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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道学堂(B)

虽然龙太老爷已经默算出应该有七个学生听讲,但实际上他们目前只能教授水垚、水林与龙晓薇三个大点的孩子。其它四个家伙要么年龄真的还小,竟然还有一个在老娘的肚皮里呆着没有出来,大抵只能先这样啦。

兴奋着的卸职盐道大人比往天起来得早了一些,兴奋当然就睡不着,只好早起。

水天南内心高兴着凭自己盐道大人的本事,要教好几个小家伙简直太不成问题,也不应该有问题,正好给了自己一个竖碑立传的绝好机会。当初被皇上免职的种种郁闷就此完全消失,所以兴奋,因而睡不着;睡不着只好早起。

水天南的兴奋之情与爱这些孩子们却又扯不上丁点儿关系,总而言之,来了再显伸手的机会,就是兴奋,呃!

第一天的开学典礼很隆重,龙府与水府能当家作主的人都带着孩子到了水府,听候两位太老爷的安排。教不教得好是一回事,来了么,当然就显得彼此重视这些孩子们的教育,更是重视“有道学堂”的表现,不能失了礼的。

水天南与龙太老爷坐在四合院内的正厅门口,正低声商量着两人的教育分工。

分别坐在两边的龙太夫人与水太夫人也低声说着话,倒把一干姨太太与这些小孩子们冷在一边,似乎成了没人管的空气。好像客观存在,又好像客观不存在于两位太老爷的眼里。

“那就由我主讲伦理道德方面的东西,你呢?”

水天南把自己脑袋上的瓜皮帽子向头顶推了一推,侧着一张老脸看着龙太老爷,听他答话。貌似在征求龙太老爷的意见,却又似乎没有太多商量余地。

站在自己娘亲身边的几个小孩子忽然露出头彼此快速偷看对方,忽又立即藏身于自己亲娘的屁股后边,坚决作相互看不见状,倒有点慭慭然,莫相知的小作派,果然小孩子心性,展现无遗!

龙太老爷听完水天南的建议后没有反对,淡淡一笑,点头同意,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对面的所有人宣讲起来:“盐道大人对我们大清朝的三纲五常最是看重,老朽我完全同意由盐道大人给孩子们讲授伦理道德方面的知识。”

说到这里,龙太老爷伸出手到茶几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后接着宣了起来:“我么,我就给孩子们讲授四书五经,特别要在以后给孩子们讲授如何做好八股文章,这可是能出将入相的大知识呢!不过,嗯,不过的确有难度的,呃。。”

水天南站起来带头鼓掌,心里还是相当鄙夷着龙太老爷的话,觉得老家伙有点拉大旗做虎皮了,难度没他说的那么高嘛!

所有姨太太们只好随喜地拍起了自己白嫩的巴掌,孩子们仰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盯着身边突然弄出这么大声响的亲娘看,不太懂她们为什么要使劲鼓掌,难道不痛么?

此时的四合大院内除了掌声,是没有其它杂音的,唯有从厨房里飘出来的肉香味儿提醒着大家可以使劲随喜拍巴掌。

拍累了么,拍累了没什么的,一会儿后有好东西补偿的。

就算没有好吃好喝准备着,怎么说也得给两个老家伙面子嘛,瞧他们说得多激动人心?出将入相真诱人呢!

水天南与龙太老爷原计划是吃过午饭后再正式举行进学堂仪式,可是现在水天南心情十分高兴,干脆直接作主宣布马上进学堂。

他突然认为没必要事事都与龙太老爷商量,培养国家栋梁的事情太重大啦,何必拖拖拉拉,毫不爽快?

两位老夫人在丫环的扶持下,坚持着先进学堂里坐了下来,姨太太们当然只好陪着进了学堂,而且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快在脸上。

学堂并不是什么生地方,原本是水沐西专用的书房,足有四十多个平方的面积。就算将来七个小孩子坐齐了在里边听讲也是宽敞有余的。

水垚被安排站在最左边,最右边是弟弟水林,两个小男孩当中就是唯一的学堂女生龙晓薇了。

见三个大孩子都按吩咐站好了,龙太老爷这才示意水天南上坐,然后自己站在水天南身边使劲喊了起来。

“一鞠躬,谢师恩。”

三个孩子马上低下腰向坐在那里的水天南行礼,水天南满面笑容,却只像征性地把自己双手抬起来轻轻向下压了压。

“二鞠躬,谢圣人流传下来这些好东西。”

三个孩子赶紧对着放在水天南面前桌子上的几大本书行起了弯腰礼,原来龙太老爷嘴里喊着的好东西指的是这些圣贤书。

坐在书房后边的姨太太们彼此对视,有的微笑,有的面无表情,不过此时倒没有相互冷眼互盯,进了有圣贤气的学堂果然立时能治她们的心性,不能乱来的。

“有道学堂”果真有些道儿在,进来后就得按“道”行事,不可乱了分寸的。

“三鞠躬,谢爹娘养育之情,方有今日读圣贤书的好机会,转。。”

