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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是祸躲不过3

小鱼已经下了楼梯去见易红鸾,想要问问是否可以将玉容的登台时间与阿兰错开来。而在三楼白薇雅阁前,琅玥抱着如意的肩头站在那帷幔后面,如意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狠狠的盯着那对面的雅阁,双手攥着那艳丽的帷幔艰难开口道:“我家小姐幼时丧母,她生来性子清雅高傲,所以新来的夫人不喜欢她的性子,与她也不亲近。好在老爷喜欢小姐聪慧,懂事,从来不让人多费心。可谁知家族突生变故,转眼间小姐便沦落至此!她本来就打算想着追随夫人而去的,可老爷有冤屈!她不能眼看着老爷受冤而撒手不管!她要洗冤!她要昭雪!所以她下定了决心要活下来!可谁知,王莽那个畜生……他dian误了我家小姐!小姐的性子怎么能活!……”如意泣不成声,“……她是我们拼死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琅玥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便倒下了。

“小姐虽活过来了,可她的灵魂和心都已经死了……再也寻不回了!”如意捂着脸哭了许久,楼下的乐曲和叫好声掩盖了她的哭声,只有泪水滴滴答答的在衣襟之上留下了印渍。

此时楼下大堂,舞台上有古琴清灵响起,正是白薇最拿手的那曲《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琅玥听着这曲子,悠扬清灵,指尖的每一次触动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带给别人耳中余音回绕之感。只是,却听不出弹曲之人的心境。你越是细细去品,就越觉得它就只是震动人耳膜,奏起动听音符的美妙曲乐——而已!

琅玥心中一片苍凉,自从进来了这里,她从小鱼她们那里听过很多次关于白薇那曲《锦瑟》如何一曲名动京城,让其他琴音尽失音色;又是如何得文人雅士青睐,特地前来求得一闻。可如今,她听到也就仅仅只是一曲好曲子而已!她恐怕此生也不会听到那“真正”出自白薇之手的,名动京城的《锦瑟》了!这将是何等的遗憾!

曲终,白薇起身鸣谢,舞台下的掌声和叫好声连成一片,却都不是真正懂她的人。

三楼会客的雅阁前,王莽与昌王爷皆端坐于回廊前的锦席上,倚栏俯望。王莽见白薇走下了舞台,抿了一口酒和悦的对着李姑姑道:“去把她叫来,本官有赏!”

李妇人“哎!”的一声连忙下楼。刚才她可是吧琅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对着这位尚书大人全说了,说白薇她们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姓言的丫头脸上长了狼疮,可转眼之后便又好了!若不是昌王爷在场,她恐怕连欺瞒,藐视,挑衅这些话都能编出来。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可让她奇怪的是这位尚书大人自始至终就像是没听见似地依旧是赏曲,饮酒。这跟他往日的作风可太不一样了!这个李妇人脑中一时没转过来,她只是没想到这完全是因为昌王爷就坐在旁边的另一桌案上!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再对这位尚书大人叙说一遍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要她去找白薇!李妇人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给于白薇她们颜色,便觉得尚书大人定是要当面质问白薇,这样自己受的委屈也能叫尚书大人明白。于是,脚底生风般匆匆跑了下去。

王莽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与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完全不同。他碍于昌王爷在场,表面上是和和气气的说说笑笑,其实内心早就把这些耍他的丫头们一个个的记下了,想着日后有的是机会来算今日这一账。

昌王爷这今日这些事不清楚的也让这李妇人给弄清楚了,这会儿见王莽要见白薇,心下便有些担心,可转眼一想,自己坐在这儿,他王莽气量在小也应该不会当着自己的面为难这些丫头的。他好歹给顾着自己的面子吧!如此一想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琅玥跟如意都在帷幔后面注视着那对面的兰阁前的回廊,也都见到那李姑姑匆匆下楼的身影。如意开始坐不住了,她道:“我要下去看看!”

琅玥道:“我也去!”

如意回头望着琅玥的脸道:“琅玥小姐!你还是待在我家小姐的雅阁里吧!你这一出去要是被那王莽撞见了可怎么办?”

琅玥想了想,还是不要给她们添麻烦了,便对如意道:“好!我就待在这儿!你下去照看你家小姐吧!”

