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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之女

听了卡赞的话,归邪沉默了一会,随后问道:“那我应该怎么用她来让我恢复人类的样貌?”

“简单,割开她的身体,然后她的血液会自动被你吸引,和我的诅咒不同,半阴之体的大部分力量蕴含在血液中,那股力量会中和我的诅咒,正常来说结果就是除了你的左臂之外,其他地方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样你就和正常的鬼剑士一样了,啊,所谓的鬼剑士就是带着鬼手的武士,而鬼手就是被我诅咒感染的手臂。”卡赞没有犹豫的回答。

“那,我需要她多少血?”归邪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问道。“全部,几乎是全部,即便可能剩下一些但是那种程度的失血足够杀死任何人类,何况是天生虚弱的半阴之体。”卡赞笃定的告诉归邪。

随后他又说道:“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被别人抓到也是难逃一死,你杀了她也无所谓。”不过卡赞的劝说似乎起了反作用。

“这种体质的人能吃鱼么?”归邪忽然问道。卡赞听后半晌无语,最后反问归邪道:“你打算留着她?”

“就算不能吃鱼,吃果子总可以吧,蘑菇就算了,我不知道什么蘑菇有毒。”归邪答非所问的说。

“你早晚会被发现,而且你一个人不可能是那种势力的对手。杀了她你还能回到人类社会里,你为什么?”卡赞异常困惑的对归邪说。

归邪听了卡赞的话,停住了脚步后对卡赞说:“我知道,我又不傻,你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明白,我父母把我留在地窖是毫无意义的,无论是我被发现还是我最后失去理智都不如把我交出去烧死的好。但是啊,他们还是毫无意义的留了我一个多月,直到他们死掉。”说完,卡赞也沉默了,几个月的共处让卡赞和归邪的关系并不是所谓的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敌人,而是一种极为紧密却又无法相互信任的奇怪的关系。

但有一点,两人都在一定程度上很了解对方,因此当归邪这么说完之后,卡赞只得嘲弄的说了一句:“自找苦吃。”

归邪尚未到达隐居的山洞,十多位黑衣剑士已经集合在了归邪抱走女孩的地方,为首的金发男子简单的说道:“具体情况就是这样,记住,要保证目标的完整否则我们的行动就毫无意义了。那只红色的怪物若是可以就抓活的研究,若是不行就杀了它。按照奔跑的速度来看,最好不要私自与它交手,除非情况紧急比如它打算吃掉那个女孩,现在去搜索吧。”

训话结束后,剑士们两两一队迅捷的分散开来并进入格兰之森中。但是格兰之森太大了加上归邪所选的住所又格外的偏僻,因此到了第二天早上,搜寻的队伍仍然一无所获。被搜寻的目标则正在悠哉的吃着果子,让归邪意外的是卡赞是可以和女孩交流的,普通的人类看不到卡赞但天生能够感应到灵魂的女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卡赞。

按照卡赞的解释就是他本人就是十分强大的灵魂,女孩的天赋让她可以和自己交流,卡赞还强调了一下:其实他是可以以半透明的形态出现在人类世界的,不过那需要一定的条件。

即使现在没人能看到卡赞,卡赞却能将自己的话传递给女孩,归邪无法说话因此卡赞就成了传话人,似乎他也接受了归邪自找苦吃的行为(归邪唯一不满的就是他不知道卡赞到底是怎么传话的,卡赞对女孩说的话归邪听不到)。

和女孩柔弱的长相冲突的,她的名字叫卡达拉,怎么看都是个女汉子的名字才对。女孩说自己的家人禁止自己出去,直到昨天晚上,一群她没见过的人来了她们家,母亲带着她从后门离开,但是当她拐过一个弯之后母亲就不见了。因为从未离开过家里的院子,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便胡乱的走着。

从女孩有限的描述里,卡赞推断来抓女孩的人应该是德洛斯帝国的人,卡赞也顺便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之所以卡赞能够知道来抓女孩的人是谁,主要就是因为他活着的时候是佩鲁斯帝国的将军,也是帝国最强大的战士。有趣的是德洛斯帝国正是灭亡之后的佩鲁斯帝国,也可以说佩鲁斯帝国是德洛斯帝国的前身。即便是数百年之后,卡赞还是很了解德洛斯帝国,还是很了解那个民族对于力量的狂热追求。

赫顿玛尔公国是个商业国家,军事力量一般,勉强自保而已,加上民众大多爱好和平所以这里无法产生如此疯狂和不人道的寻求力量的组织。阿拉德大陆西方的神秘国家虚祖极少往来于其他国家,而且几乎总是再向其他国家出口商品,有趣的手工品,精良的武器等等。少数游历到了赫顿玛尔的虚祖人展现出的各种神秘且强大的格斗术也让人们对那里充满好奇,但是几乎与世隔绝的虚祖无法拥有强大的情报网,强大到可以发现被家人保护到如此地步的女孩。

