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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各有收获

随着冬天的到来,周围的人和事,都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

原来一起上班的几个要好的姐妹:钟琪回老家结婚去了,没在回来;石筱研升为了潮人女装店的店长;依娜又谈了个四川籍的厨师男友,两个人在相对偏远点儿的地方租了个相对便宜的门脸儿,开了一家“四川火锅”店;司雅墨则真正来了个鸟枪换炮,里里外外大变样。衣着华丽,花钱阔绰,连说话的语气,都上升了八个高度。后来听依娜私下一说才知道,原来司雅墨终于如愿以偿,认识了一个大老板,已经被当作金丝雀包养起来了。彻底脱离了她们这个苦大仇深的贫困阶层。

只不过,司雅墨也没几个要好点的朋友,有机会她还是跟她们几个往一块儿凑。不开心的时候,就打电话请她们出去喝酒唱歌。只不过,多半时候,汤羽燕和依娜都没空儿去,自己的店,根本离不开人。而林子静虽有空闲,但两个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曾经有一次,两个人去唱歌,林子静一首《我想有个家》,反倒惹得两个人一顿飙泪。

林子静忽然觉得,司雅墨费尽心思方才淘得的享乐背后,也有着诸多的不如意。

也是从司雅墨的口中,林子静得知,方冠卓早已经搬离了他们原来一起居住过的地下室。至于住到哪里去了,司雅墨也大不清楚。只说,他们俩偶尔会一起吃个饭,喝个酒。都是电话里提前约好。

一直喜欢方冠卓的司雅墨,直言不讳地告诉林子静,他和方冠卓虽然在爱情上没有发展,但在感情上倒成了彼此听众式的朋友,朋友式的听众。他们两个人很聊得来。现在的方冠卓看起来,混得很是不错。只不过,他一直都在打听林子静的消息。让司雅墨有机会也帮他留心一下。

林子静听汤羽燕也跟她提起过,说方冠卓曾经开了一辆跑车去过她的发屋两次,都是为打听林子静的消息去的。

林子静听了沉默不语。她知道,她和方冠卓,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一直以为,生命中多一个人,是一种支撑一种依靠,没想到。多一个人,不仅没有收获幸福,反而倍受伤害。

和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一起,注定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原来大家都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同行的那段路结束了,就注定要各自单飞了。

爱人和朋友,原本就是不能等同的两个词汇。爱人是要一生一世耳鬓厮磨、共享天年的人,需要彼此忠贞,不离不弃;而朋友则是你孤单时的一个玩伴;苦闷时的一个倾听者;难过时一个默默相陪、一通买醉的人。随时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

那一次,听林子静述说完她和方冠卓分手的真正原因后,汤羽燕恨恨地说:“都TMD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其实,男人才没一个好东西!”之后她想了想又说:“好像男人说女人也是这么说的哦。”

林子静去了趟网吧,方冠卓发来的信,一封封躺在她的邮箱里,很久了。她点开了最近的一封,是2007年1月27日写的:

亲爱的贝贝:

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二分,这个时间,想必你一定还沉浸在酣梦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儿,安安静静地睡着。

三点多的时候,我难得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里,我看见你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正一点一点地飞走了。我拼了命地去抓,却怎么都没有抓住。我一着急,一下子就惊醒了,就再也无法入睡……

从前,你一直叫我“觉主”。我赖着不肯起床,你就变着法的“折磨”我;给我逮到机会,我就把你抓过来“折磨”你。我们两个笑啊、闹啊、叫啊,疯作一团,睡意也就没有了。

而今,失眠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很想睡,可就是睡不着。

闭上眼,就看见你坐在我身边,安静地对着我笑,我就把你圈进怀里,用下颌抵着你的脖颈,天南海北的和你侃大山。

我们从这里聊到那里,从那里转向另一个方面去——从小到大我们一向都有很多很多的话好讲。讲也讲不完说也说不尽,而每次神聊过后,我们都忍不住问彼此,我们都说什么了?然后我们两个人都忍不住嘻嘻哈哈地傻笑。因为我们都说不上来,我们说了那么久,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回头想想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亲爱的贝贝,记得吗?在我们来北京后那个简陋的家里,我们两个经常腿搭着腿歪躺在床上看书,然后我轻轻地叫你一声:“老婆。”你轻轻的答一句:“嗯?”然后,我们两个相视而笑。因为我们都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想这样叫一声答一声而已。