如意点头扭身便走了。

琅玥望了那对面的王莽一眼,随后转身回了雅阁。

如意沿着另一侧的楼梯下到了大堂。

大堂里舞台的下方,白薇抱着琴刚刚下来,紫苑接着便上台了。这时那李妇人刚好来到白薇面前,对着白薇摆上她那永不厌倦的嬉笑道:“白薇啊!刚下来啊!尚书大人让你过去一趟呢!”

白薇身形一顿,侧过脸看了一眼李妇人,那眼神凌厉的骇人。李妇人轻咳了一声接着道:“你刚好也弹完了!不正要上去吗?”

白薇偏开视线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开始为自己手里的琴套上绢布。易红鸾这时过来了。她从那不远处的舞台后过来的,方才也听到了李妇人的话。

“李姑姑!白薇刚弹了曲子也累了!就让她先回雅阁休息把!麻烦您去跟那尚书大人那说一声!”

李妇人听了易红鸾的话道:“你这是什么话?尚书大人要见她,还得挑时候?”

易红鸾笑了笑,“李姑姑!白薇是真的有些累了,就劳烦你上去说一声吧!”

“你……”李妇人刚要发火,如意已经赶来了。如意一把拦在了她家小姐的面前道:“有什么事你找我就行了!别烦我家小姐!”如意那双骨碌碌的眼睛直瞪着李妇人。那李妇人也不理会她,只朝着她身后的白薇厉言声色道:“白薇!你帮那姓言的丫头做的那些事尚书大人可全知道了!你此刻去见他,当面低头认了错,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你若不去,得罪了他,可就断了你自己的活路了!”

白薇本已抱着琴准备沿着另一侧楼梯上楼听了李姑姑这番威胁的话立刻转过脸来望着她,眼神中的愤恨像极了要吃了她似地。李妇人后退了一步道:“你……你干什么?你瞪我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去瞪……”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白薇听了她这话便要上前去,李妇人又急忙后退。易红鸾此时插进身来对着白薇道:“你先上来!先去休息吧!”

随后,如意拉着她家小姐沿着楼梯上去了。李妇人望着白薇离开对着易红鸾吼道:“这可是你做的主!与我无关!你自个去跟尚书大人回禀吧!”

易红鸾却微笑道:“李姑姑!你向来跟那尚书大人走到近!这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回禀这事的人也就你最合适了!”说完转身走进了后台的那群姑娘之中。留下李妇人指着她的后背气的说不出话来。

舞台上的紫苑此时已经打完了一套刚柔并进的掌法,现在开始使出她的贺家剑法了。

雅阁前的王莽居高临下的瞧见了白薇沿着另一侧的楼梯回了自己的雅阁,那握着酒杯的右手渐渐用力,手指逐渐发白。旁边的昌王爷也看见了这些,便拿起酒壶对着王莽手里的酒杯添了酒,嘴里却说着:“你看那舞台上的紫苑姑娘,剑法可真是精妙啊!也难怪有些江湖人士特地远道而来,要跟她比武过招呢!”

王莽随即附和道:“剑法是不错!就是少了些妩媚!姑娘嘛!还是跳个舞,弹个曲儿挺好的!”

昌王爷本就清楚这个王莽的为人,就是个贪图美se,心胸狭窄的小人。仗着自己掌管礼部,侵害了多少教坊里的姑娘!若不是他女儿进宫得了妃位,他这样的人品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这个位子的。想到这里便觉得堵心,连忙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若不是想帮一帮这里的这些女子,他是万分的不愿与这么个败类坐在一块的!现在望着他盯着楼下那些姑娘的眼神,真是越看越龌龊。为了自己还能喝的下去酒来,他只能将视线撇开去。

王莽望着楼下正在舞剑的紫苑,心里想到了几年前紫苑第一次挂牌时,看上去是那样一个清丽脱俗,笑容清新的女孩,可谁知一杯酒下肚竟是那样的泼辣,蛮横!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看惯了那些温顺粘人的,偶尔换个其他性子的算是调调口味也不错!可她不知怎么一喝了酒脸上就长满了红疹,看着心里就像吃了蚂蚁般的又痒又恶心,哪还敢去碰她。如今看来,当然也定是这个白薇搞得鬼!好你个白薇,这些账本官给你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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