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的城市中,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放松。在孤独的夜晚中,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依偎。而酒吧,则是绝大多数人选择放松的地方。
正在喝着啤酒的丁白眼睛瞪得很大,迷醉的看着远处的一个女人,那痴呆的模样,引起了丁黑的注意。顺着前者的目光看去,一个女人孤独的坐在沙发上,她的身材修长,瀑发披洒,一颦一笑间勾人心魄。奇怪的是,女子的身边居然没有一名男子环绕。
“极品!极品啊!我已经爱上她了,你们谁都不能和我抢。”丁黑虎视眈眈的盯着季天,仿佛只要少年有一丝一动就要大打出手似的。至于丁白,那黑货已经自动的让他排除掉了。
“这可是我先看到的。”丁白表明自己的立场,他眸光炙热,神色出奇的坚定。“谁发现就是谁的,你别用大哥的身份来压我,老子不吃你这套。”
丁白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来,眼中不屑之意很是浓重。说起来是孪生兄弟,可他一直都不怎么认同,至少对丁黑那哥哥的身份一直不爽---你不就比我早出来几分钟吗?
凭什么你就是大哥,凭什么你就长的那么白,而我就那么黑,每每看着镜子中那张漆黑的大脸,丁白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说好的孪生兄弟,说好的一起白呢?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哟呵,胆子肥了,大哥说的你都敢顶嘴了。”丁黑眼睛眯起,闪过一道锐芒。他取出手机,对着屏幕中的白净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还得意的摸了摸略显臃肿的脸庞,示威式的撇了丁白一眼,道:“你想怎么死,你说吧!”
丁黑神色轻松,一副吃定了丁白的样子。这可恶的表情落在后者眼中,顿时感觉有一股闷气堵在他的胸口。他刚想下意识的摸出手机,忽然又是放弃了,大吼道:“丁黑,我跟你势不两立。”
“老规矩,谁输了谁退。”
“可以啊。”丁白淡淡的说着,他的一只手藏在背后,阴笑道:“你注定只能撸管了。”
“多说无益。”丁黑如临大敌,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他的右手同样藏在背后。两人的眼神交锋,连得一旁安静抽烟的少年都被吸引了过来。
世纪大战,一触即发!
“剪刀”
“石头”
当漆黑的剪刀碰到白净的锤子,这一刻,锋利被钝器完美压制。丁白双目无神,做出剪刀状的两根手指无力的颤抖着,仿佛在提醒着人们刚才的惨烈。
“我看你才要蹲到厕所去撸管咯。”
丁黑肆无忌惮的笑着,为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狠狠的灌下两瓶啤酒。当打过两个酒嗝时,那疯狂的神色才略微隐去。
“我说,你们还能再蠢点吗。”季天看的目瞪口呆。
“兄弟。”丁黑叹了一口气,抽了一口香烟,整个人越发的显得孤寂。“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哥哥今年已经是二十有八。俺们兄弟打小父亲就去了,老母亲辛辛苦苦的把我们拉扯大,她不容易啊。”
说到这里,他又是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使劲的擦了擦眼角处那不知名的水迹,带着自嘲的口吻说道:“她老人家最大的希望便是早点抱上孙子,可我们不争气啊,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这操蛋的社会。”季天亦是感动的摸了摸眼角。“伟大的母爱,伟大的母亲!”
“当然了。”丁黑似乎很享受别人夸赞自己的母亲。“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什么机会?”
“当然是让她老人家早点抱上孙子啊。”丁黑四处瞅了瞅,最后朝着远处的女子努了努嘴。“此女有沉鱼落雁之姿,亭亭玉立而又美若天仙,腰细臀圆又是适合生养。”
他毫不知耻,继续说道:“本人有气概山河之势,才高八斗而又貌比潘安,虎背熊腰又是体贴入微。她是月亮我是太阳,她是仙子而我则是主宰人间的天神。我们八字相合,气质相合,正好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啊。”
“-----”
无耻之极,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致。直到现在季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耻----气概山河?才高八斗而又貌比潘安?这说的是什么鬼东西,明明一身的肥肉为何又说些什么虎背熊腰?
季天简直是无语了,为丁黑的文化程度而堪忧。这是一个没读书的孩子啊。月亮能与太阳相合吗?虽然都是行星,可是完全不搭边的好吗。谁见过月亮与太阳同时出现在天空的吗?还气质相合,这是哪门子的气质相合,完全是相冲才对。
“你是不是羡慕我的博学多才?”丁黑看着半响没话的季天。“不要羡慕哥,哥永远是一个传说。”雄赳赳气昂昂,这一刻的他仿佛化身古代的将军,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去攻坚拔寨一般。那脸上的意气风发、那眸子中睥睨天下的巍峨气场,连得季天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抱得美人归。”
“-----”
“让这没脸没皮的小人钻了空子。”丁白仰头看着绚丽的天花板。“难道天下所有的好白菜最后都让猪给拱了吗?”
