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猿人头骨极有可能再现?我呸!权威专家多方论证?我呸呸!要是能在这龙骨山再次出现北京猿人头骨的话,我罗通跟你专家的姓!”
“叮,叮,叮……”幽暗的山洞中,一个眼镜男极不专业地用小榔头敲打着一个放在山石上的凿子,他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这是他首次跟随考古队出来作业,显然,领导对于这样一个新人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将他安排在最偏僻的一个坑洞中,理论上,这里是绝不可能出现什么头骨的。
眼镜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继续嘀咕道:“现在这‘砖家’也忒多了点,听师兄们说这几年连续有几个都论证过龙骨山这里会再次出现头骨,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我看这一次……”
忽然,正在大发牢骚的眼镜男闭上了嘴巴,因为在凿子下面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凭着不远处高压灯的亮度竟也看不到洞底。
“我靠,不是吧,我这第一次出差就碰到了大买卖。”毫无经验的眼镜男没有马上报告,而是放上凿子,扬起榔头,他想要将洞口再开得大一些,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
然而,当榔头刚刚击打到凿子上时,眼镜男悲剧了:突然咔嚓一声响,他的脚下赫然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洞口,整个人轰然下落,他仅来得及发出一声破锣般的惨叫便不见了踪影。
“哎哟,摔死大爷了!咦,前面怎么会有亮光!”
眼镜男揉着摔得剧痛的屁股慢慢爬了起来,两眼凝神向着前方看去,因为前面本应该漆黑一片的洞内竟然有着点点光亮。
“我靠,不会是鬼火吧,前两天刚看完一本盗墓系列的小说……”想到这里,眼镜男不由打了个寒战,但紧接着,一股猎奇的心理终于战胜了恐惧,他猫着腰,在低矮的洞里慢慢向前移动着。
亮光距离他越来越近,眼镜男忽然停了下来,镜片后的眼睛和鼻子下面的嘴巴同时越张越大,因为他看到了——前面一块较为平坦的地面上有着一颗枯萎的小树,干枯的树枝上还挂着几片枯叶,此时他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棵小树为何会出现在这暗无天日的洞中,因为小树后面有着一副洁白的骨架,亮光正是由它发出的。
此时,眼镜男两眼死死盯着骨架上那个晶莹如玉的头骨,因为那个头骨和考古队那帮老头子整天给他看的照片上的头骨几乎一般无二,那是——北京猿人头骨!
眼镜男罗通激动得几乎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因为他知道眼前那颗头骨的发现意味着整个世界将会因此而轰动,他的名字也会永载史册,他紧走几步,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干枯小树,准备与这传说中的至宝亲密接触。
然而,激动不已的罗通却没有发现,他的手与小树接触的那一刹那,一段细小的枝条像是活过来一般,狠狠刺破了他洁白的手套,随即一股殷虹的鲜血流了出来。
似是吃了兴奋剂的眼镜男突然一顿,忽觉手指一疼,接着便天旋地转,瞬间失去了知觉。
片刻后干枯的小树将枝条从罗通手指处抽出,此时暗灰色的树干似乎多了一点晶莹的绿色,几条树枝似乎是跳舞般在空中诡异的挥动,随着挥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渐渐的,几片枯黄的树叶竟虚幻起来,紧接着,树枝,树干也都由实转虚,某一时刻,小树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凭空消失在了洞中。
随着小树的消失,它旁边那一副晶莹的骨架竟似尘土一般湮灭在了空中,随即洞内的石头也支持不住了,纷纷碎裂,轰!偏僻的小洞轰然坍塌。
从此,罗通便从一个考古队的二把刀变成了一个因公殉职人员。
一个古代东方建筑风格的大厅前,几队身着劲装的大汉站于两侧。
“喂,潘堂主为什么一脸怒气的带咱们来议事厅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啊!罗宗主家的那个‘纨绔子’,他娘的,竟然欺负咱们堂主的千金!潘小姐出于自卫,放出灵兽,没成想灵兽将那小子直接咬死了,哼,我看罗宗主教子无方,儿子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嘘,小声点啊,宗主他们就在大厅里呢。”
“怕什么,自己儿子做了孽事,还不准别人说啊?”
