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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杂院的生活

大量的外地人前仆后继涌入北京以后,带来了一些或多或少的问题的同时,更多的,是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哪怕居住在北京犄角旮旯的本地人,任意在自家的领地随随便便拼接出几栋简易的小房子来,那人民币,就泉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口袋。

城八区的位置,自是更不必提。无论条件多么的简陋、狭窄、拥挤不堪,根本是不愁没人来住的。

夹缝中求生存的人,何止一二?因而,因着这些数量庞大的北漂大军的存在,相当一部分北京人的日子,过得都很悠闲。

来北京之前,林子静对“寸土寸金”这几个字打骨子里就没有概念。在家乡的小县城,一两千块钱一平米的楼房,她觉得已经价位不低了,但还是会有很多人买不起。

来到这浩瀚的一线大都市以后,听人们张口闭口,这儿几万一平,那儿几万一平——那副侃侃而谈神态,稀松平常的架势,俨然跟论及土豆大白菜几分几毛一斤,别无二样。

林子静讶异得都合不上嘴。乖乖,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小白人,想在北京买套房安家落户,不亚于天方夜谭了!——那真可谓是几辈子都实现不了的梦啊。

算算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一个月下来不吃不喝才将将够0。1平米——还得是不好的地儿。

看来自己是不必指望在这里据得一方天地安营扎寨了。人家那些一个月赚八千一万甚至几万的白领金领们,一个月省了又省,也不过才赚个半平米一平米出来。要想买一套房,也得耗上个大半辈子的黄金岁月。自己区区一个小蝼蚁,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乱起哄了,哪儿凉快跟哪儿眯一会儿,那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一种表现。

不过,彭恩泽帮忙租定的这个院子,林子静还是挺中意的。比想象中要好得多了。汤羽燕住朝阳那会儿,也是租了一间小平房,林子静去过。院子里挤挤巴巴的盖满了房。若用见缝插针来形容,是一点都不夸张的。房与房之间狭窄的过道,两个若想人错身,要有一个人侧身拔军姿才行——尤其是再有个胖点的。

上厕所要去院子外面的公厕。汤羽燕曾一度想让林子静也搬过去居住,但林子静觉得,住那儿还不如住地下室方便呢,就没去。于是,汤羽燕就把依娜和司雅墨相继勾引过去租住,为的是晚上上厕所能有个伴儿;有点事也不乏有个相互照应的人之类。

相比之下,彭恩泽挑选的这个院子,比当时汤羽燕居住的那一个,强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儿。东西南北一共十三间房,合围成一个严紧的院子。院子居中一个自来水管,突兀矗立。水管下修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池子,供租户们洗漱。

东西厢房的屋檐下,横拉着一条长长的电线,充当着晾衣绳的角色。靠近水池子的地方,一根手腕粗细的足有三米高的圆柱,牢牢地撼在泥土里,把晾衣绳从中间拦腰擎起。这样一来,也就不会出现因晾晒物过多,衣绳不堪重负过于低垂,而妨碍住户们出入、洗漱的状况了。看来房主是个满心细的人。

院子的西南角,设有一个公共厕所和一小间洗澡间。不过洗澡间仅是一个小空屋子,并没有可供洗澡的设施。如果想洗澡,就自己事先烧一桶水,拎进去洗。不管怎么说,有个可供冲凉的地儿总是好的。

林子静和方冠卓一起住地下室那会儿,他们也是自己烧好水,然后拎到厕所里去冲凉。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能将就就将就,能对付就对付。北京的夏天桑拿天这么长,动辄一身汗,不洗澡怎么能受得了?