“转”字在在龙太老爷嘴里拖得十分悠长,极具怪异感。

在他的指挥下,三个孩子如提线木偶一般转过了身,对坐在书房后边的几房姨太太同时弯下了腰,忙得这些大人赶紧站起来摆手,似乎表示受之有愧。

坐在一边看着仪式进行的两位太老夫人笑了。这一笑,那满脸的皱纹如汗水滑落般立即在笑容里汇聚起来。

此时已经是上午约十一点的时候,厨房里的肉香味儿浓浓地透进了书房,“有道学堂”里的三个大孩子里有人开始咽起了口水。

“本、本,我给你们先讲一下天地君亲师,你们可得听好。”

见鞠躬仪式结束,水天南主动站起来开始了学堂老师的“第一啼”,说得极为郑重与不凡,抬出天地君亲师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一时间,水沐西坐在自己巡检小衙门里给下属们训话,计划又拉又打,训完话后再带着这些家伙们到县城最好的“醉香居”里猛吃一顿,一定要在仕途上搞出一番成绩,与龙焰同比一比高下。

而此时的龙焰同却与心腹刘伦、姜厉说着话,在决定何时派出其中一个人到自己总兵姐夫那里主动接洽,为前途谋划着。

他决定听总兵夫人姐姐的话,干脆走武官之路,问一问姐夫的兵什么时候能到江南这边来驻防。

。。

“所谓天,当然是我们头顶上最大的东西么;所谓地,也是承载我们身体最重要、最不可欺的大东西么;君。。”

突然停了下来,水天南先对着龙庭方向拱了拱手,也不看其它人,又自顾说了下去。

“君,就是当今皇上。。”

龙太老爷轻咳了两声,水天南这才把眼睛盯着他看。龙太老爷对着水天南使了个眼色,水天南一下明白过来,赶紧又加了一句“太后可是管着现在的明君呢!”

学堂里的三个大孩子早已被吩咐坐回自己的书桌旁边,却听不明白这些话,正转头四顾着。

水林突然偷偷诡笑起来,一只手从自己肋下慢慢穿过,如一个鸡头一般轻轻啄在了龙晓薇的胳膊上。举动被龙府的大姨太看见,她并没有发出杂音教训水林,认为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起来了,正在玩皮而矣。

听得虽不太明白,但龙晓薇却听得认真。突然被水林的“鸡头”在胳膊上一啄,身子一抖,嘴里“啊”了一声,正说得有些不能自圆其说的水天南马上恼怒地把眼光盯向了她。

龙晓薇心里有些害怕,赶紧低下了头,一张小脸通红一片,心里也开始扑通起来。

“那、那亲就是指、指爹与娘了吗?”

还是调皮捣蛋的水林突然站起来帮自己的爷爷解释起了“亲”的含义。

“朽木尚可雕也!不过不全对。”

水天南不再看龙晓薇,摇起了脑袋,脑后的长辫子跟着晃个不停。龙太老爷诧异地看着水林,觉得这小家伙反应很不错,于是接过话来。

“亲的范围可广着呢,除了你嘴里的爹与娘,难道爷爷与奶奶不是吗?”

“还不仅如此,自己的哥哥、姐姐等等人都是亲呢”

被解了围的水天南配合地重重点头,水府的大姨太也露出了笑容,把眼光投向了龙府的大姨太与二姨太。可是龙府的大姨太没有看她,表情上很是平淡,只有二姨太一手抚着自己隆起的肚皮,对她投回一个诚挚的笑容。

坐在那里的两位老夫人突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于是吩咐身后的丫环扶自己起来,出了书房大门就开始耳语起来。

也许在两位老夫人该读书的年龄里,这两个曾经年轻而幼小的女人对圣贤书有些过敏,读得一塌糊涂吧,所以倚老卖老地先行离开,完全忘记了礼仪;但从小对大来看,似乎又合情合理,没有什么错。

没有两位太老爷的主动吩咐,所有姨太太与身边的小孩子仍然只好坐在书房里。

莲香怀里的水晶已经闭上了眼睛,竟然听得又入睡了。龙战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亲娘身边,两眼睁得很圆地盯着前边的三个大孩子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小的问题。

“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是也;在‘有道学堂’里,只有我们两位老师。”

说到这里,水天南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龙太老爷,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

厨房里早已准备好了中午的饭菜,不过没有得到吩咐,暂时不敢把货运出厨房,阿乐可是在院子里守着。

他是吩咐这些事情的关键人物,但也没有得到可以开饭的命令。今天与往天不一样,最好听盐道大人发话最好。

黑塔般的凡武嘛,正带着一干家丁进行着第三次围院巡逻,而坐在书房里的大姨太心里正闪现出他孔武有力的身体,浮想联翩。至于前边的太老爷们讲了些什么,她自然长着两只耳朵可以接收信息,任由这些话儿从耳朵左边进去,再自行从右边耳朵出来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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