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羲,救救这个大陆吧!
老者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凤羲听不真切,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她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渐渐的,眼前开始有光,她一开始不适应,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睛。
绮罗帐,缭绕香,被子上的花纹繁复精致,她一时脑子也有点懵了,撑着手坐起来,她立马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两排侍女恭恭敬敬低着头站在路边,连呼吸都细不可闻,空灵的水声回荡在耳边,那是滴水计时的漏刻,身下的大床大的离谱,在偏殿的位置,一扇巧夺天工的石门向外氤氲着热气。
奇怪,这里是哪里,凤羲皱眉,她明明记得她到了一个古战场上,然后被人偷袭,那时候明明已经死了啊,而且,这里这么古色古香,难道,她又穿越了?诶等等,为什么要用又呢?
最前面两个侍女看到她坐起来,忙迎上来,恭敬地低着头,一开口却把凤羲雷的七荤八素,她说:“皇上,您醒了,请问有什么吩咐?”
凤羲看到自己伸出来的手,修长纤细骨骼分明,这明显不是她的手啊,她一个拿枪的糙汉子怎么会有这么一双细嫩的手?退一万步讲,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的手啊!
“你……你叫什么?”凤羲被自己的声音吓得心惊肉跳,这居然一个不当心,穿到了一个男人身上了,而且很不凑巧的还是一个古代帝王,对于这件事她倒也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这是她的职业,但是她所惊讶的是,她根本就没有请出天锁,怎么就莫名其妙把别人的魂顶了出去呢?
所以现在怎么办?离开这句身体吗?那她的本体去哪了呢?找不到本体,魂魄很快就会灰飞烟灭,呵,那既然苍天让她重活一回,那她就绝不会再这么轻易的死了去!
这么想着她定下心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她被人锁住的身体,脑海里出现了那个拿着锁链的人……他到底是谁。
待她回神,侍女还是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好像她问的话是耳旁风一样,凤羲不由得有点恼怒:“我在问你话呢!”
“皇,皇上,奴婢知罪,奴婢叫霁乐。”这位小侍女也着实是委屈,刚刚她已经回答了一遍了,谁知道皇上竟然像丢了魂一样,以她微小的身份她也不敢去提醒皇上,现在也只好乖乖的再说一遍。
凤羲想了想,伸手一摆:“罢了罢了,其他人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霁月听话退下,不由得瘪了瘪嘴,眼眶也红了,皇上自从继任以来,非但没能够独掌政权,受人摆布,连原来分散于各个皇子,尤其是三皇子的刺客,都纷纷转而刺杀皇上,虽然有侍卫贴身保护,但怎能次次保护周全,皇上身体虚弱,十天前身中毒箭,今日才醒来,也不知道还得调理多久。唉,从前总护着皇上的那个灵力高手,今次为何没来?
凤羲不知道那边在想什么,她仔细地打量这个地方,宫殿很大,任何她能想象的帝王寝室的装饰,它全有了,但不知为何,少了那么一丝亲近,可能因为她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吧,她对这个地方有一种深入灵魂的排斥。
唯一让她有点好奇的,是暗藏在层层帐纱后的偏殿,热气氤氲,她忍不住朝那走去。
偏殿里是一个天然温泉,不大,泉水清澈见底。
她走到泉边蹲下,泉水清晰地照出了她的脸。
这是一个怎样的帝王呢,她传奇的二十年里,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呢?可是这些人,在这张脸面前,真的可以自卑到无所遁形,可以说,那些人的美,是世俗的美,是可以仿制的美,但这个人,宛如天上的星辰,耀眼却只可远观,眼眸里若隐若现的红色,竟给他平添了一分妖孽。
湖水很清,如同镜子,因此凤羲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人的面色,不太正常,嘴唇发紫,苍白的面部肌肉下似有青筋涌动。
她心下一惊,当即坐下,用灵力贯穿全身筋络。
这越深入越让她肃然,这个人究竟中了多少种毒啊,就她所知的,就有瘴绿之毒,和一种类似于砒霜的神经毒素,还有很多是她叫不上名字的,但光这两样,就够他死一万次的了!
可他居然活下来了。
是什么让你有如此执念,
而我的身体,又在哪里,穿越?于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虽然最多的是在现代穿越到别人身上,只有两次穿到了不同时代,这次,会不会也像上两次一样可以平平常常,安然度过呢?
这次穿到这个人身上是个意外,凤羲轻轻抚摸脸颊,真实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从来不是什么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心去帮助别人脱离苦海,谁还会没有几个痛苦的经历呢,这个人,就算他倒霉吧。
想及此,凤羲莫名地心安了不少,面前的水是清的,还冒着热气,刚刚那丫鬟说什么?昏迷了十天?天呐!竟然十天不洗澡!
凤羲惊得站了起来,却好像被人猛地一推,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子。
她慌忙站起来,一个人都没有,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凤羲眼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往腰间移去,缓缓解开腰带,脱下外衫,里衫,直到脱的一丝不挂。
凤羲错愕地看着这一系列动作,难道,这具身体里,不只她一个人?手沿着身子攀上她的脸,凤羲试着去控制它,完全没有用。
当手覆住眼睛的时候,一声浅笑落进她的耳里。
:“你还要再看多久?”
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洪荒传过来的,好像在耳边,又好像离她很远。
凤羲吓了一跳,这是才发现自己刚才正盯着这具身体的下半身出神,虽然隔着水和雾气,但还是可以隐约看见精壮的肌肉,和……某个让人脸红的部位,脸颊顿时红了个遍。
这种无措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现在,还有一件事更重要。
“你……是谁?”
“这位姑娘,你占用了我的身体,还问我是谁?”声音懒懒的,听不出情绪。
凤羲暗叫不好,这人知道她是女的,还知道更多吧。
“你怎么还会留下来,被我取代的灵魂,应该……”
“应该被锁住,是吗?”他又轻轻的笑了起来,但这次语气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