房东是一个矮胖的五十多岁的短发女人。脖子奇短,背微驼,习惯穿一双白运动鞋。她并不住在这里,但每天都会过来巡视一番,顺便收拾一下厕所。见水池子里有残羹剩饭,她就大声对留在家里的租户们嚷嚷:“大家伙都互相说一声,剩饭剩菜洗菜的菜叶子什么的,别往水池子里头扔,堵上了,大家就都甭用了。”

晚上,约摸着大家也该都回来了,她就会过来再重复一遍白天的话,然后跟大家在搭咯几句,方又走了。

听彭恩泽讲,房主还有一套院子,离这儿不太远,也租着不少户人家。这套老院儿是她丈夫的“老家儿”留下的,与她的小叔子共有。

林子静从没见房东的小叔子的什么人来过,她丈夫也只有哪里需要修修补补的时候才过来。绝大部分时间,都只见这个矮胖的女人,一个人跑来跑去。

林子静租住的是西厢房北侧的第一间;彭恩泽租住的是正房最东侧的一间。彭恩泽告诉她,他在这儿住了一年多了,这个院子里的人,还都是不错的,彼此之间很照应,从没丢过东西。洗过的衣服晾在外面,碰上个阴雨天,在家里的人会统统帮着收回去。等晚上大家下班回来,再去认领。一点没有生分的感觉。

唯独不好的一点是,院子里住户太多,晾衣绳有限,如果你想洗个衣服晒个被子什么的,最好是早起,不然就没地儿可晾了。尤其是周末。

彭恩泽的话,林子静住进来以后确是逐步感受到了。虽然大家都操着各自不同的口音,但彼此间都很友好。林子静由于行动不便,拄着拐杖。因而,院子里的人对她都照顾有加。尽管大家连脸熟还都算不上。

她想打水,有人看见了,就帮她打好并给她送回屋里去;她想晾东西,会有人主动帮她找地儿搭好;去买东西的时候,还站在院子里喊一声:“小姑娘,你要带什么东西不?顺道给你稍回来……

林子静想,人与人之间最大的恩德,莫过于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有人帮你一把。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关心,足以让你感觉温暖。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是这个道理。

人之初,性本善,无论他来自哪里。

林子静的生活琐事,更多的时候,都是彭恩泽在抢着做。

彭恩泽的工作是给一个韩国人做私人司机。他每天早上八点前到韩国人的住所楼下,接上他及他的公子,把他们一个送去幼儿园,一个送去公司上班;晚上在分头接上他们,把他们送回家去。中间如果没什么特殊需要,彭恩泽可以自由安排。另有事情他的老板会提前通知他。因而,彭恩泽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自由。他只要不耽误老板用车就可以了,不用一直守着。

彭恩泽每天六点多坐公交车去上班,送完人,就坐公交车回来;下午在掐着点去,晚上接着坐公交回来。

林子静觉得这样很折腾,就忍不住问彭恩泽:“你一天坐那么久的车来回跑好几次,多辛苦啊,就在那边待着,下班后一块儿回来不是挺好的吗?”

彭恩泽不好意思地笑笑,有点难为情地说:“是我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要是再不为你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我这心里总觉的有愧。”

“你又不是故意的。谁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啊?点背不能怨社会,我也不怪你。再说,这件事也让你平白无故花了不少钱了。现在我也没事了,你的责任也就尽到了,你大可不必再有心理负担。喏,你连手机不是都赔给我了吗?咱们就已经两清了。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欠我的,更不用天天跑回来帮我做这做那。你这样做,反倒让我觉得是我欠了你的,我这心里很过意不去。况且,我每天闲在家里,有点零碎的事做,也不觉得闷。你都包圆了,我不是很无聊?“”

“这好办啊,我屋里有几十本书,待会我都给你搬过来,你尽管捡你喜欢的看,时间不就过得快了?你这腿虽说没达到骨折的程度,可是也得静养啊,不然,怎么长得上?你总不能拄了拐杖跑市场去买米买菜做杂物吧?你这才几天啊?还没好到那个程度呢!得,我也瞧出来了,你和我一样,也是个不爱给人添麻烦的人。可你毕竟是我撞的,现在咱俩又一个院儿里住着,我时间也允许,还一个人轻手利脚的没牵扯。你说你和我外道个什么劲呢?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能上班了,我自然就不来回跑了不是?”

