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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落花无意

付秋雨去了凌家,乌廷芳跟她说兰珠去金朗的书店了他还死活不信,但是又不好意思说要进屋去看个究竟,只得问清了书店的地址,去那里碰碰运气。其实乌廷芳是真的没说真话,兰珠一早出门去了酒坊,但是酒坊也没什么事,兰珠就跑去金朗的书店了。付秋雨看到兰珠的时候还真相信了乌廷芳没有骗他。

看来凌伯母对自己是认可的了。付秋雨还在心里沾沾自喜。

付少爷,你来买书?兰珠看到付秋雨都差点问他怎么跑这里来了。上次他跟去百寿村已经让她很是反感了。

听凌伯母说你在这里,我特地过来找你的。我朋友给我弄了两张电影院的票,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付秋雨说,他根本还没有买电影票,而且他平时也就是对唱戏有兴趣,电影他也很少去看,只是秦湘云说女孩子喜欢看电影,他才想到找兰珠去看电影。

兰珠听付秋雨说完脸甚是尴尬,上次在张会长家的酒会上她不是说了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吗,付秋雨他什么意思?

付少爷,我最近很忙,要不改天吧。兰珠也没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绝,好歹他也是付秋阳的哥哥。

可以呀,下个星期你有时间我们再去看。付秋雨把兰珠的委婉拒绝当做了另一种接受,兰珠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他死心才好。

兰珠她最近真的很多事情,而且她这个土包子哪里知道什么电影不电影的。要不我陪你去看吧?再叫上秋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起去看过电影呢。站在一边的金朗虽然为兰珠解了围,但是兰珠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阿朗,我跟你两个大男人去看什么电影,这不太奇怪了吗?要不下次我做东,请你们一起吃饭吧?付秋雨说。他是想跟兰珠去培养感情,这个金朗出来插什么杠子。

金朗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付秋雨,就算他不是真的喜欢兰珠,但是他可以那么厚颜无耻地追她。而他却连付秋雨都比不上。他怎么就没想到带她去看电影呢?看来哪天可以试试付秋雨这招。

小仙在柜台里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偷偷笑了。有客人麻烦她过去帮忙找书,她都没听见,叫了几声她才过去。

付少爷。其实你真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上次跟你说了,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你在我身上花的心思和钱都是浪费。兰珠本想用这个借口来让付秋雨放弃,但是她这话一出,付秋雨倒是没事人一样,反倒是金朗似乎被震惊到了。

你以前的事我都听秋阳说了,其实那个婚约都不算数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怀。现在都是新时代了,老祖宗那一辈的套路都过时了,什么指腹为婚娃娃亲都不作数。秋阳都跟我说了,你不是也把聘礼给他们退回去了吗?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付秋雨说的句句在理,他给兰珠分析着。但是金朗还没缓过神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珠在心里又咒骂了一遍付秋阳,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事情都跟人说。其实她又错怪了付秋阳,这些都是付秋雨自己找人去查的,付秋阳压根就没跟他提过,以前他没理由平白无故就给付秋雨说这些,现在他更是不敢跟付秋雨说这些。

付少爷,我不是说以前的婚约,我是说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兰珠见自己被拆穿了一着急瞎编了一个。其实也算不上瞎编,她确实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兰珠特地强调了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但是连金朗都看出来她是为了拒绝付秋雨而撒谎了。原先他和付秋雨两个人都以为兰珠说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的是他。但是现在连他都要怀疑了。

他是哪家少爷?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付秋雨笑着说,只要是省城的,他就算没见过也至少听过。

我怕我说了……兰珠头皮一阵发麻,她本来想说“我怕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但是她意识到这句话不能说,便有些不安地看了金朗一眼,她在向他求助。但是她话还没说完,金朗就把话接过去了。

她怕说了以后我们见面了尴尬。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就是我。金朗一把拥住兰珠的肩膀。

兰珠的肩膀一阵僵硬,她没敢抬头看金朗,生怕他发现她眼里的波动。

你们俩?付秋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霹得目瞪口呆,虽然他早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金朗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冲兰珠笑笑,又给了付秋雨一个抱歉的笑容。其实我之前一直想告诉你的,但是兰珠她怕伤了我们兄弟感情,一直没敢跟你说实话。我早就跟她说过你肯定不会那么小气的,她还担心这担心那的。金朗说得煞有介事。

没事没事,我怎么会那么小气呢。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更何况是兰珠小姐这样“财”貌双全的佳人。付秋雨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嘴上也不让自己丢面子。