议事厅内。
“爹,你可得给女儿做主,我的清白……呜呜呜”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掩面抽泣。
“如花,别怕,几位堂主和长老都在这,你把事情说清楚,我想,即使宗主大人势力再大,也不会逾越一个‘理’字!”说话之人面如冠玉,身材匀称,不过脸上的一丝阴翳,大大破坏了他的气质,这人正是北辰堂主潘青颜。
此时,大厅中央,一个中等身材,面容瘦削的中年男子两眼血红,他盯着躺在木板床上一动不动的少年,脸色异常苍白。
潘如花小心地瞟了一眼那个男子,随后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父亲及一众长老堂主,抽泣道:“今……今天午后,我正在房中修炼,罗通他突然就闯了进来,然后说……说要与我双宿双飞,我呵斥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竟然扑上来就撕扯我的衣服,要不是我的灵兽双尾猫及时出现制止,我,我就……呜呜呜”
“罗师兄撕扯你的衣服,嘿嘿,如花师姐,你弄错了吧,他可是半点修为都没有的纨绔子啊,而你已经是塔一中期的高手了吧?”一个身材肥硕的胖子从宗主身后跳了出来,看他那圆睁的绿豆眼,显然怒不可遏。
“岳悦,你……你胡说!我虽然身有修为,但毕竟是一个女子,面对如此情景我早已心慌意乱,哪里会想到什么修为!”
“哼,就你那模样,我师兄会那么饥不择食?”
“你!”
“罗宗主,你都听到了么,小女的清白今日差点就毁在你儿子的手中,我潘青颜要讨一个说法!”
“是啊,云顶宗虽然不是什么大的宗派,但宗内规矩大家还是要严格遵循的,虽然他已然伏法被诛,可今天这等丑事要是传将出去,我宗的名声恐怕……”一个长老附和道。
“名声?我看你们是想要这宗主之位吧!”一直未曾言语的云顶宗宗主,忽然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嘶哑。
闻听此言,潘堂主脸色一整,道:“罗宗主,我等可没有如此说,不过这宗主之位给一个有着污点的人来做,似乎真有些不合适!”
云顶宗主惨然一笑,斜睨了一眼潘青颜等人,声音嘶哑道:“我罗殊途掌管云顶宗一十三年,不敢说有功,但我兢兢业业,未有一丝懈怠,这些年来,宗内无甚大事,没想到,今日,我儿竟然惨死,连自己的儿子都保全不了,我当这宗主又有什么用处!”
一股雄浑的天地元气霎时间涌入大厅之内,众多元气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正中央位置的那个身材不高面容瘦削的男子,一时间众人衣衫都被这股狂暴的天地元气所带动,哗啦啦作响。
潘青颜等人也是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拉开架势,准备应敌。
“宗主,各位,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你们就这么剑拔弩张的,我看这样不好吧。”见气氛紧张,一位长老此时也不得不说话了。
“事情不是明摆着么,罗通色胆包天,想要非礼我女儿如花,反被灵兽双尾猫所杀,正是咎由自取!”
正在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罗通师弟是不会那样做的。”
喧闹的大厅竟一时安静下来,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在倒地少年的身旁正蹲着一个面容绝美的白衣少女。
此少女的出现竟然使方才那面容还算秀丽的如花自惭形秽,随即她嫉妒地恶狠狠瞪了一眼那少女,怒声道:“苏冰云,你凭什么这么说?”
白衣少女似没有听到潘如花的怒斥,她那绝美的冰冷面庞上闪过一丝悲伤,伸出白玉般的柔夷,轻轻整理着面前那少年凌乱的衣衫,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厅中众人,“罗师弟平日里虽然举止轻浮,但从来不会真个做出什么事来,就算当初我身受重伤,和他单独相处之时,他也没有碰过我一指头!”
听闻此言,众人都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年,这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子,面对如此绝色少女,竟会放过一亲芳泽的机会,这话要不是从这个冰块美人嘴里说出,大家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苏冰云将鬓边一缕秀发拨开,面色似乎有些泛红,温柔地看着眼前那个少年,“哎,你啊,平时就是爱说些浑话,惹师姐生气,甚至,甚至还说要轻薄于我……”
说道这里,少女眼中蕴泪,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其实,其实你如果现在能够活过来,我让你轻薄一番又会如何?”
蓦然间,安静的大厅中突兀地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真的么,师姐,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