至于在阿法利亚地区地下的暗精灵是群鄙视其他生物的种族,他们不可能去雇佣人类,因为他们既不信任人类也不会去做将自己伪装成人类的行为。黑色的皮肤和尖尖的耳朵都是明显的特征,既然女孩看到了去找她的人所以暗精灵也被排除。

剩下的,有足够实力而且行事风格比较高调的也就只有崇尚力量的德洛斯帝国,因此卡赞悄悄劝过归邪,他清楚帝国的实力和做事风格。会被派来完成这种任务的帝国战士都是最精英的那批人,归邪能够同时对付两个到三个已经是极限,可如此任务帝国一般都是一口气派出十个以上的战士,领队的实力更是强大。

“如果我打算逃跑,你有什么好的路线么?”归邪询问卡赞,卡赞十分不满的回应道:“好路线?你认为来对付你的人是谁?”

归邪却自顾自的对卡赞说:“雷鸣废墟深处似乎是所有怪物的禁地,既然如此那里一定很危险,兴许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你小子莫非很早之前就计划起了怎么逃跑么?”卡赞问。“不,只是我认为以我的情况,小心些总是对的,而且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你。”归邪淡定的回答。

在归邪和卡赞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卡达拉一直都被拴着脖子以防她逃到山洞外面。见到阳光对于卡达拉来说是致命的,只不过她不满意归邪的方式。无论如何如此对待女孩都是很过分的,卡达拉也正在气鼓鼓的盯着归邪,时不时的咬几口果子。

体质虚弱让她吃的东西很少,但这不影响她缠着归邪要吃的。哪怕只吃一口,她也乐于看到归邪费大力气爬树摘果子的样子。似乎这个看起来可爱的女孩并不像是外表那么单纯,即便不怀恶意她却乐于看到那只红色的巨兽被她的话语玩弄的样子。

“大红,你先别把我送回家,好不容易出来的,回去太无聊了。家里的人都不怎么愿意呆在我身边,而且不让我出门,什么都不让我做。”难得的,卡达拉可爱的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而不是狡黠的笑容。

“半阴之体身边总是充满怨灵,一般人类在她身边呆久了会有大麻烦。你就不一样了,反正你不怕那些东西。”卡赞解释。

归邪仅仅是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并对卡达拉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不能送女孩回家了。卡赞对于归邪既不杀了女孩也不扔下她逃跑这种行为十分不解,也有些不屑,但他却还是帮归邪计划了如何应对帝国的人。

兴许是寂静的时间太久,归邪不反感女孩喋喋不休的说话,卡赞也只得耐着性子听。唯一阻止女孩的,却是她虚弱的身体,对于她来说,说话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但对于她来说,有听众更是一件新奇和值得她努力的事。即便有时候会咳嗽的很厉害,她依旧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着并不是十分必要的话。很显然这种行为会影响她的健康,可每当归邪打算制止她说话时,都被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阻拦了。

不是什么期待的亦或是信任的眼神,那双血红色的眼眸中除了通红的自己之外,别无他物。洁白的头发和肤色近乎于同色,站立时落在肩膀的头发总是很乖的垂落,其实除了嘴巴,卡达拉别的地方都很乖。

与其说她乖,倒不如说她的力气仅仅够让她的嘴巴活跃。不过这份活跃亦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卡达拉就安安静静的趴在了归邪之前准备好的被窝里。看着她紧紧的攥着被子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归邪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很快就会找来,快则明天,慢则后天,快点下决心把。”卡赞对归邪说。

“你说,我该信任你么?”归邪讽刺的问道。

“我猜,你不会相信我。”作为一个打算占领其身体的灵魂,卡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说,你如此劝说我快点下决心一定有问题。也许是你说的怎么利用她的方式是有问题的,亦或是她本身就有问题。总之我不认为你会热心的帮助我摆脱现在的这副模样,至于不管她,至少她还敢待在我身边,就像是小玲一样,还能和我说话,哪怕是我不能回应。”归邪坚定的对卡赞说。

卡赞沉默良久之后,在没有答复归邪的意思。只是在最后,归邪要出去在湖水里扎些鱼的时候长叹一声说:“即使百般阻挠,事情也向着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么?”归邪没有问,卡赞亦未多说。

解决了自己的食物后,归邪帮卡达拉摘了些果子,专门挑了些她吃的比较多的,费了些力气爬到颇高的树上取下并在湖水里清洗过后,他带着果子和用水袋盛着的放在阳光下晒了一阵子的水进入了山洞里。

