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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死

自从那天Alfred。Von。Kahn打过电话后,居然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渐渐放下心全心投入到期末考中,筑紫艾生过小风以后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6月底又生了场大病,现在做一会家务脸色就会很苍白,于是我在网王的第一个暑假便住在了神奈川,帮她打打下手,整理房间,照顾小风,我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我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我亲妈妈。

“优优,这么热的天你拉着我跑到菜市场来做什么?”忍足在我背后唠唠叨叨。

“侑士,已经傍晚了,一点都不热,我想看看还有没有新鲜的肉类,晚上我想吃烧烤。”我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闲适的在冷冻柜台转悠。

“别买路边的,不干净,我们去超级市场。”忍足掰过我的肩膀转身离开。

“侑士,会来不及的。”我跟着他的脚步叹气,这边到超级市场坐车都要半个多小时,牧野越学校网球部和青学的校级联赛已经结束,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到家了,如果等转完超市回来,他们肯定晚饭都吃好了。

“那就当夜宵。”忍足凉凉的开口。

“我不吃夜宵,会胖。”我毫不犹豫的开口。

“那你看着我们吃。”忍足低头挑眉看我。

“哼。”我甩开他的胳膊气愤的朝前走。

“叮铃铃,叮铃铃”

“你看,妈妈打电话催我了!”我回头瞪他也没有看号码就直接按了接听。

“Yuki,还记得我吗?”电话彼端是一口纯正的德语,声音低哑妖娆。

“Sharon。York?”我瞪大眼看向忍足,他一听我说出的名字立刻紧张的靠到我身边。

“不,我现在是Sharon。Von。Kahn”女子笑着纠正,但是她的笑声让我心里泛出淡淡的恐惧,我脑子里浮现出一年前那血腥的一幕,筑紫优在嘉乐广场左胸中弹当场昏厥,我到现在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当时的痛苦和抓不住逐渐流逝的生命的恐惧。

“你想干什么?”我颤抖着开口,忙低头看自己和忍足身上和有无鲜艳的红外线射点。

“呵呵,不要怕,我今天可不是要杀你和你亲爱的表哥,而是……”Sharon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我的心一紧,“你个疯女人,你要干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无辜。”我朝着手机大吼,眼泪随着强烈的恐慌不由自主的直往下掉,我掉头往牧野家跑去,妈妈,小风,牧野叔叔,你们不能有事!

“优优!”忍足忙跟上我的脚步。

越过两条街道,一大群人瞩目的出现在我前面的十字路口,为首的是幸村和一个穿着蓝白T恤,戴着眼镜的高个男孩,他们身后则是一群网球部的学员,估计有二十个左右,我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而是在他们身前直接拐进小巷准备抄小路回牧野家。

“呵呵,Yuki,你可以停了。”电话一直没挂,当我刚跑入拐角的时候Sharon低哑的嗓音噩梦般的传来。

忍足看我停下脚步连忙疑惑的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后,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幸村等人。

忍足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马上朝着他们大吼道,“幸村精市,快闪开!”

我这才看到幸村的左胸口居然有个红色的小点,鬼魅而妖艳。

“你胸口有红外狙击瞄准点!”穿着蓝白T恤的眼镜男子僵硬的看着幸村紧张的开口,音量却足以让身后打闹嬉戏的众人都听见并顿住动作。

幸村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他很明显的怔了一下,但是还是站立不动。

我看着幸村站立不动,呼吸瞬间停止,他是在想闪开后会射伤其他人吗?笨蛋!既然都是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承担!我把手机塞给忍足后快速朝幸村跑去。

“优优……你想干什么?”忍足大骇的惊呼。

“优优,你别过来!”幸村大吼。

几个大跨步我已经勾住幸村的脖子整个身子挡在他胸前,随着后背一阵剧烈的灼痛,我浑身力气都仿佛被抽尽,神智开始模糊。

“优优,优优!”幸村扶住我的腰惊骇的叫唤,抬起的右手鲜血淋漓。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在我耳边响起,把我的神智拉回几分。

