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肆尊应话,虚无尽大袖一挥已经不见踪影,眼前一晃,肆尊与鬼叔二人已经出现在了空虚阁外:“这老小子,我话还没说完就将我们赶了出来,不过此次还真是狠宰了他一顿,过瘾!”
闹市街角依旧繁华非凡,待肆尊转身朝虚空阁看去时,原本狭小的门面早已消失,连一点痕迹也未曾留下,似乎根本就没有虚空阁这个存在:“这虚空阁果真玄妙无比,无尽前辈的手段当真非我辈能及。”
鬼叔拍了拍肆尊的肩膀,抬头看了看天色:“这虚空阁本就飘忽不定,若是想让我们找到,他自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若是不想我们找到,就算是将这世界翻个遍也找不到,无尽这老小子的把戏有时候连我也猜不透。”
“天色已晚,想必阁主也该等着急了,今日先到这里,我们回去,明日再带你去一个去处。”
肆尊发自内心的尊敬鬼叔,不管其他,就从鬼叔看肆尊时慈祥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他是真心待肆尊的,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鬼叔看做自己的长辈对待:“一切听鬼叔便是,小子哪敢不从。”
次日,二人又是早早便出门,拐过几条街,“回生医馆”四字映入眼帘,虽然门面不大,但伤客却是不少。
医馆内,一个年纪与肆尊相仿的胖子正忙得满头大汗,但抓药的手法却极为熟练,一见鬼叔与肆尊二人走了进来,这丫的连手边的药都扔下不管了:“唉,鬼叔?您怎么来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伤了。”
鬼叔上下打量着这个胖子,故作诧异的道:“我说三胖那,这才几天不见你又胖了一圈,你这小肚子都快赶上人家孕妇了。”
被称为三胖的胖子挠了挠头,笑起来脸上的肉挤成一堆:“鬼叔,您难得来一次净是取笑我来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体质本就天生如此,这辈子恐怕也无望瘦下去了。”
“咦,鬼叔你是带这位来看病的吧?这位公子看来前不见大病了一场,不过调理极佳,现在已无大碍。”
肆尊闻言心下吃了一惊,别看此人一副整日吃完就睡的模样,这医术绝对比一般的江湖圣手高出许多:“三胖兄年纪轻轻医术就如此高明,佩服!在下肆尊,前几日确实大病了一场。”
鬼叔捋了捋胡子哈哈一笑:“行了三胖,你就别显摆你的医术了,鬼叔此次来就是找你师傅玄道子聊聊天,并无他事。”
“哦?找我的?”肆尊向出声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慢步走来,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味道,此人真是三胖的师傅玄道子。
玄道子一见到肆尊便脱口而出:“魔?”
医馆内的几名伤客眼光如剑看向肆尊,玄道子这才意识自己说漏了嘴,对着三胖吩咐道:“给这几位伤客处理完便关门打烊,不许再收其他伤客;我们进去后堂说话,请。”
三人一同来到后堂,玄道子请肆尊二人入座:“老鬼,这位是?”
肆尊起身拱手行礼:“在下肆尊,见过前辈。”
玄道子同样起身回礼,本以他的辈分大可不必如此,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令肆尊震惊不小:“你就是肆尊?无上剑楼第一尊?”
鬼叔看出肆尊骇然,解释道:“这回生医馆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伤客自然也是不少,其中更是不乏一等一的高手;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为了和医馆处好关系,自然会有意无意间透露江湖上的消息,玄道子知道你的名讳自然也不奇怪。”
肆尊焕然大悟,可心下却又担心一层:“原来如此,小子正是肆尊,见过前辈!适才前辈一眼便看穿我是魔,那岂不是其他人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玄道子拿起茶杯吹了口气,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少侠的魔气掩盖得极好,若不是那无意间游出的一丝魔气被我察觉,恐怕我也以为你只是一个凡人,倘若是绝顶高手,看你一眼你便暴漏无疑。”
“我玄道子虽然为仙,但也不会滥杀无辜,是非不分;万物皆有分正邪,魔自然也有是非之分;在这东帝城内,那些想杀你的人不会贸然动手,但是一旦出城,恐怕你面对的会是无休止的追杀,除非你本事过人,不然只有饮恨的下场。”
玄道子喝了口茶,迟疑一会继续说道:“我想此次老鬼带你来的目的之一便是要让我想办法将你身上的魔气完全掩盖吧。”
鬼叔抚须一阵大笑:“不错,我正有此意,二来我是想让他来见见你,以备不时之需,若到时候不幸受伤,也能找你这个回生医馆的回生药师。”
玄道子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来到肆尊身旁,衣袖一挥,一颗药丸出现在他手中:“这是我独门秘药,吃下它。”
肆尊在玄道子的身上闻见一股熟悉的香味,来不及多想,将药扔入嘴中,入口即化,肆尊能够感觉到原本有些外溢的气息即刻收敛,魔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道子负手而立:“记住,若是你运转丹田,魔气还是会外泄一丝,但若是正常行走,恐怕连绝顶高手都不会发觉你乃魔身。”
肆尊起身拱手:“多谢前辈,敢问前辈最近是否有经过琼花树?”
