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山顶越来越近,尼尔森心中却无法开心起来。见到了“他”,却没有权利去做制度之外的行为,即使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呼吸那么短,命运却交错到星恒的差距。
对工具的使用越发得心应手,沉默山洞里男子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总在眼前挥之不去。组织这次的任务居然是这里,而且打破了以往观望者的身份,亲自参与到这次革命中来。
自己这条小舟,不知觉中进去到了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美景,也感叹到自身的渺小和无力。自己甚至谈不上棋子这一说法,很多时候总局只是在轻描淡写的想要抹去自己的存在。知道的太多,总会为上位者们讨厌,他们既希望能有人通晓程序,分摊繁杂的工作和压力,也时刻掐住秘密的咽喉,即使是最灵敏的嗅觉也无法感受到微风吹动。
尼尔森越想越觉得混乱,思维被拐骗到精心设计的迷宫中,里面有无数的奖励,伴随危险存在着。现在谈不上寻宝人,也没有什么宝物等待自己。若是思维被吃掉的话,恐怕只好变成傻瓜去到收容院。
不需要收取费用,身份上是老实本分的纳税人,失去所有赖以生存的能力,力量和思维。
走过的阶梯自动向前收拢,相互排斥的山石很有默契和规律的合拢,尼尔森抓着伞柄,像位握住方向盘的司机,在乞力马扎罗山的内部脱离重力往上攀爬着。
“过去的我也来了吗”尼尔森问到了一种舒心的香味,是最喜欢的蟾龙泪,公司只有自己会用这种香水。在亚马逊河流中,每三年,提炼的工序复杂,不过它所带来的香证明了看懂的价值。珍贵是一方面,贵也是重要的。
对于喜爱的事物,自己一向乐于支付,价值与价格的差距并不是问题。尼尔森乐衷的对象并不多,偶尔奢侈一把不足为奇。
逻辑的,这里出现了这种事物,自然是有携带了这种事物的人在这里。
曾经在,未来。或是现在。
尼尔森并不完全肯定,时间线被更改了吗,应该不会的。
更变本身就是不被准许的行为,公司明文禁止中位列第一条,永远不能对你所面对的事物做出任何改变。当然,只限于任务进行这一特定时期。
对于自己来说,好像这种特定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记不清上次放假的时间是哪个时间线了。自己可是一直在加班,然后在老头子们一副可怜模样的欺骗下把加班变成了正常上班。
一直没有放假。安逸的卡布奇诺,地中海叫人升温的比基尼,北极的鲜虾。
统统没有。
等等…好像从气味到鲜虾两个代码之间并没有节点相互联系吧。一定是上班给累坏了,这次任务结束还是得给自己放个假了。即使是再严重的时间线,自己也要找个理由推掉才行。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另一个自己出现在这里,尼尔森不确定是克隆品还是时间线,但都应该避开才好,不必要的麻烦会使自己在此刻的时间点停留过久,时间线的交错过于长久和频繁会导致时间点的崩溃,崩溃带来的后果是任何公司都不愿意,也无法承受的毁灭。
世界看上去比想象中要脆弱。
握住伞柄的手停顿了三秒,红点微弱的在蓝点不远处闪烁着,红点有三个,蓝点是自己,并且在不断的朝自己靠近。
“上帝啊”尼尔森嘴角不觉哆嗦了一下,红点代表音波震爆弹,生产年份和地区不明,威力以毁灭著称。在系统的数据中,一颗玩意就可以轰掉一座中型大小城市,不同于原子类核弹,它通过引发元素之间的共振反应摧毁整体性。
现在可是足足三颗,自己只怕可以放一辈子的长假了。
不知道追悼会上老头子们会不会假惺惺掉着眼泪,违心的哀悼几句。
尼尔森咽了咽口水,开始后悔接这个任务了。
“10…8”红点仿佛感受到自己的无助,速度丝毫没有动摇的不断接近过来。
尼尔森想到了圣经上主的祝福,神说,光。
世界便有了光。
白光,在下一刻笼罩了自己,它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尼尔森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孤零零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滩。
远处记忆,乘着万丈海浪朝自己喷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