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雍有些奇怪,他原本在往一个杯子里挤柠檬汁,忽然就停下了动作,然后他似乎想了很久才抬起头,
也没对我点头,也没对我摇头,模棱两可的“啊!”了一声。
闻声,我皱起眉头,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无所谓了,因为他很快看出了我来这的目的,我都说过了他这人一向有着洞悉世事的本领,他将一杯没有酒精的莫吉托递给我,问我,“是不是跟那个嚣张小丫头吵架了。”
我也没点头也没摇头,我沉默不语。
见状,他嘻嘻哈哈的凑过来,“哎呀!小丫头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合。”
“胡说!”我纠正他,“应该是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合。”
“哈!”他挑了下眉头,拍了我头一下,“行啊!能纠正我就说明没事啊!”
我吸了一口气,“当然有事。”随即我将事件的整个来龙去脉跟吴雍复述了一遍。然后……就变成了前面那样,吴雍唉声叹气的教育了我一通后。
唉!人生在世一张嘴,一张一开,祸从口出!
唉!冲动啊!害人啊!
唉!所以说你们这些小P孩子就是说话不过大脑!怎么样?!后悔了吧!
喂喂喂!我说错了吗?!哎哎哎!你别揪我胡子啊!疼疼!放手!你个死孩子!
这事的结果是我因为不愿听他训我,一气之下揪掉了他的两根胡子。
如你所见,这事到了最后还是没得到解决。而我则悲观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永远都不会再有转机了。
直到几个月后周习凉跟我说他的第一次创业失败了,他的朋友卷着所有的钱跑了,他必须要替对方将那个五万块的窟窿补上,而这事造成的唯一一个良性后果便是,某一天,我很不要脸的站在了杜淼家的楼下,我想问她借钱,而原因则是帮周习凉借钱。
我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不要脸的人了。
真的,再没了!
——
当然,虽说我是不要脸的,可这事毕竟不简单。所以,在去杜淼家之前,我还是去了The_Park。,我准备喝点酒撞撞胆,顺便让吴雍这个老油条给我支两招。结果意外的是,吴雍没在店里,我问小也他去哪了,小也跟我说,吴雍剪头去了。剪头?干嘛剪头?我问,小也头也不抬的说,下个礼拜回南城日报上班。
吴雍剪头?
吴雍上班?
吴雍收拾一下?
这三条随便哪一条放出来都可以被称为世界奇文,只不过,我那会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研究其他,我在吧台坐了一会,喝了两杯长岛冰茶。但也不知是酒精不够还是其他原因,我到底还是怂了,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明天还有公文写作要上,借钱的事改天再说吧。
于是我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领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磅”,紧接着两个带着生日帽的女生齐声喊道,“首先祝我们生日快乐,然后,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至死不渝!”
这话听着实在耳熟,高中那会我也跟杜淼一起过过生日,说起来,我和这小妮子的生日简直差着十万八万千里那么远,我是七月的,小妮子是十一月的,但为了一起过生日,她愣将自己的生日往前移了四个月。后来我知道,那是杜淼的十八岁生日,她觉得自己的成人礼,应该和特别的人一起度过,而我很荣幸的成为了那个人。
那应该是我至今为止过得最精彩的一个生日,杜淼包了一个超大的KTV包厢,所有的装潢都是粉红色的,地上还铺满了好多气球,居然都是心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在这儿搞求婚仪式那。更重要的是,杜淼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那蛋糕三层,中间用水晶杯垫起来,虽说后来它被众人变成了投掷武器,但起初它还是很美好的。那一次,我们也像这两个女生一样,带着生日帽,双手合十,说着,“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啊……
深呼一口气,我吸了吸鼻子,然后,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触景伤情了。我“腾”的一声跳起来,冲出The_Park,向着杜淼家的方向奔去。
靠,不都说了么,天长地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