小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也没敢作声。她有什么资格?她连像付秋雨那样表现大度的资格都没有。她看着金朗抱着兰珠的手,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却什么都不能说。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小仙姐姐,你怎么了?小吉不明白小仙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没事没事。小仙赶紧背过身去擦眼泪,但是这些都被付秋雨看在眼里了,但是兰珠在慌乱之中,而金朗还沉浸在对自己的佩服之中。

付秋雨前脚刚走,兰珠也跟着走了。金朗还以为她就算不骂他几句,至少也会瞪他一眼踩他一脚,但是她居然反常得什么都没做,她居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回酒坊了,还有很多事情。兰珠说。她不是说酒坊没什么事吗?她不是特意过来这边看书消磨时间的吗?她肯定是害臊了。金朗终于总结出来原因了。肯定是的。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嘴角扬起了笑意。

金朗也是想了一天,或许他应该学习一下付秋雨,就算不死乞白赖,也至少浪漫一下,比如看个电影什么的。不过这一套付秋雨用过了,他不要抄袭得这么明显。而且太明显了也不好,她要是因为害臊拒绝了怎么办呢?真是伤脑筋。

这日上午书店只有小仙在,金朗还没有来书店,兰珠他们也都各自忙着。店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小仙看到付秋雨又不觉想起上次他来的事。

付少爷,兰小姐今天没来。她还是笑着对付秋雨说。

朗少爷也没来。见付秋雨没有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反而一直盯着自己看,小仙有些不自觉地紧张。

我知道。我今天是来找你的。付秋雨是逮着金朗和兰珠都不在的时候来找小仙的。

小仙没明白付秋雨的意思。

付秋雨自顾自地走到柜台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了,这时候还早着,也没几个看书的人。付秋雨招呼小仙过去坐下他好跟她说话。付秋雨说完小仙还愣着,她还没消化完刚才付秋雨反反复复说的一堆话,付秋雨停了下来等小仙回应他。他透过玻璃窗正好看见金朗关了车门正朝店里走来。

你好好想清楚,我等两天再来找你。反正我好你也好,你可想清楚了。付秋雨压低了声音对小仙说。在金朗走进店之前,他起身就往门外走。

你怎么来了?兰珠她不在这里。金朗一见付秋雨就是这句话。

付秋雨心里不痛快,但是脸上更多的是尴尬。

没事,我今天就是来你这里看看书的。付秋雨找了个借口。金朗扫了一眼他两手空空,然后用怀疑的眼神戳穿他的谎言。

哦,那个……没找到适合我看的书,下次你们进了什么新书记得让秋阳告诉我一声。付秋雨还在竭力织补谎言。

嗯,行。好的。金朗也没有直接说穿,但是他的笑容却让付秋雨有些不舒服,其实金朗的笑跟他无关,他只是不由自主地就笑了。

朗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小仙见金朗来了赶紧收魂。

没事,我今天起得早就早点来了。金朗没有跟小仙说实话,这对他来说还暂时要保密。金朗没发现小仙老是魂不守舍,他只是一心想着要去实现他的浪漫。昨天他准备了一天,今天只差女主角入席了。他今天起得早是因为他一晚上没睡着,干脆早早地就出来了。他不时地看看门外,也没见兰珠的身影,难道她今天不会来?难道因为前几天的事她要刻意躲着他?还是昨天阿齐没有把信送到?

还好兰珠没让他失望。

找我来干吗?兰珠把手提袋往柜台上一放,她还没进门就看到金朗一直看着门外了。她昨晚看了金朗的纸条还纳闷呢,认识这么久还没见他写过纸条给她呢,而且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急到要快天河了还找个人来专门送纸条吧。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还以为你跑去出家做尼姑去了呢。金朗说。

我好端端的干吗想不开去做尼姑呀。

好让付秋雨断了杂念呀。金朗说,他也是想看看兰珠的反应。

他不在这里吧?兰珠像害怕见到猫的老鼠一样警惕地想左右看看。我这几天没来就是怕他又来这里,我连门都没敢出,酒坊都没敢去。

他又不是狼,你也不是小羔羊,你怕他干吗?金朗的脸突然靠近兰珠,差点就碰到她的鼻尖,兰珠庆幸自己虽然慢了一拍,但还是减少了尴尬。

说吧,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提醒我付秋雨的存在吧?兰珠背过身去假装看对面书架上的书。

不是。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新开了一家饭店,给我家送了几张免费的票,我的那张拿着也没用,带你去见见世面好了。金朗说得像是顺便带上兰珠,其实他前一天已经去跟经理沟通了他的浪漫。