“----”季天嗫嚅下嘴唇,还是没有接话。让你拱了还不是让猪给拱了吗?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无耻。如果要有个比比谁更无耻的游戏,他肯定果断弃权,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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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关就在眼前,得到她就得到了整个天下。丁黑身上那强大得气场消失不见,这一次他选择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决定用自己的深度来打动她,让她弃暗投明。嘴角衔着一抹微笑,故作绅士的弯了弯腰:“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喝一杯啤酒吗?”
“对不起,我不喝啤酒。”女子正眼都没看丁黑,轻吸一口香烟。那长长的,细细的,烟在清滢动人的纤指之间燃烧如同那深蓝色的指甲,有一点深邃,有一点慵懒,有一点妩媚,有一点温婉,还有一点迷情。
“---”丁黑尴尬一笑,眸子中闪过一道亮光。“那红酒如何?”
“不需要!”
“那白酒呢。”丁黑努力的保持微笑,内心已经有了股想骂娘的冲动。只不过心中的那一抹矜持在支撑着他---对女人还是温柔点的好。
“你有病。”女子平淡的看了一眼丁黑,随即转过头去。
“我没病。”丁黑当即对天发誓,赖皮道:“我就想在这里坐坐,你看行吗?”
“曾经有很多如你这样的人。”女子自嘲似的一笑。“你想知道他们最后的结果吗?”
“敢请告知。”
“他们都被扔进了松花江!”女子戏谑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那精致的脸蛋上布满了冰霜,弯弯的睫毛眨动时宛如出鞘的利剑:“还不快滚!”
“你是---”丁黑喃喃一声,随后神色大变,眼神惊恐。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这一刻完全慌了神,那隐隐的不安感袭来,仿佛自己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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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在必得而去,狼狈失神而回。幻想是美好的,美好的甚至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但是现实却是那么的无力,无力到让人心惊胆战。丁白看着狼狈归来的丁黑,爽朗一笑,心情好了很多。
“还抱得美人归,我看你也是天生撸管的节奏。”
“---”
“有些人啊,说的是豪言壮语,无人可比。”季天莞尔一笑。“做起来可就---”
“做起来什么?”丁黑非常郁闷的喝过一口啤酒,仍有些后怕的问道。
“胆小如鼠,只会钻洞。”
“确实如此。”丁白大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快意,说道:“碰钉子了吧?人家瞧不上你吧?伟大如我,渺小如你,又拿什么去勾搭女神呢?”
丁黑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弟弟,但还是忍住了。脑海中浮现女子的容颜,那带着阴寒的语言仍在他的耳边回荡,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天佑他丁黑,幸好还没有做过多的纠缠。
“老黑,你有心事?”季天皱了皱眉头,他一直注意着丁黑的神态,从后者那略微颤抖的牙关便可以看出他是在害怕。那个女人凭什么让他如此忌惮,季天转头。
他眯着眼睛,瞳孔缩得很小。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这是季天的第一感觉。没有伤痕的女孩是不会爱上吸烟的,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伤口的。一个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也是不会爱上烟的。
烟是对那些美好细节的缅怀,女子神情忧郁,坐在沙发上吸烟的姿势,总是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烟是短暂的,所有销魂的东西,都是短暂的,而美丽也因为短暂而更加美丽。受一点点伤,就会哭泣,那是单纯的少女,但是吸烟的女人却不会轻易哭泣,选择了烟,也就选择了一种绝美。
烟不是一种生理需要,烟是一种心理需要。
爱是一种伤害,但女人们却在伤害中寻找快乐。烟也是一种伤害,但同时,烟又让女人忘记了伤害。如果说,不吸烟的女人是一抹胭脂红,那么吸烟的女人就是一朵曼陀罗。烟渐渐飘散,飘不散的是风情和幻想。
一支烟,更象是一种别离。老了,就是烟即将燃完的那一瞬间。吸烟的女人,内心冰凉如面一朵凌霄花。每个女人的命运,都是悲剧。因为,对于女人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短暂。
“如夏花般绚丽夺目,不可方物,不可方物!”丁黑带着敬畏的眼神看了一眼女子,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我倒觉得她像是冬季的梅花,唯有寒冷入骨才能衬托出她的高贵与傲骨!高处不胜寒,有时候针对的不只是权势,还有这样的女人。”季天神色凝重,眸子中射出两道厉芒。“只可惜,是一条美女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