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将时间倒回去,眼下是黎夏醒来的第三天,我在下了公文写作课后,就接到了导员的电话,电话内,她的声音很急,她说了很多,最终将重点落在:“你到学生处去一趟,记住,他们问你什么都要如实回答,不要撒谎,这事很有可能会关系到你未来的毕业证发放。”
我知道导员是为我好,我也知道那篓子捅得太大,这一天早晚会来到。所以,在通往学生处的那条路上,我特意走的很慢,我思考着,反复组织着语言,争取将一切危机降到最低点。
但是,当我即将到达学生处门口的时候,我还是接到了蓝曦的电话。那是一通让我心碎的电话,电话中,蓝曦的嗓子是沙哑,并且哭的歇斯底里,她求我,“肖茉,拜托你,不要跟人说是我做的,你知道的,我就要毕业了,如果被人知道的话,我的毕业证一定拿不到了,到时候我爸一定不会饶了我,他会扒了我的皮,赶我出家门,永远不认我这个女儿……”她说了好多话,每一句都是那样的掷地有声。举着电话,我的手是哆嗦的,我跟蓝曦说:“你让我先静一静,我现在心里超乱,马上就要到学生处了。”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脑袋里划过最多的想法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几分钟后,当我在学生处门口收到另一条短信后,我还是改变了主意。
那是木子枢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求我,他说:肖茉,拜托了,不要让蓝曦受到伤害。
就像我前面跟你提到的,我跟木子枢的关系从来就是心照不宣的,这么多年来,除了杜淼,在我身边游来荡去最多的那个人就是他,而在一年前,他刚刚跟我说了一个特别惨的故事。他说自己这些年一直把我当成了奚萌,默默喜欢了好久。看起来,他有点呆萌,还有点傻,但好在他总算意识到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他决定重新振作起来,而给他最多力量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蓝曦。
所以,这一刻,你可以说我傻,说我蠢,反正我被说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了。于是,当我下定决心后,我推开了门。那一次,我坐在学生处的凳子上,我面前有很多人,他们大多绷着一张臭脸并且问题超多。对于哪些问题,我如实做了回答,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提到“蓝曦”两个字,我说一切都是因为感情,黎夏试图勾引我的男朋友,我一气之下找了社会上的朋友教训她。我将一切说的有理有据,说完后我都佩服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将来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巨能扯的小说家。
在那之后的数日,我都过的惶恐不安,但我并没将这些表现在脸上,毕竟我跟蓝曦同在一个宿舍,如果我表现的很是郁闷,她的心里也会不好受。在这期间,杜淼曾回来过几次,但区别于之前的许多次,她对蓝曦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她甚至避开与她同处的机会。不过,对于这些变化,我并没有多加揣摩,因为我心里揣着更让我心慌意乱的事情,我如同一个即将被施以绞刑的囚犯,恐慌而不安的等待着行刑日子的到来。
一天,两天……终于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学校有了结果,但那结果着实让我大跌眼镜了一把。学校宣布了处分决定,而受到处分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蓝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