往往这个时候,我都会不失时机地贴上去,黏住你,吻你的头发,你的额,你的脸,你的鼻子,你的嘴唇……吻我触及到的每一寸肌肤,爱我触及到的每一寸肌肤,疯狂的爱。直到身体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是不愿释怀。只因为爱也爱不够,要也要不够——你的每一根发丝都会成为我冲动的根源,你的每一抹羞涩的笑,都令我沉醉不已……亲爱的贝贝,那么那么的爱你,你也是那没那么的爱我,我们说多么多么的相爱啊……

每一个夜晚,我们紧紧地相拥着睡去,醒来的时候,我们相拥着聊天,亲吻,说:“我爱你。”抚弄着彼此的肌肤说:“亲爱的”……我们的简单的、真实的、充盈的、幸福的日子,陪伴着我们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这种感觉,因为他一生都没能遇到令他怦然心动、倾心去爱的人。而我们不同,我们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两情相悦心有灵犀。我们为了彼此,可以去做任何的事,只要自己的爱人过的好。

亲爱的贝贝,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更贴心,比我们更相爱。无论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对你的爱,永远都是发自肺腑一成不变的。

只是,我们都不是圣人,我迷失方向的时候,多渴望我的贝贝,能耐心地等待着我返航归来……

孩提时代,我们经常犯错,经常会遭到老师和家长的训斥和教诲。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大人们都是心智成熟的完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要听他们的话。

长大以后,我才发现,成人们也经常犯错。而且,相对于小孩子们低级幼稚的错误而言,成年人的错误,显得是那样的丑陋不堪和、不可饶恕。

可是,话又说回来,小孩子们多半都是生活在幻想里;而成年人则生活在现实中,繁琐的生活细节,足以摧毁所有的传说。

没有人能超凡脱俗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也没有人能脱离身边的一切而生活在真空里。我也是。

亲爱的贝贝,相信我是爱你的,并将永远永远的爱你;相信你是爱我的,永远永远也不会改变。找不到你、看不到你、拥不到你,心都碎了。再给我们一个珍惜彼此的机会,好吗?毕竟我们一起成长了二十多年,有着那么多那么多想丢都丢不掉的回忆……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看碟片吗?剧中女主人公说:“谁离了谁不能活啊?”你附和着说“是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我立即举手说:“报告老婆,我离了你不能活。”你哭笑不得地说:“傻啦你,我们两个怎么能分开呢?”——多想让你再一次敲着我的头,听你再对我说一遍同样的话……

贝贝,春节就要到了,我们一起回家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那么,你在家里等我,只要我进门的一刹那,让我能够看到你。只要能再次拥你入怀,怎么样都可以,好吗?

看过信,林子静的心里十分难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方冠卓既然丢不开他们的过去,为何又一直和那个富婆纠缠不休?那她林子静又算是他的什么人呢?

方冠卓很清楚林子静的本性。她这一生,不需要成名成家出人头地,也不需要开奔驰坐宝马,住洋房别墅。她也没有想过让方冠卓成为那样的人。

他们在家乡的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已经很好了。可是方冠卓不觉得那样很好。开阔了眼界以后的他,理想和追求远非昔日可比了。他已经无法收心回去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听司雅墨和汤羽燕话里话外的意思,方冠卓分明还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并没有分开。