彭恩泽的话说得极其诚恳,林子静也就不好多争辩什么。她只好礼节性地一笑:“可是,你老是为我服务,我这人情债,越攒越多,有压力啊。”

“这好办啊,要是赶上我下班晚的时候,你做好的饭菜给我留一口,我回来有口现成的饭吃,不就互抵了吗?”

话一出口,彭恩泽忽然觉得有点唐突,赶紧补一句:“我这人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啊。”他看看林子静的脸:“得,你就当我没说哈。”

林子静矜持地一笑,没做声。她在想:“果真这样的话,怎么来界定这件事呢?三天两天的还好说,时间要是长了,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呢?是两个人之间相互帮忙,还是在搭伙过日子?外人会怎么想,又怎么和大家说得清楚这件事呢?这一大院子的人,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看。单纯的拿普通朋友来说事,那这普通异性朋友之间做到这个份上,是不是有越界之嫌?。”

林子静看了看彭恩泽,正遇到彭恩泽期待着的眼神。

彭恩泽的眼睛很大,眼皮很双。黑眼球有些迷蒙,白眼球略显乌黄。眼睛里的底蕴浊而杂乱。不过他的眼神很真;他的鼻子小而无肉,嘴唇厚而略显凸起。牙齿微痣,两颊痩削。

这应该是一个有经历的人吧?林子静想。

彭恩泽人长得,用彭恩泽自己的话说叫“不提气”。不过,他看上去倒满显面嫩的,因为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但是仅从外表上看,顶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是皮肤黑的人本身就耐老,还是其他缘故,林子静就不得而知了。

林子静指了指自己的屋子:“开火的用具我都还没买过,想做都做不上呢,等我买了以后再说吧。”

“这好办,把我的那套,拿过来用不就行了嘛。”彭恩泽起身颠儿回自己的屋里去。不一会儿,就双手搬了电磁炉、上面罗着电饭锅出来。林子静登时傻了眼。只见彭恩泽进进出出,不一会,炒锅、炒勺、菜刀、菜板、各种调料瓶子……有条不紊地搬进林子静的小屋里去。

“不用了吧?改天我自己买一套就好了。”

“这些东西放我那也是闲着,统共我也没做过几顿饭。都跟外面吃的时候多。现在刚好你行动不方便,又何必再花冤枉钱去买呢?我用的时候,过来用就是了,又没几步路。一会儿,我去找几块砖头,跟你这儿窗户下面搭一个小台儿,做菜的时候,就从屋子里面拉个插座出来,免的房间里面有油烟味。”

林子静彻底无语了。她坐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彭恩泽干劲十足地忙活。

相处了这么多天,林子静还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称谓称呼彭恩泽。直呼其名吧,不够礼貌。那么叫他彭大哥?彭哥?彭师傅?小彭?恩泽……,林子静反复掂量了一下,她觉得,这些叫法不是觉着别扭,就是觉着有点小暧昧。

那叫他什么呢?林子静很伤脑筋。

她想起她刚搬过来那会儿,有一天房东大姐过来,见她拄着拐杖在水池边刷牙,就站在她旁边等着。待她刷完牙洗完脸后,大姐就帮着她把牙缸毛巾洗面奶都拿回屋里去,顺便坐了一会儿。女房东十分关切地询问了林子静是如何受伤的,彭恩泽是她什么人之类。

林子静可不想自己一住进来,就成为别人八卦的焦点。她适当地撒了个小谎。她说,是自己不小心跌伤的;彭恩泽则是自己的一个远支儿亲戚。自己原本在别处住,受伤以后因为实在行动不便,才只好麻烦彭恩泽,帮忙在这边租了这间屋子。到底是亲戚嘛,有点什么事,言语一声,多少会比麻烦外人随意一些儿。