卡达拉来之前归邪并不喜欢待在洞里,可是现在却必须尽量别走远。为了配合卡达拉的作息时间,归邪也只好在白天也多睡一会了。

当晚,卡达拉在太阳落山时准时醒来,努力的摇醒了归邪之后,她晃了晃捆着自己的绳子,气鼓鼓的看着归邪。归邪则是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指了指自己带进来的食物和水,一副不吃东西不解开绳子的架势。

卡达拉无奈之下,先喝了口水然后一脸纠结的奋力吃了几口果子,其实那果子的味道归邪也不知道,因为他的味觉有些退化,除了咸味和类似于触觉的辣味之外别的味道都很难吃出来,但敏锐的嗅觉让他判断的出来果子的质量没问题,丰富的乡村经验也让他知道这果子没有毒。仅仅是本人没吃过而已,之前摘来的各种果子都是卡达拉指什么他就摘什么,这种果子被吃掉的最多所以这次他多摘了些这种红色的,拳头大小的扁扁的果子。

两个果子下肚,卡达拉又晃了晃绳子,这次归邪没在拒绝,硕大的双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绳子之后,卡达拉挣扎着爬到了归邪的肩膀上兴奋的喊道:“大红,出去吧,明天我的太阳就不圆了!他们说他们的太阳天天都是圆的,可我的就圆三天,然后就小小的了。今天的太阳最圆了,快出去快出去!”

归邪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山洞,拜他所住之地树木不多所赐,一层白纱盖在了两人身上,头顶一轮玉盘让人感到阵阵寒意。卡达拉却异常兴奋,卡赞说过,月光有助长阴魂力量的功效,半阴之体对于月光有着无法抗拒的渴望。因为归邪家人被瘟疫杀死那天也是满月,他并不喜欢满月,不过看着肩膀上叽叽喳喳的女孩,和月光一个颜色的她脸上虚弱的笑让归邪也凝视了头顶阴冷的光源。

“为什么不趁现在离开这里?”卡赞问道。无视了卡达拉的声音,归邪在心中回应:“按你的说法,格兰之森的另一端是那个所谓的帝国,我这副模样别说是来抓卡达拉那群人所在的国家,人多的地方我都不能去。”

“如果你决定在这里等死我也无所谓,只是可惜了如此一副身体而已。”卡赞淡然道。

“这么大的森林,十个人想抓住我也未必那么容易,相比于在地窖时的绝望,现在我的机会够多了。”归邪一面按照卡达拉指的方向走去一面对卡赞说,听了归邪的话,卡赞再无回应,像是被说服了一样。

相比于还在计划逃跑的归邪,卡达拉明显轻松的多,她现在的坐骑不仅速度快而且夜视能力堪比猫科动物,满月之夜里归邪看东西没有任何问题,卡达拉总是兴奋的让归邪朝某个毫无意义的方向奔跑,然后自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的尖叫,乐此不疲。

幸亏她尖叫的声音受制于其体质所以声音不大,否则归邪会担心她将来搜寻他们的帝国人引来。

当卡达拉再次睡着之后,归邪整理了一些便于携带的食物并找了些结实而且大小合适的水袋装满水,他知道自己如此奇怪的脚印是无法在森林里隐藏逃跑的路线的,除非是慢慢的,十分小心的行走。所以说等到他被发现之后,只能朝着追击的人不敢去的地方前进才行。

依靠更快的奔跑速度来打游击战也可以,十个人无法形成足以困住他的包围圈,但他必须小心敌人是不是已经确定了他的所在并且布置了陷阱。凭借着极佳的视力和夜视能力,归邪在附近最高的树上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情况。确认并无问题后才回到山洞,可是和嗜睡的卡达拉不同,白天睡了很久的他并无任何睡意。

“既不想放弃这个恢复人类样貌的机会,又不敢相信我就索性带着这个小丫头,你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吧。”卡赞见归邪毫无睡意便对他说道。

归邪看了看胸口微微起伏的卡达拉,面无表情的将她没有吃的果子放到嘴里,清脆的咀嚼声响起,归邪并不能吃出味道,只是无聊而已。吃掉一个果子之后,他才对卡赞说道:“差不多,但也不完全是。”

“但你并未如何计划怎样逃脱帝国的追捕,是因为自信还是因为愚蠢?”卡赞追问。

“这种时候若是我还自信的话就是很愚蠢了,其实我没做什么是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太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去努力在我看来更愚蠢,敌人的搜索方式,具体人数,实力如何我都不知道。连他们位置都不知道的话,还不如以逸待劳的等着。谁知道他们是从赫顿玛尔出发还是已经有人从帝国出发配合赫顿玛尔的人来夹击我,还不如在这里清闲的等。”归邪伸了个懒腰后对卡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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