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挺好。”
唯一站在窗前,随着窗帘缓缓地拉开,一束刺眼的光芒顺着半开的缝隙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把闭上的眼睛睁开,打开了窗户,狠狠吸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冷,但是却很清新。
看着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心里的不舒服一下子全都消散。
“看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整理好房间,唯一穿着棉拖踢踢踏踏下了楼,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好习惯,收拾干净的房间,被老头儿表扬过很多次,然后就被强令着把他的屋子也收拾了一番。
“好不容易发现你小子有点儿用处,还不可劲儿地用,反正放那儿也是浪费!”
呃,猛一听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修胖子在旁边一直点头的原因,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起来的有点晚,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感觉有点累,好像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但是具体一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想了一会儿就索性放弃了,管他呢,不是说梦都是和现实相反的么?既然知道做了噩梦,那现实中一定会有好事发生喽?
来到了一楼,果然,早饭已经没有了。这是店里的规矩,凡是起的晚了的人,都是没早餐的。这是大魔王老司徒定下的规矩,但具体地执行时间,则是要看他自个儿的起床时间而定,这该千杀的老乌龟!
嘴里咒骂了一句,发现店里没有什么人。也对,都快过年了,谁还出来到这小餐馆来吃饭,昨天来的那些,估计也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波顾客了。现在店里还开着门,自己都要佩服他的勇气了。
走了两步,果然看见老司徒趴在桌子上打盹儿。又瞄了一眼柜台,没有看到人。呵呵,自己刚才下楼的时候,看见修胖子房间的门还关着,看样子他也还没有起床。
“康叔,还有吃的么?”
唯一蹑手蹑脚地溜到厨房,尽可能的不吵醒老头儿,果然看见老康头在那刷着厨房的窗纱。这东西,他每天不刷一遍就难受。
老康头抬起头,瞅见唯一嘿嘿笑笑。
“别笑了,有吃的没?我现在都饿死了。”唯一摸着肚皮,做着一副可怜兮兮的动作,目光渴求地望着对方。
老康头没有说话,把自己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碗,碗里放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这是什么?”唯一目光警惕地看着碗里的不明物体,“不会是昨天的饺子吧?要是饺子就算了,我宁愿饿着。”
看见唯一摆摆手就要离开,老康头打开了塑料袋,从里面捧出来两个白花花的包子。
“包子?这是你们今天早上吃剩下来的?”
见对方点了点头,唯一满意地把包子接了过来。拿着一个包子,撕开一条缝,丢到了自己的嘴里。
老康头看着吃的一脸舒爽的唯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突然有想到了什么,三步并两步跑开了,随后,出现时递到了唯一手中一个纸条。
唯一看着纸条上的东西,一脸愤然地盯着老康头,刚才的感激瞬间变成了恼怒,而后脸色也红到了脖子根,这是典型的恼羞成怒的表情。
可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却一脸茫然地坐在小板凳上刷着窗纱,偶尔还拿起来看看自己的杰作,丝毫没有注意唯一的样子。这个时候,唯一方才舒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回复正常,但是再看老康头,脸上明显有了一丝的芥蒂。
“康叔,我先出去一趟,等会儿如果老司徒喊我了,告诉他一声,就说,就说……你随便像个理由搪塞一下。”
康叔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做出了一个了然的姿势。
唯一强忍住杀人的冲动,一口把剩余的包子吞下,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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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准备离开店里出去一趟,可是在离开之前,先返回了房间一下,换了一个装束,然后拿上自己的装备,在镜子面前搔首弄姿:
“我靠,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还让其他男人有没有活路啊?”
惊讶过后,飞速离开了店里。
离开之前顺便还把一杯热水轻轻地放在了老司徒的手边,温馨地担心他醒来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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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很多。
雪积的环卫工人已经打扫不了了,铲雪车来来回回把雪堆在了一起,努力清出来一条能通车的路,四周的街坊也没有闲着,都在用铲子清理自家门前的雪,这时候如果懒惰,被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唯一看着自家店前的深雪,摇了摇头,冲着屋里喊道:“老头,起来弄雪啦,有客人到了!”