你这无事献殷勤是有事要求我吗?兰珠回过身来。

是呀是呀,求你陪我吃饭呀。金朗说。在省城他还用得着求她,真是的,就算他不想靠金家去做什么,至少在省城他还有不少朋友吧,就算都是酒肉朋友,至少在金家没落之前也不会拒他于门外吧。

行呀,我成全你。

看着兰珠和金朗的背影,小仙满是落寞。他们真的很般配,这才是门当户对吧?为什么她不是凌兰珠?为什么她只能永远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他不能好好看自己一眼?以前金朗对她不是挺好的吗,就算不会跟她结婚,至少没有人跟她分享金朗的关心,而现在金朗的眼里似乎只有凌兰珠。可是兰珠也帮了她不少,帮她走上正道,对她像亲姐妹一样,维护她的尊严。可是如果这些就是要以金朗的关心作为代价,她一点都不想要。

这里都开了两个个月了吧?兰珠看着金朗带自己来的饭店。

你怎么知道?

我上个月跟我姐和你姐来这里吃过,还有安德鲁神父。这家店还是安德鲁朋友开的呢。兰珠说。

你们来都不叫我?那个姓安的是谁?金朗有些不满。

人家安德鲁神父请的,就是上次在圣玛利亚你见到的那个老头呀。兰珠都忘了刚才她说的重点了,这家店确实开业了两个多月了,是金朗自己花钱请她来这里吃饭的。

走吧,先进去吧。金朗对兰珠的解释很满意,还好不是有情敌。

直接上了二楼的包厢,兰珠还奇怪金朗干吗两个人吃饭都要去包厢。

这里环境好呀。金朗随口一说,其实他是觉得这里够安静,没人打扰他的浪漫,就算他失败,也没人看他笑话。

去跟你们洪经理说,金少爷到了。金朗对带他们上包厢的侍应生说。

嗯,好的。您请稍等。侍应生说着退了出去。

你干吗叫人家经理来?不就是吃个饭吗,你别这么劳师动众了。兰珠以为金朗是让侍应生叫经理上来再点菜,其实金朗是早就跟洪经理说好了,只要他到了就可以直接上菜了。

我只是告诉他可以上菜了。金朗解释说。

你点好菜了?兰珠惊讶,刚才侍应生给金朗菜单他看都没看,他怎么就点好菜了?

那个……没有呀,洪经理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金朗见自己差点就露馅了,赶紧编了个话。

兰珠睨了他一眼。

这洪经理怎么还不上来?金朗起身要出去看看这洪经理怎么还不上来,他是生怕再说下去,以兰珠的精明马上就会发现他的心思了。

他正要开门,门突然被推开,差点砸掉他的鼻尖。金朗揉着鼻尖正要发怒。

二少爷,还好你在这。二少爷,快点回家去吧。原来是阿齐这个冒失鬼。

你干吗?好歹你也是金家的司机,不要老这么莽莽撞撞。金朗忍不住责备了阿齐几句。

好好好,二少爷,下次我一定不敢了。阿齐唯唯诺诺地,他是十万火急来找金朗的,哪还顾得上那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金朗说。

我……阿齐没敢直说,他昨天偷看了金朗让他带给兰珠的纸条,不过还好他昨天擅作主张偷看了纸条。

二少爷,你快跟我回去吧,出大事了,二太太她……阿齐想起自己来找金朗的目的。

金朗一听说是******事赶紧提高警惕。

二太太她又闯祸了。阿齐不敢看金朗,仿佛犯错的是他。

没有人命关天吧?你先回去吧,我吃完饭再回去。金朗虽然害怕他妈老是闯祸,但他早就习惯了,而且今天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妈那点事也不是他一下子就能解决的,而且他妈虽然神经大条,但是闯了祸至少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差不多了。阿齐低声说。二少爷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大太太要把二太太赶出金家。阿齐的声音虽小,金朗还是听见了。

金朗看了一眼兰珠,又看了看阿齐。

行了,你别说了。金朗不想让兰珠知道更多关于他家的事情。

今天我不陪你吃饭了,下次吧。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惊喜。金朗对兰珠说。兰珠没有问,她虽然没有听清重点,但是她会察言观色,见到阿齐那么着急,金朗的脸色又变得不好了,她已经猜到了一些。

行,你有事先去忙吧。兰珠说。

金朗不舍的看了一眼,他精心准备的一切就这样泡汤了,为什么好事这么多磨?难道天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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