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冷文华,朋友们都叫我阿华,我在这个城市中心的一家写字楼做一个早九晚五的普通的白领,每个月收入除过生活开销以外,多多少少能存起来一点。本来打算这个国庆的时候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丽江旅游的,可是公司临时签订的供货清单让我的旅游计划全部都泡了汤。
我基本上每天的工作就是确定好每一份文件在准确的时候出现在准确的办工作上,这样的工作说好点是白领,可是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文员。你们见过多少男的做文员是有出息的。
不要说你看到我的名字觉得我是女的,很多外面的合作伙伴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都这样认为,可是见到我以后就不这样觉得了。我长得不帅,也不是富二代,所以到现在都没女孩子愿意和我交朋友。当然普通的朋友还是有很多的,但是像那种晚上可以给我暖被窝、可以给我放洗澡水的女朋友还真是没有。
之前有的一个女朋友,也是嫌弃我做这个没有什么出息,所以在情人节那天和我吃了散伙饭,大家好聚好散,每个人追求生活的方式不同,每个人想要的生活方式也不一样。虽然现在在一起,虽然现在我在市中心上班,可是结了婚以后,有了小孩以后,这样的工资和那一点点的奖金根本就养不活一家三口。所以现在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白领单身狗,并且我在不工作的时候基本上也是一个标准的**丝宅男。除了抽烟喝酒玩游戏侃大山之外,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别的生活。偶尔的出去旅游,纯粹就是一种消遣。
老人们说,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老是说大话,因为你说了大话又不是事实的时候,你就会越来越衰,那些不好的东西就会慢慢的接近你,然后你就会慢慢的开始倒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和我那些朋友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各种吹牛,反正喝酒聊天基本上都这样,而且我觉得每个人喝完酒以后,都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样子。所以呢,我也就没往心里去,慢慢的也就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只要喝酒,只要没醉倒,说的很多东西,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可能是老人们说的这些话都有道理吧,在国庆节加班加点的忙完那些供货以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公司开除了。
开除了也好,反正那么点工资,那么多的加班,而且说实话,这样的工作没前途,做着憋屈,还不如在家呆着呢,现在这世界什么样的工资不好找,只是我没有遇到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屁话,我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阿华啊,今天就你一个人来啊,今天喝什么?其他人呢?”酒吧宝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这是我的公寓附近的一个酒吧,名字叫“不归”,用宝哥的话讲“既然是酒吧肯定是晚上营业的,晚上喝醉了,谁还知道要回哪里,所以就叫不归了,因为没家”。和我说话的宝哥头发用发蜡抓的锃亮,帅气的外表和身材,还有那时尚的一桌打扮,可是招揽了不少白领少女来这里消费。
“还是老样子吧,他们等会就过来。”我对宝哥说道:“宝哥啊,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啊,今晚人很少啊。”
宝哥看着我笑笑,顺手打开了两瓶啤酒,“这两天凑合吧,肯定没前几天人多了,国庆过完都上班了,那像你这么闲啊。”
“我哪里是闲,我是被开除了。”我灿灿的笑了一下,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怎么会被开除啊,你那么能干。”宝哥看着我说。
“嘿嘿……”我嘿嘿笑了一下,“那哪是能干啊,说好听点叫白领,说不好听点,什么都不是,反正也是给别人打工,而且一个月才赚多钱啊。要是赚得多,至于说女朋友和我分手吗?”
“你还放不下她啊,这都多长时间了。”宝哥说。
“什么叫放不下啊,我是放的下才讲的,要是放不下这些酒肯定不够,我多大的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准备干吗?”宝哥和我碰了一下说。
“不知道啊,突然没工作一下子还适应不了,也没想过要干嘛。”
“要不,你来我这做段时间呗,我这儿这几天缺人,阿明那家伙回家了,还缺一个人手。只要你能习惯,先做做,缓冲一下也好。”
“我没做过啊,行不行啊。”我看着宝哥又喝了一口。
“什么叫没做过?”宝哥笑着看我:“你这又不是第一次来,就是点个单,送个酒,看都看会了。要是可以,今晚喝尽兴,明儿开始上班。”
“这……行吧,反正也是没事干。混混日子也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喝着,我招呼招呼其他人。”宝哥放下啤酒瓶,转过身:“对了,你那哥几个等会过来叫我一声啊,一起喝点。”
“恩。”我看了一眼宝哥走过去的背影,继续喝起啤酒。
我挺喜欢城市的夜生活的,够喧哗,也够绚烂。
你可以选择一个热闹的迪吧,喝几杯烈酒,然后在舞池里随着狂暴的音乐扭动你那装满心事的四肢;也可以选择在城市的黑暗角落,静静的独处,放空你的思绪;或者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天桥,看着城市的车灯和霓虹发呆。所以不论你以哪一种方式生活在这个地方,你总能找到适合你活下去的事情,对得起自己,不至于厌世。
喝醉了,好好睡一觉,醒了继续虚伪的活着,每天换一个面具,看着不同的面具下空洞的灵魂。
有时候我就在想,还是乡下的小镇生活的舒坦,听着门口七大姑八大姨唠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养着一只叫两声全村人都听见的狗,或者养一只夜晚出没包管三村没老鼠的猫,每天惬意的躺在院子的竹椅晒着太阳,听着小桥流水落花的声音,安逸的等着中饭晚饭,早起下田干点农活,晚归和几个棋友下几盘分不出胜负的象棋。可是这样对于我来说太没有出息了是不是。
年轻人,不能没有出息。这是他们每天教导孩子们的话语。这句话陪我度过了很多很多年。但是我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出息。
“我不是沉默的羔羊……”口袋里震动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再次飘远的思绪“喂……”。
“华子”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在那里呢?”
“在不归”,我简短的回答到。
“疯子死了”又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
“什么?你说清楚。”这一句话彻底清醒了我的酒意,“疯子怎么了?你说清楚。”
“疯子……疯子死了……我不知道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天还好好的,就这么突然之间就死了”电话里面急速的解释着,“白天还好好的,刚刚突然就没了,我也是刚给他打电话,他老婆说的。现在他们家都乱了,我现在正在过去,你快点来。”
“好,你先去看看情况,我马上就到”我急速的挂断电话,和宝哥打声招呼,急匆匆的走出了酒吧。
疯子是我们几个特别要好的死党,虽然我们平常很少联系,但是关系那是没得说,毕竟是大学一个寝室生活了四年的铁哥们。给我打电话的是驰影,外号铁牛,是我们宿舍的老大,平时对我们也很好,即便是现在出了社会依旧对我们很是照顾,本来约他过来喝酒的,结果除了这档子事情,一下子全乱了套了。
“到天门街大道,要快点。”我给司机师傅说着,然后拿起电话给疯子的号码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