那么,他写下这样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尽管心里是这样的想法,也明知道这样一个事实,林子静还是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利用倒班和休息的空闲,一个人坐车偷偷地去以前跟踪过方冠卓的地方,再次守候了几次。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她依然见到方冠卓和那个女人一起,有说有笑地肩并肩出入,很融洽和谐的样子。

林子静的心像被人又猛地扎了一刀,她原以为已经流干了的泪水又扑簌簌地落下来。她就那样沿着街边一直走了几站地,心情稍微平静一点以后,才坐上公交车,往回去。

彭恩泽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给她发了N条信息,她才回了几个字:我在车上。

在离自己住处还有一站地的时候,林子静下了车,一边流着泪,一边往回走。已经快到半夜了吧?林子静不知道。反正时间肯定不早了。天气很冷,街上的行人更是少得可怜。不知道哪家的小店还没关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冷风里唱着王杰的《回家》。

彭恩泽远远地就迎上来,见到她,他嘘着长气说:“丫头,你跑哪儿去了?这大半夜的,都快把我急死了。冻坏了吧?”林子静不说话,见到彭恩泽,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哇”地一下哭出声来。这阵势,着实把彭恩泽吓了一跳。随即,他一把抱住她,急切地问:“怎么啦?丫头?怎么啦?啊?谁欺负你啦?你说,我找他去,啊?你说话啊?”林子静抽泣了半晌,才摇了摇头:“没事。”然后从彭恩泽的怀里脱出来:“我们回去吧。”

“丫头,有什么事,你跟二哥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你说,哥找他去。”

“真没事,就是不高兴,想哭。”

“真没事?”

“嗯。真没事。”

“那我们快回家吧,天这么冷,冻坏了吧?”彭恩泽挽起林子静的胳膊,拉着她快步往回走。

彭恩泽先把林子静带到自己的房间去,他的房间开着电暖器,床上的电褥子也开了多时了。他帮林子静脱了鞋,把她推到床上,用被子盖好,才拿了林子静的钥匙,去她的房间,把她的电褥子开至高温,再把电暖器也打开。好让屋子里的温度快速升上来。

回来后,彭恩泽给林子静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先喝点暖暖身子。然后,又往水盆里对了点温水,洗了毛巾,帮林子静擦脸擦手。

林子静真是冻坏了。她觉得自己由内而外的冷,仿佛全身都僵硬了一般。她没有一丁点气力去做任何事,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听凭彭恩泽,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着她那张哭的可怜兮兮的木讷的脸,帮她擦拭她那双修长冰凉的手。然后,彭恩泽又端来一盆温水,放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把她的双脚从被窝里拿出来,剥去袜子,再把她整个人往下抱一点,让她的双脚得以浸泡在温水里:“泡一会儿,一会儿就会暖和多了。

林子静躺在彭恩泽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旁边照着小太阳,脚下泡着热水,她觉得很乏很累很想睡觉。

彭恩泽不声不响地开火,不一会儿为她煮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还卧了一个鸡蛋,加了几颗青菜,端到她的身边:“丫头,起来,吃点东西吧,啊?听话。”

他扶林子静坐起来,把面端到她的面前,林子静也不作声,伸手去拿筷子,还没等夹面,筷子就不听使唤地掉了。彭恩泽就坐到她身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林子静一边吃面眼泪一边又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彭恩泽慌忙去拿毛巾给她擦眼泪:“别哭,丫头,别哭。是不是这面太难吃了?下次二哥一定做得好吃点啊。别哭,来,吃面,乖。”

林子静勉强吃了小半碗儿面后,摇头表示不再吃了。彭恩泽便给她洗了脚,擦干,倒掉水,然后跟她商量:“丫头,今晚你就睡这屋吧,这屋暖和一点儿,一会儿我去你那屋睡,行吗?”

林子静摇了摇头。彭恩泽只好帮她穿上袜子,穿上鞋,把帽子个她扣上,然后往林子静身前一蹲:“来,哥背你过去。”

林子静不动,彭恩泽只好起来,挽住她的胳膊,半馋半抱,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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