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淼跟我说她刚被刺了一刀,有人要谋杀她。然而,当我赶到医院时,我发现她完全是在扯犊子。
她所谓的”刀“是针头。
而要谋杀她的那个人,是她爸,杜峰。
眼下,我盯着了挂着吊瓶的杜淼,她眼泪汪汪,貌似刚受了莫大的屈辱。而隔着几个座位的地方,两个闲来无事的老头正在那指指点点,只是碰到我的目光,便迅速将手指移向别处。
“喂!别看了!别看了!”扬起胳膊在我面前挥了两下,杜淼嚷嚷,“老娘都要疼死了!你还有功夫看别人!”罢了她还象征性的**两声,“哎呦喂!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扬扬眉毛,我望着她手上的透明胶皮管,“哎呀!我以为怎么了那!不就挂个水么?!至于么!”
“靠!!!疼死了!”杜淼瞪我,“不信你来试试?!”
“我才不要那!谁像你似得,血管比头发丝都细。”
“靠!老娘这叫细皮嫩肉好么?!哪像你!皮糙肉厚的。”
“切!先被下锅的,都是细皮嫩肉的。”
“滚你的蛋!”杜淼的上身不能动,下身却依旧灵活,她飞起一脚踢了我一下,随即愤然强调,“你懂个P!老娘这叫身娇肉贵!”
实际上,杜淼说这话并不是因为矫情或者公主病,她生来血管细如丝,据说别人扎一针,她要扎十针,前提条件还是,扎针的必须是老手。只可惜,前几分钟,很显然,她碰到了刚毕业的粉红小护士,于是乎……
“我去!你这爪子!”望着她手背细密的针孔,我头皮一阵发麻,“这得多大仇啊……”
“就是!”杜淼愤然拍了两下凳子“刚才那针头一抽一进的,跟玩似得,老娘这又不是猪蹄子!你瞅瞅,都给扎成马蜂窝了。”
仔细端详着她的手,我想起什么,便疑惑问道,“怎么?你病了?”谁料没等她张口,身后就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中音,
“她活该。”
被吓了一跳,我一扭头,立即看到杜峰,他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一堆盒盒罐罐,这会儿正眉头深锁,满脸严肃。
见状,我赶紧打招呼,“叔叔好。”
“嗯!”应一声,杜峰摆摆手,随即扭过头瞪着杜淼,咬牙切齿的,“胆囊不好还吃那么多油腻的!现在好了!发炎了吧!疼的满地打滚了吧!该!”
“切!”冲他吐吐舌头,杜淼哼唧,“我乐意。”
“乐意!乐意!你是快活了!可爸爸公司一堆文件没签,现在还得伺候你,在这,跑进跑出的!”
“哎呀!你当给自己放个假喽,那么劳累。”
“劳累!我看伺候你最劳累!”顺手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杜淼旁边,杜峰皱眉,“给!一共389!”
“怎么?要我报销?”杜淼瞥他,
“你有钱?”
“没钱我可以刷卡!”
“卡还不是我的。”
“靠!”翻了个白眼,杜淼用指尖点了杜峰一下,“杜总!这点都跟我算计,你说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不许胡说!”杜峰眼眶紧了紧,不过深思半秒,他的眉头稍稍舒展,他笑,挺隐秘的,“像你这种破孩子,不是亲生的,谁会捡回家?!”
“我去!!!”一听这话,杜淼急了,她准备冲过来血拼,结果忘了手上的吊瓶,一用力,吊瓶晃晃悠悠,见状,我跟杜峰都吓了一跳,只是他的速度快一些,“嗖”的一下就奔到了吊瓶前,仔细端详着胶皮管,见没有漏气,他才长舒一口气,只是抬起头,便立即没了好脸。
“胡闹!”他瞪眼,
“哎呀!没事。”杜淼嘻嘻哈哈,
“得瑟!万一空气进去怎么办?!”
“哎呀,死不了!”
“死死死!你这破嘴,不能说点吉利的。”
“都说了没事!算命先生说老娘能活到八十岁。”
“算命先生,你就不学好!”
……
杜氏父女你一句我一句,声音一山更比一山高,终于,里屋的护士受不了就出来敲桌子,不过眼见外面的是杜峰,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于是,压低怒火,做了两个小点声的手势便又回屋了。只是,外面杜峰略显尴尬就坐到座位上,可惜,坐立不安了一会便扭头问我,“肖茉,你吃早点了吗?”
“没有!”我摇头,
“那我去买点吧。”他站起来,“你吃什么?”
“随便。”我说,
“小米粥行吗?”
“好。”
“你呢?”转身,杜峰瞅杜淼,
“不饿!”扔了一个白眼,杜淼哼唧
无言以对,杜峰顺手拍了她脑袋一下,“行了!赶紧的!!!”
“油条!油条!朕要吃油条!”
杜峰微怒,“胆囊都发炎了,还吃那些油腻!喝粥!”
“不喝粥!”杜淼嚷嚷,“吃油条,我要吃油条!”
杜峰瞪眼,“吃吃吃!吃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