女房东听了以后一副茅塞顿开的神态:“哦,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嘛,怎么看你和小彭也不像能扯上其他关系的人。——那天小彭去找我,说是再租间房,他妹子要来住。我还跟他开玩笑说‘是女朋友吧?一间房还不够?’——小彭跟我这儿住了小两年了,熟头熟脸儿的,经常说几句玩笑话,他也不往心里去。小彭这人除了人实诚点,还真没别的说儿。他热心肠,爱帮忙着呢。有这么个亲戚在身边,也挺管事的。你一个小丫头,出门在外,伤的这么重,也怪可怜的。这伤啊,且得养一段时间才成呢。没事儿,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挺好说话的,也没什么讲究。小彭上班不在家的时候,你要有事,就招呼一声,谁跟家里,都能搭把手。况且你这小丫头天生一副“爱人肉儿”,招人待见。我也天天过来,不着不背的有什么事,跟我说也行。大姐也不是个特性的人。处长了你就知道了。

“谢谢大姐,少不得给您添麻烦。”

房东走了以后,林子静就在心里反复琢磨这位大姐说这番话的意思。思量了半天,她终于悟出来了,这位大姐对彭恩泽的直观印象就是:一个缺心眼儿的胸无城府的还算本分的乡下人。——因为大姐说到了“实诚”这两个字。“实诚”意味着什么呢?现代人说话都比较含蓄,不伤人。说人傻从不直接说,都用隐身语代替。其实就是在变相说人傻。

同时,从那位大姐说到彭恩泽时的语气,林子静也听出来了,这位大姐有点没瞧起彭恩泽的意思。为什么呢?林子静想,估计跟“实诚”一定脱不了干系吧。

还有显而易见的一点是,林子静直觉,这位大姐从潜意识里是不希望林子静和彭恩泽有什么亲戚之外的关系的。在她的感官里,彭恩泽和林子静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由此可见,彭恩泽在房东大姐那里的地位是——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好百好,暗地里并不被待见的主儿。

不过,这位大姐对林子静,话里话外的,倒貌似有几分真喜欢的样子。

彭恩泽什么样,他在别人心目中什么地位,其实跟她林子静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俩个人,不过是在一次阴错阳差的事故中,产生了关联,仅此而已。可尽管事实如此,但是,听到别人对彭恩泽含沙射影的贬义后,林子静的心里还是隐隐的感到很不舒服。——远支儿的亲戚那也是亲戚啊!

刚开始的时候,彭恩泽称呼林子静为“阿静”。慢慢熟了,有一次聊天的时候,彭恩泽说,在他们老家,习惯称小女孩儿为“丫头”。是一种既泛泛随意又不显生疏见外的常用的情感表达方式,不知道林子静是否介意他也这样叫她。林子静就笑了:“可我二十四岁了,不是小姑娘了。”林子静刻意强调了“小”字。

“你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哪里像二十四?不光我一个人这样说,你问问咱院子里的人,有人觉得你二十四吗?所以说,你还是个‘小丫头’呢。”

此后,彭恩泽就开始称呼林子静为“丫头”。刚开始,林子静觉得怪怪的,也不吭气,就拿眼睛看着他,静等下文。慢慢地,也就听习惯了。

有一天,她突然问彭恩泽:“我一直没想好怎么称呼你合适,你觉得呢?”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这人没那么多讲儿,你觉着怎么顺口怎么来。”

“你有外号吗?”

“没有。”

“那别人都怎么称呼你?”

“彭恩泽或者小彭。要不,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好像不大合适……你在家行几啊?”

“老大——在我自己家里。大排行里是老二。”

“那你们家的规矩是按大排行叫呢,还是各叫各的?”

“通常都是按大排行叫,祖辈沿袭下来的规矩。”

“那我就按你们这里的习惯,叫你二表兄或者二表哥吧?”

