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苏清仍然气愤难平,痛恨交加。视线扫过院子里怒放的花花草草,竟觉得其光彩丝毫及不上前些日子快乐似林中鸟的四妹!冷王!你欺辱我四妹,我必还之!
当夜,月黑风高,观这景象怕是又有一场雨了。
苏清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折腾,只见她全身被黑色的绸布包裹住,只留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睛通过面前的铜镜上上下下的打量。
“绿衣,你快来瞧瞧,这样可能认出我是苏家大小姐?”
绿衣瘪着嘴担忧道:“小姐,看是看不出来,可是你一人前去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再考虑考虑?”
苏清眸子里透着坚决,道:“不用考虑!此仇我非替四妹报了不可!”
绿衣握紧双拳,咬着下唇,恨铁不成钢道:“小姐!我知道这仇一定要报!重点是你再考虑考虑将我也带上啊!不然你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有绿衣在,有备无患!”
苏清翻翻白眼,这丫头越来越古灵精怪,说个话还要打个弯弯。于是说:“有你在,才会更加危险。替我守着门,不然你家小姐报完仇回来进不了府可就只有睡在大街上了!”说完,苏清就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才发现没带什么称手的武器,可是这大晚上的上哪里去找家伙?苏清翻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找着,于是就打起了三妹院子的主意。反正三妹已经嫁进宫中了,院子中的东西应该可以借来用用。
在三妹的院子中翻箱倒柜了一阵后,整个人就颓然了。悻悻然而归。就在准备爬墙翻过围墙的时候,那后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女子佩戴在腰间的玉珏。苏清好奇,莫不是有府中丫鬟趁着这月黑风高之夜在这里和小厮偷情?要不然就是府中进了贼!
苏清蹑手蹑脚靠近声源,那‘叮叮咚咚’声音越来越响亮。
“谁?!”苏清拾起花坛中的一枚石子朝那个黑影砸去。
被砸中的黑影听到这声音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住。回身看着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一愣。
苏清见那黑影周围都是些珍珠耳饰,碧玉手镯,压低声音喝道:“胆敢夜闯相府,不想活了!”说完就是一脚朝黑影踹去。
黑影翻了个白眼,就是在这漆黑的夜里那白眼才尤其明显。苏清心想,这贼胆子可不真心不小,当着主人的面儿还敢如此嚣张。
只是苏清忘记了,她此时也是一身夜行衣的行头。绿衣都说了,这样看不出她是相府大小姐的。
趁苏清的脚还没踹过来之前,黑影一把拉下面罩,低声切齿道:“是我!”
?咦?像二妹的声音!苏清连忙收回脚,凑近一看,果不其然,真是二妹!不过她在这里干什么?还穿着夜行衣。于是她问:“二妹?”
苏棋撇过头,继续手下拆着衣衫上的玉佩饰品。一边道:“今日我虽只为大局着想,但是四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可能让人白白欺负了去!尤其是冷王!”
“你可有带家伙儿?!”既然今晚不谋而合,就一起去砍了冷王好了!苏清如是道。
苏棋拆完,拍拍衣角的皱褶。扶好头上的黑色毡帽。听到苏清的询问,淡定地从身后摸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的家伙儿在月光下显得狰狞可怕,尤其是那一双不停磕碰着瓶壁的钳子。只听苏棋从容清冷道:“这个家伙儿如何?”
苏清眼前一亮,矮下身来与瓶中物事儿齐目,随后热情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小蝎子!”
苏棋极度无语地掀了掀眼皮,用一块黑布将瓶子罩住收回袖中,道:“走。”
苏清一应便翻身上墙,几个攀爬之后落到了府外。二妹呢?苏清回过头,正看到她步履轻轻地跨过后门的门槛,再关上院门。
苏清恶寒,目光如刀射在苏棋的身上,道:“后门开着如何不早说?!”
苏棋也懒得多做回答,显然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且浪费时间。只见她疾步走到苏清的身边,眼神落在城西道:“我派人去观察过,冷王每每深夜不能寐,都会去烟花巷。”
苏清汗,道:“二妹真是好癖好!走!今夜先毁了那所谓的烟花巷!”
二人行至城西,烟花巷果然名不虚传,这个时辰了依旧灯火通明。里面传出一阵又一阵轻浮浪荡的欢呼声。苏清和苏棋侧在烟花巷对面的一堵墙上,虽然楼前并未有女子和宾客,但是能看出那二楼之上定是烟花绿柳一片。
苏清靠在墙上,眼前是一只只艳红无比的大灯笼,耳边传来阵阵****的笑声。脑海中却是四妹憔悴凄惨的模样。苏清站直身体,突然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投一颗小小的炸弹将这里炸得干干净净!苏棋一把拉住了她,小声道:“你不要以为这只是青楼这么简单,据我所知,这青楼真正的幕后人可是冷王。”
苏清双眉拧成麻花,怒道:“冷王又如何?!他这楼子被毁了还能查到我苏琴?”说完,苏清自信一笑,反侦察的手段稍微用一点点就能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要给相府多添事端,但不是此仇不报。再等等。”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苏清仅存的耐心已全部消耗殆尽,这楼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四妹的样子就知道尽是些逼良为娼的老妈子。还有些迷恋在烟花之地的寻花问柳之人,既然你们今晚运气这么不济,就一起去为我四妹救赎吧!
这样想着,苏清立马就矮着身子朝烟花巷迅速俯冲而去。苏棋来不及拉住她的衣角,无法只好依了她跟上去。
苏清小心翼翼地摸到烟花楼里,左右环视一圈。果然是古城当中最大的楼子,里面的布置相当繁华,极尽奢侈。因为已是深夜,这个时辰不会再有宾客前来,要来的也是在窗明几净之时趁着露水还未干透前来偷欢之人。小厮们三三两两地斜躺在厅中的椅子上,好不容易闲下来又是睡眠时间,当然要偷个懒打个盹。
平时伺候姑娘们爷儿们些也够累。
苏清和其他人并无深仇大恨,也并未将主意打在他们身上。踢踢踏踏地摸到二楼之上,透过一层透明的粉帘看清楚了整个樱红柳绿之乡。
“你敢不从!信不信我剁了你这双会弹琴的芊芊玉手!”苏清循着声音向声源望去。只见一个彪头大汉身上斜挂着一件薄衣,胸中的肥肉随着他的怒吼轻轻颤抖,他正目光阴狠地打量着地上躺着的姑娘,那姑娘差不多和四妹一个年纪。不,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就十二三岁,身形瘦小体弱,双手抱着自己靠在一处壁柜之上。
大汉见那小姑娘无丝毫反应,这恐吓的话没有起到效果,大汉貌似很生气,对着瑟瑟发抖的姑娘道:“你他妈不信邪!”随后做起整理衣衫的样子,可是那衣服偏生不听使唤惹恼了大汉,大汉一急,将身上仅有的薄衣一把扯掉,漏出一身肥膘。
躺在地上的姑娘一见这情况,吓得用仅有的力道连连后退,惊叫出声:“走…走开!”
姑娘的话一说出口,苏清立马就感觉这姑娘不对劲!那声音明显是娇弱气喘,酥酥柔柔,哪里来的拒绝之意!可是又见她拼命摇着头,牙齿将下唇咬得残破不堪,双手紧紧护在胸前。
苏棋语气无波,道:“是沉醉。”这是一种使人全身乏力,意识模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