如若没有猜错,玄道子身上的味道就是琼花香:“你定是闻见了我身上的气味,不错,就在不久前我去采药,确实有经过一株琼花树;怎么?有何问题?”
肆尊有些激动起来:“琼花,琼花!敢问前辈,这琼花树在何处?”
玄道子有些奇怪,毕竟只是一株琼花而已,肆尊为何面露严肃之色,气血加快流动:“东城十里外有一水间,那琼花树生根其中。”
肆尊只来得及跟鬼叔打声招呼便匆忙告辞离去,玄道子奇怪的看着鬼叔,眼中满是疑问,鬼叔笑了一笑便闭目养神:“此子至情至性,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老东西可看不透咯。”
三胖正在关门,见肆尊神色不对匆匆走来急忙问道:“肆兄如此匆忙是否有何不妥?”
肆尊没有停下脚步,人已经出了门,只来得及扔下一句话:“三胖兄,小弟有事先行告辞,保重!”
三胖挠了挠脑袋,一阵奇怪,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后堂传出一声历喝,正是玄道子的声音:“三胖,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般迟钝?自己反应慢还说别人毛毛躁躁!将本草经抄十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当三胖还不明所以之时,肆尊已经来到东城门下,城墙竟然高十丈有余,城门两旁均有穿着东帝宫服饰的弟子把守,肆尊没有多想,快步走出城门。
城下弟子见肆尊行色匆忙可疑至极便拦下盘问:“站住!东帝宫弟子,你是何人?要到何处去?”
肆尊停下脚步眉头一皱,见这人拦住自己去路心中甚是不悦:“听雨阁,肆尊。”
拦路弟子闻言脸色变了变,虽然对肆尊说的话将信将疑,但还是尊敬几分,拱手道:“你是听雨阁的人?可据我所知,听雨阁只有两个人,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肆尊?可有令牌为证?”
肆尊见他客气几分也不再为难:“在下出门匆忙,将令牌忘于阁内,若兄台不信派人到听雨阁一问便知。”
正当那弟子感到为难之时,又有一名弟子走出,但态度可不像先前这位友善,甚至有些气势凌人的感觉:“冒充听雨阁想要出城的人多了,就你这种人,一天没有几十也有十几,若你拿不出令牌,休怪宫规无情!”
肆尊已经悄悄运转虚空珠,调动灵气至指尖,说不得今天要闯上一闯;正当肆尊准备动手之际,一道人影驾着马驹在远处疾驰而来,看样子是有急事出城,人还未至声先夺人:“东帝宫霄青,速速放行!”
肆尊即时收回灵气,城下东帝宫弟子见此人急着出城不敢阻拦,纷纷避让放行;霄青快速通过城门,带起一阵尘土四扬。
城下弟子被呛得咳嗽不停,心中甚是不满,嘴中抱怨不停;待烟尘散去,定眼一看肆尊已然不见踪影:“糟糕,让他给跑了!”
肆尊不屑一笑,一路展开身法飞掠而去,十丈高的城墙很快便被抛至身后,十里地一瞬即逝,一片山水林映入他的眼帘,肆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闯入林中,飞掠不过半响,一株琼花树独立于林中,显得格外醒目。
人还未至,眼眶却已泛红,肆尊来到树下,双手负后,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抬头看着那一朵朵正待绽放的琼花,眼神迷离,鼻尖酸楚,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犹记当年,肆尊被满山盛开的琼花所吸引,盘膝抚琴琼花树下,曲起花落,幻化成一名倾城女子来到肆尊身旁,他抚琴,她舞袖,如同画中眷侣般令人羡慕不已。
回忆的画面一转,琼华深受重伤倒在血泊中的凄厉场景还犹如昨日发生的一般,这些令他肝肠寸断的回忆,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