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seven****
等我醒来,准确地说是被吓醒之后(他们用凉水把我泼醒),脑子里还是蒙蒙的,头重脚轻。我全身被绑住,被扔在一个墙角处。手腕和脚腕处都有被绳子勒出的血痕。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存在。
其中一个染着黄色毛发、带着棕色墨镜的人在后面猛抓了我的头发一把,我条件反射地大喊了一声。
其中一个看着像是老大的人,手里举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讲:“哼哼,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原来这真是电视上老套的绑架,怪不得木木和黎竖那么紧张,看来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会被绑架。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被绑架的,除了跑不了、被绑住了之外。也没有严刑拷打,更也没有诈骗勒索。
我隐隐约约听到手机那边讲:“你的小剪子可真是个可人儿,”他用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面对他,我把脸猛地一转,他玩世不恭地笑着,我狠狠地瞪着他。他丝毫不介意地对着手机讲:“虽然你抢了我的人,但是你的小剪子归我也还算是划得来,哈哈哈哈!”
不用动脑子想我都知道他是在跟木木讲电话。
我听见木木说:“我抢了你什么人?我身边的人你想要谁随便你,这不关小剪子的事,请你不要动她!”
我听到他语气里的恳求,我想起来我们小时候以前学的一篇阅读理解文《低头》。他向别人低头那是因为他在为了你的安全侵尽全力。
这种感情我懂。我心疼着,难过着。不知不觉泪流成行。
“哇哇哇,你的小剪子在为你掉眼泪,妈妈咪呀,多让人心疼啊,你不来帮她擦眼泪吗,这可不是绅士的作风哦!”他的每一个都让我觉得恶心,很恶心,他接着说:“如果再不来安慰他,可能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按掉了电话。
难说他不是学心理学的,抓我来只是为了引木木来,最后留那么一句“再也没有机会了”,此时的木木一定很担心。如果当初......只怪他们动作太快,而我也太松懈了。看着黑衣老大满脸的春光得意,我知道他在他的世界里胜利了。
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样的一个人质才算是充满智慧的,是抓住还活着的每一秒破口大骂,还是恭恭敬敬地不加以反抗,以免少受皮肉之苦?!反抗对我而言是不可能的,逃出去更加没戏。
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我在心里想:如果我能逃出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连上天都帮我。让他们喝的啤酒里早已放入了不足以害人命的砒霜,在他们痛苦挣扎之际我趁虚而逃。看他们都是学校的学生,那就出去以后帮他们叫救护车。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是哪里。总有计程车吧。坐计程车回家抱着妈妈大哭一场。
也只是自我安慰。这种可能性为百分之零的事件只会让我更加绝望,我没有掉眼泪的冲动,而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冷风中也增加了几分勇敢与豁然。我相信我可以获救。因为除了等,我什么也做不了。
黑衣老大喝得烂醉如一滩散泥,喝完所有的酒之后就开始没完没了地抽烟。那个味道真是呛死了。看得出来他有几分痛不欲生,我对他似乎产生了一丝丝的怜悯。尽管我现在还被他绑架着。
他有点意识不清,唱起了一首歌,“她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对了,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谁还能要我怎样呢.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他坐在我旁边的空地上,自言自语地说:“你说她会回来吗?”
我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撕掉贴在我嘴上的胶布。
“给她取下来。”那群人立刻照办。
“你想说什么?”他问。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绑架我?”虽然这貌似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NO!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我怎么是绑架你呢?!我这么做可是用心良苦,没看出来吗,我在排练一场史上最佳的一出戏——英雄救美,妹妹就等着看好戏吧。只要你配合,哥哥是不会动你的。”他真是狡猾。
“就算你说的对,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我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我几乎把自己送入虎口。“你说木木抢了你的人,他抢了谁?”
“哼!”他把手中的啤酒瓶重重地摔在地上,绿色的玻璃容器立刻碎成不规则的小花状,“妹妹的问题有点多了吧。”
我不再说话。
“妹妹别害怕,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你问完我,是不是该我问你了,你问了两个问题,我问你四个问题。”我听而不答,只是感觉他没有刚才那么令人讨厌。
“第一个,你是学钢琴的?”
我点头。
“徐熙和成木是什么关系?”
他说木木抢的那个人,是,徐熙?!“同班同学。”
“胡扯,除了同学之外还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是同学,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关系。”这是天地良心的实话。
“你是想让黎竖来救你还是成木来?”
“最好两个都来,这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照应。”我说。
“哈哈,妹妹还挺贪心的。”
我不理他。
“你和成木是什么关系?”他问。
“停!四个问题已经过去了。我有权保持沉默。”我说。
“呵呵。真是个有个性的小妹妹,怪不得成木会愿意跑来救你。”他放肆地大笑。听得我感觉很不适。
直到我听见外面木木的声音,他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简若,简若......”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全名。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