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到底是得罪了哪位神仙,反正这个圣诞节,我过的糟透了,首先,我睡过头了险些错过聚会,随即出门上了校车后,我发现自己忘带了手机。不过那会我还淡定的安慰自己,反正蓝曦说的“The_Park”酒吧我认识,它就开在思想公园里,据说它的前身是一间废旧车厂,三年前被附近外国语大学的几个迪拜学生买下做了改造,现在已经成为了本市最出名的留学生据点。当然,眼下,我并没什么闲工夫跟你介绍这酒吧装潢多么的个性,酒水多么的廉价,帅哥多么酷,美女多么浪。我满心期待着一路平安,一帆风顺,毕竟我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了。
只可惜,不幸总是不约而至,并且喜欢拉帮结伙,接二连三砸向人们的脑袋。
当我满怀期待爬上校车时,我并不知道,半个小时后,这校车会在高速上爆了胎。于是,在这个别人唱着圣诞歌,拆着礼物的美好夜晚,我不得不从温暖的车厢内移动到飘着小雪的寒风中,而我的面前,飞驰的汽车如同闪电,嗖嗖嗖的疾奔而过,压根没有一辆带着点好心,停下看看我这个可怜人。
就这么在紧急停车道上站了半个多小时,我总算理解到什么叫,靠人不如靠自己。
哆哆嗦嗦将手机掏了出来,我准备自己动手!脱离困境!
只不过,我这人向来对什么APP,O2O,C2C,N2N没啥概念,好在几天前杜淼坚持给我下了一个约车软件,她说多邀请一个人可以多得五元红包。
当然,眼下显然不是讨论五元红包的时候,
连着咕哝了十几分钟,我总算成功下了单,原本我是没对这玩意抱太大希望的。但意外的,竟然还真有人接单了,几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辆很脏的吉普,车身灰不拉几的,连车前的标志都看不清楚,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两步,我哆嗦了一下,“喂!”开车的人目测有三十多岁,摇下车窗,他从车内露出头,四下望望后,问我,“是你么?”
我没吱声,他就低头看了看手机,随即举起来摇了摇,“萝卜牛腩兔?”
“啊!嗯!”我点了下头,我这会儿心里挺郁闷的,都说人家打顺风车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帅哥,名车,怎么一u到我这就成了这样?果然,广告是不可信的。
不过,车内的男人并没看出我的郁闷,他特开心的往前面探了探身子,问我,“你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
我说,“校车坏了……”
闻声,他抻着脖子望了一眼远处的校车,“奥,你是经贸大学的学生啊。”
“嗯!”我点头,
“去市里过圣诞节啊?”他的问题还挺多的,
“是……”我不耐烦的点点头,
“奥,那上来吧。”他拉开车门,并且叮嘱了一句,“外面怪冷的。”
说起来,这应该算是那个倒霉圣诞节里唯一的一次幸运经历了,不对,我应该说,这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相遇了。
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意识到这点,甚至整个路程中,我一直在心里埋怨开车这人的话实在太多。他貌似对我特别感兴趣,从上车起就不停跟我没话找话,并不止一次提到我和他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很像,很像,像你个大头鬼啊。
不只一次皱着眉头敷衍着男人,嗯,啊!要知道,那会儿我的心情简直烦躁到极点,完全没心情去关心这“老年人”说了些什么。不过,他这人似乎特别会自娱自乐,见我不理他,他就开心的哼起了小曲,他的歌声还真是难听啊。
总算,车子到达了思想公园,下车前,我在后座上咕哝了一会手机,但丢人在,我完全是个APP白痴,我完全不知道这软件要怎么付钱,无奈,我只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钱递给前面的男人,我说,“那个……我第一次用这个,不太会用,嗯……要不直接给你钱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看了一眼钱,竟然冲我笑着摆摆手,“算了,反正也是顺路,再说了我一个人开车也挺无聊的,你陪我说说话,就当解闷了。”
他笑得特别开心,而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长相。
说起来,他还真是个怪人啊,他的胡子很长,茂密的将脸遮住,头发也很长,在脑后用那种一块钱一捆的黑色皮筋捆着,身穿一件军绿色和银灰色相间的棉袄,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眼睛腿的边缘磨损的很厉害,却意外在和镜片连接的位置贴了一颗粉色的爱心贴纸,说到这种爱心贴纸,我小学时不知买了多少,大多用来装饰文具盒或者贴在笔记本上,微微挑了挑眉毛,我在心里嘀咕,靠!男人贴这个?!变态吧?想至此,我又仔细打量了这人一会,我得出个结论,这人长得真不像个好人。
大概是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并且目露怀疑,他有些不好意思,就吸了吸鼻子,“我是不是看着特不像好人?”
出于客气,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
闻声,他冲我咧嘴乐了一下,他那牙齿倒是真白的,还挺整齐哈,他说,“我侄女也这么说……”
“说什么?”我有些茫然,
“说我不像好人啊。”他笑,特别爽朗的那种,只是即便他的话语中带着点遗憾,但他的眼睛依旧闪着光的,那种光我曾在哪里见到过,奥,对了,就我爸眼里。
“……”无语,我挑了挑眉毛,我觉得自己实在不该以貌取人了,深呼一口气,我冲那男人笑着摇摇头,我说,“当然不会,叔叔,你绝对是个好人。”
是啊,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丰富而有趣,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下一秒遇到谁,现在有关的,将来没关的。再或者,现在没关的,将来……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