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在在教学楼不远的地方,这片花园很大,里面种着各种药用的花草,苏西听说这些都是副校长桑榆亲自种的,她是特级药师,异人里要是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特级,特级药师不超过五个。
苏西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药草,最毒妇人心,这要是一不小心踩死一两株,桑榆的报复手段可能不会像蛊这么简单了,毕竟她还是个敢在全校面前让人架走蛊的女人。
“月灵草,月灵草……”她一边念着一边弯着腰看,最后终于让她在一个小角落找到了,“月灵草!”
苏西发现后赶紧伸手过去采。
“啊!”苏西吃痛缩回手一看,食指上有一点被扎破的血迹。
“刺?”月言草上一排排小刺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但是刚才包裹里面的月言草分明没有刺。她觉得头有些犯晕,月光下的景象变得更加越来越暗,最后整个意识沉入那一片黑暗里……
教学楼里,蛊无聊地打着哈欠,南小黛也坐在地上闷闷的,自从刚才蛊让其他人都回去了过后,两人就在这里相对无言,一句话也没说过。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苏西还是没有回来,南小黛瞄了一眼蛊,觉得情况非常的不妙。
“你知道月言草是怎么来的吗?”蛊突然说道。
南小黛没有理他,她现在心情很是烦躁。不过蛊却是呆的非常惬意,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兴趣听,晃悠着腿继续道:“传闻说月下的玫瑰是情人等待归人时所种的花,寓意相思,月圆之夜归人不归,情人的泪滴在花瓣上将其变成最早的月言花,这样伤感的场景就连月亮也因为不忍心而躲进了云中,月言花有克制月光的功效也是由此而来。有人把这株月言花的种子积累起来,繁衍之后才有了现在这么多。”
南小黛还是没有反应,蛊又道:“月言花是由玫瑰而来,花茎上有刺,这刺代表着有情人的执念,要是被这刺扎了,不论是谁,都会陷进自己的执念所形成的幻境里。”
南小黛愣了愣,这下子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也不管还坐在椅子上的蛊,站起来就往门外跑去。
“喂,你的毒……”蛊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
“太年轻啊……”蛊笑着摇摇头。
一座古塔前,一群小孩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在他们前面,几个老人坐在太师椅上,身后服侍的仆人不住地为他们扇凉递茶。
“苏西——”拿着名单的仆人在一旁喊道。
一个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站起来走到前面,又恭恭敬敬地朝几个老人磕了个头:“苏西给家主和几位长老问好。”
“嗯——”坐在中间的威严老人闭着眼睛淡淡地应了一声,“你是谁的女儿?”
“苏孟宇。”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好听。
威严老人这才微微睁开眼,也不过是往下扫了一眼便又闭上了:“还算懂事,进去吧。”
“是。”小女孩又磕了个头,这才走进塔内。
“我怎么会在这里……”苏西看着眼前熟悉却又不一样的一幕,小时候的自己刚刚走进了那座塔。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其他人就像是看不见她似的,也没有过来阻止她。
“苏应然——”她走进古塔时身后喊着下一个小孩的名字。
塔内是一幅阴暗恐怖的样子,苏西跟上小女孩的步伐,她的身影越来越淡,随后融进了小女孩的身体。看着熟悉的眼前的情景,苏西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
过去的一幕幕从头来过……
“是你伤了苏应然?”大厅上聚集了许多长辈,苏西跪在大厅前,她的父亲就站在她的身旁。刚才问话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威严老人,苏西一脸决然地跪着,一言不发。
“没规矩。”旁边不知道是谁咕哝着,他的声音虽小但一字不落地落到苏西耳朵里,“到底不是嫡亲的,学再久也学不到点教养。”
“别说了,你看她那样子,说了也没用。”
“我就说不该让旁系的进塔,你看出事了吧……”
……
“闭嘴!”老人喝道,下面顿时没了声音。
顺了口气后老人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又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是。”苏西坦然道。
“为什么?”
苏西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老爷,她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应然伤得那么重你可不能不管啊。”
“是啊,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说得对,不能这么算了。”
众人纷纷附和道。
主位上老人背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桌子,他的目光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
“老爷,”苏孟宇这时站了出来,“苏西既然承认了,那我也就只一句话,养不教父之过,您要罚就罚我吧。”
中年女人闻言冷笑一声:“苏孟宇,别以为你这么说就算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话已至此,苏孟宇没什么反应,倒是老人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女人:“够了,他没份说话,你更没有。”
女人脸色一变,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这么指责显然让她的面子挂不住,只见她张嘴准备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忌惮着老人的话憋了回去,退到一旁恶狠狠地盯着苏孟宇。
半晌无言,老人最后长叹一声:“养不教父之过,是我的错,让她进了三省塔,没机会让你教导女儿。既然如此,你把她带回去吧。”
苏孟宇拱手作揖:“是。”
……
眼前的场景变换……
苏孟宇正给院子里的花浇水,苏西犹豫着走了过去。
“您不罚我吗?”苏西小声问道。
苏孟宇微微一笑,反问道:“你犯了什么错?”
苏西低着头,眼睛盯着脚下的一棵小草:“我把他打伤了……”
小草突然被一只脚踩住了,随后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手掌很粗,却很温暖。
苏孟宇挽起她袖子,看着上面一道血痕,心疼地说道:“你也受伤了。”
心里忍了不知道有多久的酸意,就被这么一句话轻易地带到了喉咙。可苏西硬是把想哭的冲动压了下去,不能哭,苏家的小孩都不会哭。
苏孟宇看着她微笑道:“你去了那么久,告诉我,你觉得什么最重要?”
“苏家……”苏西回答道。
“对,”苏孟宇摸着她的头,笑了一下,“是苏家,你跟我过来。”
苏孟宇拉着她往前走起,两人走出花园,周围景色褪去变回苏家的大厅。不同的是,苏西原本年幼的样子变回了成人,而其他人都站在两边恭恭敬敬的看着她,在她的前方,主位上空空如也。苏孟宇带着她走过两边的人群,来到主位面前。
“坐上去吧,”苏孟宇微笑着看着她,“坐上去,你可以撤销旁系和嫡系,以后苏家就不会再发生这些不公平的事了。”
苏西看了一眼苏孟宇,点点头,往主位上走去……
“坐吧。”苏孟宇微笑道。
“好……”苏西勾起嘴角,原本乖巧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一掌将身边的人打到了地上。
被打到地上的苏孟宇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这个幻境太假了。”
苏西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和地上的苏孟宇瞬间都化成了飞灰散去,随后整个屋子都摇晃起来。看着摇摇欲坠的屋子,苏西重新回忆起当初的场景……
“你去了那么久,告诉我,你觉得什么最重要?”
“苏家……”
“不对,最重要的,是对自己好的人。”
南小黛赶到花园时苏西已经倒在了地上,她狠狠地摇着苏西。好半天过后苏西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书呆子……”
这是苏西给她新取的外号,就因为上次她用音恋羽毛带路的事。南小黛想顶嘴,可奈何身体里面的毒因为运动已经散开了,现在“呜呜呜”地只能哼几声。
苏西见状翻身坐了起来,这才想起了采药的事。可是现在南小黛的毒已经发作了,这毒的解药只能在发作前吃,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是让你呆在里面吗,你干嘛跑出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南小黛翻了个白眼。
“算了,咱们回去再说。”苏西放弃了交流,站起来后把人也拉起来,两人往回去的路走去。
“今晚真够长的。”苏西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正说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苏西朝旁边看去,正好对上南小黛那一脸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