摩挲了一下,店里清楚地传出来一句杀猪般的惨叫声,随后传来了标志性的破口大骂:“白小子,烫死老子了,过来,让老子打死你!”
鬼才会回去嘞!
在叫声出来的前一刻,唯一就跑的没影了,这时候,死都不能回去。估计,午饭也不能回去吃了,还是找个地方将就一下吧。
所有的人都在忙。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唯一心里不住地唠叨。年这种东西,从一开始的神话故事,为了躲避一个凶兽,到如今的成为一个世界上最大的节日之一,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变成了一个舒缓压力,尽情欢愉的日子。所有的人在这一段时间都尽量保持着笑颜,没人希望自己在这一年的末尾还发生些不高兴的事情,那么,极有可能把这种不高兴传递到下一年里,那么,就会成为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所有的人在面对着以前可能令自己生气的情况,总会来一句:
“别这样,大过年的……”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会得到原谅,所以所有人都在放纵。
男人尽可能地会喝酒抽烟,朋友聚会的时候,不管会不会,还有可能小赌几把,输了也没关系,没人会把这个放在心上,过年了,就图个高兴嘛。女人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买东西,这可是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可以大肆买买买的时候,自己的另一半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阻止自己,大过年的,还不许自己添几件衣服啦?小孩子则是在这个时候最高兴的一群人了,除了有压岁钱可以拿,还能尽可能地淘气,不管做了什么,大人们都会呵呵一笑,说句,没事,小孩子嘛,正是调皮的时候。说完还会摸摸头,来句这小子真有灵气啊,活泼地很……
穿着新衣服的小孩子相互追逐,手里拿着崭新的风车,在奔跑中旋转不停,大笑着穿梭在忙碌的人群里。有些调皮的,在一棵落满雪的小树上轻轻踹上一脚,积雪便簌簌地落在树下铲雪的大人身上,惹得叫声一片,等到抬头的时候,孩子早就跑没影了。
这就是一个落了雪的开封,白茫茫地,一片祥和,温柔地好像触手可及的母亲在抚摸你的脸颊。
脚踩在积雪上吱吱地响,唯一心里却思绪万千。
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一个真正的年了。不管什么原因,总是在推脱,每次都过一个名字叫除夕的日子,但是似乎从来都没有经过一个叫做年的夜。
这一次,看来也不可能了。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想和谁一起守岁呢?
修双贱贱的脸浮现在自己的脑海,而后是老康头和老司徒,还有两个小孩子的笑颜,那是安然和安心。最后的最后,一个清秀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心头,浅浅的笑容,两个小小的酒窝,戴着针织帽看着自己……
唯一脸色一红,嘿嘿笑着。
快过年了,怎么能不送些礼物给别人?
唯一搓了搓手,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字条:
“我打听过了,她喜欢听薛之谦的歌。”
“《认真的雪》。”
唯一念了一声,这是老康头塞给自己的,也不知道他从那里弄到的。认真的雪?自己好像听说过,可是却对薛之谦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不管怎么样,送给她一张CD相必她会非常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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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久,来到了一个拐角的街头。
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蛋糕房,由于是节假日,他们这里反倒没有受影响。
自己在店里听到过他们的对话,好像书语就在这个蛋糕房里工作。
透过两边透明的玻璃,里面永远晃动着几个模糊的身影,偶尔门被打开了,走出和走进几个人,但是好像没有看到她啊,难道她今天没来么?旷工可不好。唯一牙齿紧紧咬着几次想要进去,但是始终迈不出第一步。
“算了,进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唯一念叨,使劲拍打着自己,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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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后,两个小小的人影来到了蛋糕店旁。
修双走在前面,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女孩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后修双扭头无奈地看着女孩,撇了撇嘴,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把自己脖子里的围巾围到了女孩的脖子上。
女孩抬起了头,松开了手,摸着围巾。
笑脸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