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朱保全身后,赵总的助理正在用颤抖的手打着电话,男秘书强做镇定不知所措的站着,而刚才和朱保全说过话的那位女秘书脸色煞白站不住脚,抱着财务的会计主管大姐全身发抖。邻近几个办公室的人,包括仆寻所分管的部门的两个员工,都因听到了叫喊声纷纷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朱保全直冲过来,不由分说的揪住了仆寻,另一只手随即将仆寻的一只臂膀扭转到了背后并扣死,并且在转身的同时,揪住衣领的手臂迅速的松开,再将臂弯往上一卡一带,用力收紧,便锁死了仆寻的脖颈。
仆寻此时心里还只顾着想看看赵总赵远山到底是怎样了,根本没有顾得上反抗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以一下子被朱工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朱保全大声的对着男助理和男秘书喊:“快把赵总的门关好,快报警,别让任何人进去破坏了现场,更别让女娃娃们进去看了吓着。杀人凶手我来看着,你们快报警!”
说着,双臂又一用劲,把仆寻的身子向后一转,便径直押着仆寻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一进门,朱保全便将仆寻猛的向里推去,仆寻一个踉跄向里扑了几步才站稳,只见朱保全右手轻轻在门锁上一抚,那门便紧紧的关了起来,应是施了什么法术,其他人从外面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打开。
朱保全的表情和神态都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从粗放的大咧咧瞬间变的高傲阴冷,看着仆寻的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令他极其鄙视的人。
他斜眼瞥了仆寻一眼,又打量了办公室一周,缓缓的走向窗边,将臀部刚好靠在了窗台的边上。
随后两手自然下垂,一手无聊的以指尖叩击着石材的窗台,看了仆寻约有半分钟,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估计我们至少有15到20分钟的时间可以单独相处在这里,所以正好是个机会,可以和你好好聊一聊。”
仆寻稳住了脚步,站定之后,看着朱工走向窗边,再听到他开口说话,这才瞬间反应了上来,顿时一股恨意涌上心头,继而直冲上头顶,咬着牙说:“你是……”
“哈哈,你猜对了,是我。我是应该觉得你聪明呢,还是愚蠢呢?是顽冥不化呢,还是不知你最终会死的多么痛苦呢?”
“你把赵总怎么了?”仆寻没心思听他阴阳怪调的话,开口先问赵总。
“哦,以气刃割喉,不过瞬间的事情,死的很痛快。”操控着朱工躯体之人轻描淡写的一说。
“你……”仆寻右手扶住了身边的椅背,怒意贯穿过指力几乎要抓碎了木料,或者,他是想直接拎起椅子就朝着窗前那人砸过去。
“怎么,来?想杀了我?这可是你属下的员工的躯体,你杀不死我的。”话从朱工的口中说出,并且冷冷的笑着。
“我们之间的事情,与赵总有什么关系,至于你这样下手害了他?!”仆寻像一只愤怒的狮子一般低吼着。
“呵呵,与他有什么关系?是啊,他若是在别处无论建什么东西,都与我全不相关。可是谁让他为了钱,听了你的谗言,偏就迷了心窍,要来我的地面搅扰我的事情,那我便容不得他了。人界好像有句古话,叫做人为财死。”
“你这么说,反倒是因我,才害了赵总?”
“算你说对了。按照这个理解思路来看的话,仔细想一想,因你而死在我手上的人,共有几人了呢?”操控着朱工躯体之人将双臂交在胸前,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嘲讽的笑意看着仆寻,随后开口慢慢说了起来。
“太远的事情就不提了,就说这几十年吧,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三十七年前,你在外四散谣言,煽动了山民们的一次暴行,暴行持续了半个多月,名义上是为清除迷信,却将王川山中自古代便建起的大大小小多处寺庙观庵几乎尽数清理扫毁,还好,我的道观因为人迹罕至逃过了一劫。
二十九年前,你不知以什么邪术迷惑了一个一心痴迷于修仙得道的可笑凡人来到我的地方,死赖着不肯离去,之后不久你也随其而来,自以为附魂于人类躯体之中,我便认不出你,还自称什么结庐居士,在我道观近旁修房盖瓦,又在外面引来一众妄想修仙之人在我道观左右建屋结舍,更引来数人居住不走。最后还搞起了一个桃花村,你还以结庐居士之名有模有样的当了什么村长。
二十六年前,我终有机会避开你的一众贴身追随者,想要摄出你的魂魄,你却解魂离体而逃。
哼……你是一次次的逃脱了,只可惜了你的那些朋友,连名姓都没能留下的朋友,以及被你寄居了躯体的人,他们都死的那么痛苦,而身体与灵魂至今都没能解脱。
为了你一己之念的执着,你便忍心这些无知而无辜的人类因你而死?
在我眼里,你就像一只恶心的苍蝇蚊子,法力低微,没有尊严,只会骚扰,只会逃跑。若非我的恩师尊上一再叮嘱:要以防守为上;不要顾此失彼;不要因小失大;不要在人界引起任何的注意;谋大业者要静候隐忍,等等诸般说教,我才关起了门以坚守为上,我才一次次的忍住了没有出来亲手撕碎你的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转生。
否则,你以为你真的能斗得过我么?”
操控着朱工躯体之人越说越恨,直到最后恨的咬牙切齿,他看着仆寻的眼神,真的就是看着一只无比恶心的苍蝇或者地鼠一般,恨的几乎要抓狂。
被一个魂魄搅扰了至少上百年,却始终奈何不了的滋味,正是如此吧。
仆寻看到他越说越狂躁的样子,心中反倒生出了几分快意,一开口话中也带了嘲讽:“那么此时此间屋内只有你我二人,你正好可以杀了我,却为何不动手?”
“哼,杀了你,只不过是又杀掉一个你所寄生的躯体,有何意义?”
“看来,想撕碎我的魂魄,只怕是没有那个能力,那么你终究是奈何不了我了。”仆寻并无得意之意,却是有心继续嘲讽。
那人却不理会他的嘲讽,冷笑一声,说:“有时想来,以你这等低级天赋,竟能学会风家诸般秘传魂魄之术,倒真是让我不得不另眼相看。不过今天我所布下的这一局,能让你太概再安宁十数年吧,监狱里,我想你不会那么快就能找到新的可以寄魂的躯体。”
说完,只见操控着朱工躯体之人忽然将两只手向后伸去,在窗台上一撑,两脚同时点地向上一弹,便将半个身子都坐在了窗外。之后又说:“所以,我们数年之后,或许更长一些吧,但愿,二三十年后再见,到时候,我自会有新的办法和你继续玩这个攻守的游戏。”
只见他将朱工的臀部往窗台外的空中一坐,整个人便从宽大而没有任何防护的窗口跌了出去。
最后留下的,是一个得意而阴险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