“听起来好像有点……不顺口。要么你直接叫我二哥吧。我也确实比你大那么多不是。”

“也好。这样我们才更像亲戚。”

“二哥”这个称谓就这么定下来。但多数时候,林子静是不叫的,因为她还不适应。

彭恩泽在家的时候,柴米油盐酱醋茶,清一色全包了。只要彭恩泽看得到想得到的,不等林子静伸手,彭恩泽就已经干净利索快地,齐刷刷搞定。不管林子静怎么阻止,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没听到一样。

活干完了,他怕讨林子静嫌,就乖乖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门口,拿个小马扎,找个阴凉的地方一坐。时不时地往林子静这边瞄一眼,防止她有什么需要。

遇上自己的老板白天要出去办事;或者晚上有喝酒之类的应酬,彭恩泽必须得加班时。他就事先把菜买好,摘净,水果洗出来装盘,再打好满满一桶水,放到林子静的门边。在检查随用的东西都完整无缺后,他才放心地走了。

林子静感觉彭恩泽简直成了自己的仆人。她只好暗地里不住地祈祷,自己的腿,能快点好起来。如此,别无他法。

有一次,彭恩泽早晨上班后,把他的老板及其公子送走后,又去机场接他老板的岳父岳母。随即又拉着他们四处游山玩水。一连好几天,彭恩泽都没能回得来。林子静还着实感到了些许不方便。别的都好说,这洗澡就是个问题。彭恩泽在的时候,每天会帮她烧好水并对上适当的凉水,给她拎到洗澡间里去,在把洗浴用品拿进去,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同时拿一个板凳进去,让她坐着慢慢洗。等林子静洗完了,彭恩泽再进去收拾出来。

彭恩泽不在,林子静就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关起门来,用毛巾擦擦身子,对付一下了。

林子静搬到一个不甚了解的陌生男子那里去住,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的汤羽燕,白天没功夫去实地视察一番,晚上下班又太晚,于是就找了一个早上开门前的空当儿,和阮东辉一起特意开车跑过去看一眼。

他们按照林子静之前汇报的详细地址,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当时,林子静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杂志。院子里,各屋儿的住户,洗脸的洗脸,刷牙的刷牙,做饭的做饭,一派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汤羽燕张望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彭恩泽的影子。估计已经上班去了。

阮东辉看了看汤羽燕:“看起来还不错嘛。”

汤羽燕一边里屋外屋地仔细瞧着,一边对林子静说:“方冠卓又打电话问你呢,我都没话说了,你自己瞧着办吧……哎,我说妮子,你在家里横竖也是待着,干脆跟我去店里吧。里间有床,累了你也有地儿待,晚上老阮回来,我再让他开车把你送回来——不许跟我讲条件啊。”

“你不早说。”林子静指指泡在水盆里的一堆衣服:“这大热天的,一直泡着不洗,还不馊了?”

“你这成心是吧?……那就改天吧,你阮哥不忙的时候,我让他过来接你。到时候,提前给你打电话。”汤羽燕边说边往外走。

林子静猜想汤羽燕肯定是攒了一肚子的话,憋得慌。但这一大清早的,她和阮东辉都有事要忙,根本没空倒。于是,她拄着拐杖把他们俩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俩绝尘而去。

汤羽燕的每一次话题,都少不得要提一下方冠卓。没办法,谁让方冠卓,一直缠着她不放。燕子也是为难啊!

林子静觉得,是应该去趟网吧了。——其实早就想去了的,只是,给彭恩泽这一撞,就一直拖下来。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网吧?有的话,离这儿有多远?要怎么走……彭恩泽肯定知道,他在这儿住了那么久了。可他上班了。打个电话问问?算了吧,干嘛凡事都找他呢?这院子里那么多的人,一定有人知道。

想到这儿,林子静赶紧回屋里洗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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