气的死那些狂蜂浪蝶!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季天对于未来这三个月的生活更加的迷茫了。这次有个竹悠然,那么下次,下下次指不定又得弄出一大堆幺蛾子。下次不管是谁,不管他有着什么身份,先揍他个哭爹喊娘再说。打定主意的季天突然开朗的很多,但是看到前方那个鼻孔朝天,目空一切的年轻男子时,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
“好狗不挡道,你还不滚开。”
季天一看这年轻男子骚包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试问,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在走廊上像个娘们似的抹着润发乳,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明明是一个男人,非要弄的像要娘们似的阴柔,季天看着年轻男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善,这种伪男活该被打死打残。
“你还不滚是吧,看我等会不抽死你。”
过道上的柳宗道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语气,这是什么态度,你真以为是我爹了吗?本是为了给好朋友出口恶气,可倒头来却被这烦人的小兔崽子来了个倒打一耙,这让他怎么受的了?
“小兔崽子,你再说,再说撕烂你的嘴。”
“狗急跳墙了是吧,就算会跳墙也是一条疯狗。”季天淡淡道。
“你在找死!”柳宗道深吸了一口气,面目瞬间狰狞。在南城,谁不知道他柳宗道,谁不知道他是南城二少,南城四大家族---竹、柳、白、辰。每一个家族都蕴含着滔天的力量。可惜岁月无情,白家与辰家随着时间的逝去,越发的嬴弱不堪,而竹家与柳家则是越发的强盛,曾经的南城四少算起来也只剩下竹悠然与柳宗道在巅峰之上笑看众生了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是不爽,可以上来打一架的嘛。”季天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仿佛遛狗一般的随意,接着说道:“就你这怂样,或许还可以让你一只手。”
这条天杀的疯狗,本少爷非得一巴掌甩死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又是迅速消除,打架事小,万一没打赢这面子又往哪搁?柳宗道眼神凶狠,脚步迈出时突然一顿,然后在心里使劲的说服自己,本少爷是南城二少,是真正的瓷器,本少爷只要动动指头便有一大群人争着抢着替自己卖命。
“呦嗬,你生气了是吧!你很想一刀捅死我是吧!来呀,come。”瞧着柳宗道闭口不开,少年越发的得意了,他勾了勾手指,顺便摆一个李小龙的造型。这滚刀肉的架势差点将柳宗道气的一口逆血喷出,他右手抚着剧烈起伏的心脏,口中喘着粗气:“你,你---”
少年吓得往后一跳,生怕自己气死了他,惋惜道:“唉,你这倒霉孩子,原来还有心脏病。你说你有心脏病怎么不去吃药呢,怎么不去医院呢?”
柳宗道暴走了,彻底的暴走了。他的双目喷火,呸了两口口水,手掌微微摩擦,摆好了架势!他已经做好了与季天决一生死的准备,这时候什么鬼南城二少,柳家大少的身份都被丢到了外太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揍死眼前这个杂碎。
“我俩即分高下,也决生死!”
看着柳宗道那架势,少年当即认真了起来。他的神色严肃而又专注,可一双眸子里却透着兴奋---有人送上门来挨打,何乐不为呢?当然,礼貌还是要有的。习武之人嘛,比试之前先得把规矩说清楚了,不然打死了人还要找自己负责岂不是亏大发了?
“假惺惺,假惺惺,你有种就来打我呀!”柳宗道脑袋一撇,他的双手附于背后,摆出一副大高手的架势。一个疯狗还敢来分什么生死,不把你揍的哭爹喊娘老子就改你的姓。柳宗道对自己的身手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跆拳道小王子的称号可不是用来过家家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
季天笑了,那洁白的牙齿散发着寒光。看着这里,萧茹暗道糟糕,可还没等她开口,季天已经先一步出手。宽大的手掌一探,那张开的五指宛如擎天巨爪一般压在柳宗道的头顶,手掌稍稍往下一压,柳宗道脊梁一弯,身子仿佛凭空矮了几截。
堂堂的柳家大少,堂堂的跆拳道小王子,今天居然被一只手镇压。柳宗道满脸羞愤,双手凭着直觉剧烈反击,可那挠痒痒般有气无力的动作实在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儿子,看清楚了。”
季天清秀的脸庞带着煞气,膝盖抬起,然后狠狠的撞向柳宗道的心窝子。心脏处被狠狠一撞,柳宗道只感觉浑身都瘫软了下来,他的喉咙一甜,嘴里充斥着刺鼻的腥味。
“就这怂样,你还要打架?”
季天手掌渐渐挪开,柳宗道身子一软,半跪在地面。他的手掌死死的捂着心脏,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要打死我吗,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强烈,刚刚还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柳家大少开始害怕起来。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季天闪电般的一脚又狠狠踢在他的下巴上。
“额,额。”柳宗道嘴中的鲜血再也憋不住,鲜血喷洒而出时,身子宛如一只癞蛤蟆般在空中优雅的旋转半圈,最后砰的一声巨响狼狈的摔倒在地面之上。
“你,你---你敢打我---”
此时的柳宗道宛如一只被人翻转过来的小乌龟,四肢乱动时脑袋努力的向后仰起,那带着精明的小眼睛被浓浓仇恨所包裹。这是羞辱还是轻蔑亦或是微不足道,种种负面条件加持之下,柳宗道被气的晕了过去。
“这是被我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