“精市,你有没有事?”女子颤抖着手覆上幸村染血的左胸。

“弦月,我没事。”幸村温柔道。

我居然奇异的感受到心又痛了起来,而且剧烈的疼痛超过了蔓延至全身的灼痛,我还是没有忘记幸村,甚至还喜欢着他,我挣开幸村环住我腰间的手想远离他,谁知脚根本没有一点力气,结果一个踉跄直往后仰。

“优优!”忍足颤抖着嗓音扶住我,把我靠在他胸口。

“优优,看着我,别睡着,知道吗?”忍足伸手捂住我胸口不断流出鲜血的伤口语气哽咽。

“好。”我看着他因紧张而苍白的俊脸努力露出微笑,却被伤口越来越强烈的抽痛疼的想哭,我感觉我的神智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优优,别睡,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优优!”忍足大吼。

“侑士,抓住我的手。”我吃力的抬起手。

“优优,坚持住!”幸村蹲下身子握住我的手焦急的看着我。

“不要觉得愧疚,这都是因我而起的,我自己承担后果。”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他的手,谁知却因此碰触到了伤口。

我顿时再也控制不住流出眼泪,“好痛。”

“优优,很快就不痛了!”忍足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热泪顺着脸颊滴到了我的脸上。

“侑士……”渐渐的,所有的声音和知觉都慢慢离我远去,我只来得及吐出个名字便沉入了黑暗。

等我再度睁眼,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白,而右胸口和后背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我定定的看着天花板不出声,我的鼻梁上正罩着氧气罩,枕头边还有滴滴响的仪器,我突然觉得好笑,电视上的剧情居然活生生的发生在我身上,巨额遗产,谋杀,然后躺在ICU病房……

大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怀疑他的性别和唠叨,所以让我卷入如此复杂的漩涡,生不如死。

“醒了吗?”柔美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随即一张戴着口罩,双眸含笑的小脸在我眼前放大。

“我去叫医生。”护士抬头看了眼仪器后快速朝门外走去。

很快,三个白大褂走了进来,两个是外国人,其中一个居然是侑士的父亲,我讶异的看着他。

“优优,你可醒了,担心死我们了。”忍足父亲取下口罩欣慰的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可是话都淹没再氧气罩内。

“先别说话,让两位专家好好检查。”忍足父亲笑道。

我点了下头。

一阵繁复的检查后,一位金发碧眼的医生朝身后的忍足父亲点了下头,另一位笑着取下了我氧气罩。

“goodmorning,areyoufeelbetter?”医生取下自己的口罩亲切的问道。

“Yes,Ifeelbetternow。thankyouforyouroperation。”我笑着沙哑开口。

“itismypleasure。”医生笑着点头,回头跟随后的护士吩咐了几句,护士快速离开病房。

“二姨夫,侑士和妈妈他们都好吗?”我看向床尾的忍足父亲开口道。

“他们都好,优优放心。”忍足父亲上前轻声开口。

我仔细观察他的眼神和表情,发现没有掩饰后才放下心。

“一会会有护士来帮你转病房,你很快就能看到他们了。”忍足父亲帮我掖了掖被子安慰道。

“嗯。”我轻扯嘴角露出笑容。

等护士推着移动病床走出病房,筑紫艾连忙上前拉住我的手。

“优优,优优,你醒了!”筑紫艾哭道。

“妈妈,我已经没事了,别哭。”我抬起插着点滴,微麻的手颤抖着抚她冰凉的脸颊。

“好,不哭。”筑紫艾握住我的手覆在她脸上抽噎。

我看向她身后的忍足和牧野叔叔还有他怀里的小风。

“侑士,牧野叔叔。”我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没事就好。”牧野越红着眼眶点头,忍足则看着我面无表情,我知道他肯定又生气了。

