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夜放松歌舞厅。
龙莹秀在门口看到的人长相怎么就那么像她的干爹段老师?
她觉得自己就是没有看错,那人身形虽然瘦削一些,但短发的头型,脸庞的棱角,就连眉毛的粗细,弯曲的弧度都和段老师极其相像。即便很匆忙,但她已经看出来了,那人的眼神虽然缺少一些段老师的睿智和神韵,可就连他转身离开的那些些微的动作都基本与段朝艺无二。
段朝艺是诗人,是作词者,是很有音乐才能的人,他的目光里时刻闪烁的都是一种相当有文化气质的人应有的味道;而此人,眼神里流露的有一些委琐、不自信,看他四处张望的神色,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大场合,有一种没见过大世面的怯懦;而她的段老师绝对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二者的形体会那么相像?
难道自己认错了,还是他长错了,他怎么就能和自己的段老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是什么化妆舞会,也不是什么模仿秀,谁会去刻意把自己打扮成别人的模样呢?看那人也不像什么演员一样的人物,他怎么就……
他旁边的人说他姓冯,不姓段,是骗自己的还是他真的不姓段?龙莹秀皱着眉头跟着众人的脚步进了歌舞厅。
龙莹秀没有直接去后台,反正离演出还有一些时间,她在大厅里转游,想再一次碰到姓冯的,再仔细地看看他究竟和自己的干爹段朝艺老师有多大的区别。
转了几乎一圈以后,龙莹秀失望了,舞厅里光线太暗,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她不但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还挤得香汗淋漓,一看时间不早了,她赶紧去了后台。
眼前演出就要开始了,龙莹秀还没有到后台来,水德亨已经坐不住了,接连拨了几次电话,电话倒是通的,就是没人接。后台只有一进一出两个通道,他两头跑着,来回不下三趟了,依然没有看到龙莹秀的影子。
冼依依已经问他两次了,你朋友为什么还没到,他都一直支吾说,估计路上堵车了。
这会子龙莹秀究竟是不是因堵车堵在路上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水德亨现在心里堵得慌:他拍着胸脯给冼老板说的那些话,要是龙莹秀真的不出现,他的脸往哪儿搁?
再次来到后台进口,往外看了又看,依然没有龙莹秀的影子,他赶紧又掏出手机,第五次拨出她的电话,电话依然没有人接。他赶紧低头发短信,正打了两个字,却被一个人急匆匆地撞了一下,他也没抬头看是谁,半转了身子依旧打着字。
撞他的人嘟囔了一句:“没事儿别挡在路上呀。要发短信一边发去。”
话音还没落,那人已经飘出了好远。
听声音好熟悉,水德亨愣了两秒钟,猛然抬头叫了一声:“秀秀……”
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里边挤去的姑娘一回头,见是水德亨,赶紧说:“哎呀,水哥,你怎么站在这儿,我到处找你呢!”
“我的小祖宗,我在找你,你还说找我呢,快点吧,冼老板着急死了。你都跑到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我给你打了五六个电话了!”他赶紧与她往化妆间走。
“哎呀,我忘了,电话一直静音,没听到。”
“路上堵车很厉害么?”
“不是,我其实早到了,我在门口碰到了一个人,耽搁了一会儿。”
“谁呀?”
龙莹秀向他一笑,两人走进化妆间,她坐下来化妆,水德亨赶紧说要去给冼老板报道。
从镜子里看着水德亨离去的背影,龙莹秀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动。
他比自己大几岁,个头不高,体形适中,不胖也不瘦,典型的西南人种,平时操一口流行的川普音,给人的感觉就是滑稽。因为他长相有些像某个著名的小品演员,只要稍微化一下妆,就能达到百分多九十的形似,加上他能准确地模仿那个名人说话的腔调,所以他也就借此出了名,在某次名人模仿大赛上居然一举夺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龙莹秀记得与水德亨的相识是在一次她所在的舞厅里,有人举办了一次聚会,邀请了一些民间演员来助兴,这其中就有水德亨。
龙莹秀当时被他的表演逗得乐不可支。轮到她上场唱歌时,她随口说了两句对水德亨的表演表示赞扬的话,于是她一下台子,水德亨就挤到她身边,非要和她认识不可。
自从那次过后,两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水德亨不管接到哪儿的演出邀请,只要龙莹秀抽得开身,他就一定会带上她一起去挣钱。
对此,龙莹秀相当感谢这个大哥哥。这次来跨市跑场子,也是水德亨坚持让她一起前来的。
龙莹秀看得出水德亨对她的感觉,可是她一直把他当成是哥哥一样对待,对他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这让水德亨不管心里有多少话,都不敢随便说出来。
水德亨注定只能是龙莹秀心里的像兄长一般的亲人,她不可能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在她心里还有另外的两个男人。
段朝艺身材茁壮,极具成年男人的阳刚魅力。她的初恋牛小程只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虽然浑身散发着雄性动物的气味儿,但毕竟没有经历太多,与段朝艺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一只小毛毛虫。
段朝艺的微笑,以及他沉稳的嗓音都深深地吸引着龙莹秀。只要一看到他,龙莹秀的心里就会像发生了八级地震一般抖得相当厉害。
为了能出人头地,龙莹秀把自己无私地献给了段朝艺。也就是在那个晚上,龙莹秀发觉段朝艺的左肩胛骨上也有一颗比胡豆稍大的赘肉。这块软软的赘肉让她一下子想到了牛小程——那个她本来想托付终生的男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无缘无故地悄悄地消失了!
龙莹秀想成为段朝艺的宠物,只要能时刻被他宠着,不管让她干什么,她都会喜欢,也许只有那样,她的幸福生活才会真正到来。她任性地要认段老师做干爹,他也笑着答应了。从那天起,人前,他是她的段老师,人后,她叫他干爹,他也答应得甜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