劝了筑紫艾随牧野越回家后我转头看向一直站在窗边的忍足。

“侑士,我喜欢幸村,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我而出事。”我咬着下唇紧紧的盯着忍足。

“侑士,和我说话,好吗?”我看着他修长瘦削的侧影心里泛出淡淡的苦涩。

“优优,你那天的动作很明显的跟那个女人证明了幸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能这样保护他几次?”忍足转头看我语气透着嘲讽。

我怔了下,“侑士,如果我不过去,她也肯定会开枪,她不会有损失,但是我有,幸村的家人有,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筑紫优,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你就想着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却没有想过你自己和在一边关心你的人,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忍足怒道。

“侑士,不是这样的!……”我强忍心中的酸涩急忙开口。

“那是怎样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苍白的像个鬼一样,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别想着保护别人!”忍足说完毫无风度的甩门离开。

忍足走后我愣愣的坐了好久,直到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我抬手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请问是筑紫优小姐吗?”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孩笑着开口。

“我是。”我疑惑的应声。

“您好,我是荷兰美孚花艺公司日本分店的店长,有位先生给您从我们荷兰总公司订了金红色双色郁金香,我们给您送来了!”男孩笑着解释并把门大开,很快几个和他同样打扮的男孩陆陆续续搬了围成木栅栏的郁金香进门。

“这么多?”我看着摆满金红色郁金香的病房不禁咋舌。

“是的,请您在这签个名。”为首的男孩递给我一份签收单。

我抬起麻木的右手颤抖着签字。

“好了,那我们先走了,筑紫小姐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我们联系。”男孩躬身离开前还不忘递给我一张名片。

“好的。”我应声。

病房瞬间又恢复了宁静,浓郁的花香和鲜艳的色彩刺激着我的感官,我竟觉得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这些都是那个所谓的父亲送的吧,只有他和筑紫艾知道我喜欢郁金香,这算是挨这一枪子弹的弥补吗?他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些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奢侈品,我想要的只是安稳和平静的生活。

我拿起桌边的手机拨通了Alfred。Von。kahn的电话。

“Yuki,你醒了?”Alfred嗓音透着淡淡的欣喜。

“父亲,我不想醒的。”我淡淡的开口。

“你怎么说这种话?”Alfred怔了下恼怒道。

“因为你在逼那个女人挑衅我,而我,不但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也伤害了关心我的人,我如果死了,他们就能平平静静的过以后的日子。”我摘下一朵郁金香在鼻边轻嗅,语气格外冷静。

“Yuki,父亲跟你保证,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和关心你的人,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那段不可能会有将来的感情……也趁早放下。”Alfred淡淡开口。

“什么叫‘时间不多了?’”我忍着胸口的抽痛坐直身子。

“我得了绝症,医生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Alfred语气凉薄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我怔住,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嘴上却还是冷淡的开口。

“我不想要你的财产,你能不能放过我?”

“Yuki,看来你还没有明白,卡恩。冯家的财产只属于你。”Alfred语气冰冷。

“可是我不想要,如果你真的给我了,我也会全部捐出去。”我恼怒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Alfred毫不犹豫的接上,仿佛早料到我会这么说。

“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你难道没有想过我和妈妈是否能活到继承你的遗产都是个问题?你从来没有在乎我们的死活!”我对着话筒大吼。

“Yuki,你已经15岁了,再过两年就17了,我在17岁的时候已经掌管了卡恩。冯集团。”Alfred顿了会开口道,语气透着丝淡淡的怀念。

“我对你的光辉事迹不感兴趣!”我不耐道。

“Yuki,我告诉你这话就是要你明白,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注定,就要勇敢的面对,凡事不要总想着逃避,上帝在你关上门的那刻,会再给你开扇窗。卡恩。冯家的财产,注定是你的,永远不会改变。”Alfred语重心长道。

“没有转还的余地吗?”我冷静下来。

“没有。”Alfred道。

“那再见。”我毫不犹豫的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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