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梦断枯海跃,轮回斗转皆随缘。”
阁楼上,黑袍男子两袖浮动,给人一种仙神下凡之感,眼中却是夹杂着复杂神色望向远处,那里,微风尚未拂去马蹄留下的印记。
“既然缘到了,那就得承受得起,轮回百转又如何,且看今朝苍穹破,路漫漫其修远兮,切莫着了天理的道,被掌控了命。”
说完,袖袍一挥,徒生一道幽黑裂痕,下一瞬,黑影便隐没其中,徒留温热的茶盏冒着丝丝热气。
魔舞之森上空,一直沉寂无声的鹰龙状擎天巨山突降下线线红丝雨,萦绕山体周遭,似是有生命般跃动着,只是这看似弱无任何伤人之意的雨雾却将万顷之内的生灵激得震颤,一种源自血脉的惊慌之感急剧攀升。
吼。
一头青鬃狂狮踏地跃起,或是被惧意冲昏头,亦或是欲将血红雨雾驱逐,身形隐没雨团之中,留下的只有血红脚印,落得个尸骨无存下场。
同样之事,在天魔血域,凌空原,万兽疆,冰魄海,黑妖原,紫擎山六大地界上演着,怕是要有惊世凶兽重踏这片净土。
“都出来吧,吾选的人已然开始成长,需要那么点磨练。”
天之尽头,波澜不惊的话语从虚空中响起。
倏地,棉棉雨丝极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漫天的符篆,洒落七域。
百兽开始沸腾,每每有符篆融入其身,都会令其壮大几分,而后又缩小,就这么重复着。
时间仿佛将一切都凝固了,刹那,山中兽吼,林中虫鸣尽皆散若未现。雨水幻化而来的符篆开始交织,组合着,最后汇于山颠。
天地风起云涌,墨云高悬,银蛇串动间无不透露着狂暴。
山中蛋壳破碎之声愈发冗长,似是盘古开天。
异动之大,似是架着皎月一般,传到了人族之域
..
北域,司马族,九须龙血殿,议事厅。
富丽堂皇的装潢处处印现着古族之气,其內之人披星戴月,却无一不戴着一枚血龙腾空的芥镯。
“族长,天魔血域与紫擎山传出异动,此次非同一般,族内各阵法竟有松动之势。”
“岳儿,可曾记得祖训最后一言?”
“岳儿不敢忘,风雨不动八百载,一出山林血浸天。”
“这八百年前,若不是那位大人出手,怕人族早就除名了罢,只是他也曾让那七尊洪荒神兽八百年后一掀这太平盛世,这天怕是要到了。天选之子可有眉目?”
说话老者手捋缁须,眼观天象。
“仍无音讯,我已将眼线安插在大陆各地,却仍无丝毫发现。”
“倒也辛苦你了,算算时日,四族会世也到了,你交代交代手中之事,随我去吧,拿不准,其他三族会有消息。”
“是”
恭敬男子站起身形,微微作揖,便大步流星朝着厅门外走去。
“也不知明儿如今是何种境况,若无当年那场意外,现在也能多个人帮我扛扛这肩上的担子。”
司马族长望去之处,七颗交错转动的行星猛的一震,抖落点点星光,星光不散,无风开始飘动,仿佛引航线般,悄然将七星连至一线。
一时间,四大古族心脏之地,四座古朴恢弘建筑上空,皆有着一道无形大门缓缓打开。
...
仰观天地之大,人族与魔兽早已是水火不容,人类依仗着八百年前那一战所留余威与资源,存留至今,反观魔兽,却是狂热至极。
“啪”
厚重手掌拍在紫黑木桌之上,竞有丝丝裂痕爬升。
“一天阁余孽尚存事小,可这魔蛋被抢一事若是爹知晓,你就等着吃那无尽怒火吧。”
若是让司马衡天见到说话之人,怕是红眼疯狂,因为此人正是谭家长子,谭洪,那个司马衡天恨之入骨之人。
“大哥,我已派人去寻,就算要将渠林城整个翻过来,我也要将其找出来挫骨扬灰,抽筋饮血。”
“真早如此便好,怕你手下那群酒囊饭袋,也只有婆娘肚皮上才能有如此威风,我看你还是出点血,请地局之人出手的好。”
“地局吗,怕就不是出点血了。我这就去办。”
渠林城之内,灯火通明,繁花似锦,却留有一片与其景格格不入之地,那是一天阁旧址,如今也只是一片废墟。正中之地,矗立着一颗参天古树,其前有一道人影挺立,赫然便是司马衡天。
“爹娘,你们看着吧,所有罪人定会以血来祭奠你们的亡灵,以九须龙神之名起誓。”
语论间,他已从怀中摸出一枚钉子大小之物,晃晃悠悠浮起,叮叮当当的机阔声断续传出。
数息,底呈锥状,身如流水的金属物器便是成型。
“小子,怀璧其罪,把你抢走的与那身后的东西交出来,留你全尸。”
废墟之地早已是罕无人烟,此时此刻有那么一句话语飞出,怕来的并不是善茬。
此时,司马衡天周围闪现十数到黄衣人影,袖口尽皆别着一枚土黄色石珠。
“地局,好一个地局,真是一群过街的老鼠,虽是讨厌,但找麻烦的本领还是挺强的,是谭家让你们来的吧,不过就算我死,也不会屈膝,何况,我司马衡天的命,还不该绝。”
骨刺已不知不觉紧握手中,俨然一副鱼死网破的神情。
“倒是挺大的口气,放到以前,我们或许不敢,不过现在,你只不过是丧家之犬,我何须惧你,都给我上。”
“吼,吼,吼,吼,吼,吼,吼。”
七声兽吼破天荒,人们心中一惊。
正于此刻,繁星烁跃的九天之外,也是风起云涌,浓云刹那汇聚,凝成条条云龙,裹着九天雷霆奔涌而下。
宇宙中,七颗星辰也已悄然连线,点点荧光已变得耀眼无比,循着诡异的径迹,乎聚忽散。
“八百年,转瞬间,一生沧海,且看你来破。”
虚空之中,那道神秘身影倏地出现,猛然间,一分为七,手中皆握着七彩长尺。
长尺遁天飞去,拖出长尾,化为流光,没入七颗行星中。
“七流魔凫尺,种碑印。”
七道人影分立其上,以七色能量为线,勾勒出繁杂却透露着无尽生气的印记。待得最后一丝能量倾泻,黑影反手一拍,七颗巨大的星球朝着地球颤巍巍的飞去。
七星拖着长尾,有如裂天之剑,将空气震得声声爆鸣,一圈圈热浪席卷而出,隐约间,七具庞大虚影凭空而立,将整片天空也是占满。
不知为何,当虚影出现的刹那,那七座风雨不动的山峰,沐浴在七彩雨团之中,飞出细密光线,缓缓没入地表。
“哄哄哄”
司马衡天身后的参天古树树底,一根根藤蔓破土而出,圈圈缠绕住古树,在人们的惊诧声中,猛然睁开猩红大眼,伸出墨绿藤蔓,其上似是裹着一层光粉,梦幻迷离,凭空连点,浮于半空之中的锥状之物缓缓旋转,似是受到感召,地面慢慢泛起阵阵涟漪。
“嘭”
乱石穿空,地底涌现出泉一般的能量光柱,带起耀世白光。
光芒隐退,司马衡天也消失于原地。
地底下,一颗光球破石林,裂岩海,将大地震得轰轰作响。
俞深,俞热,将金铁内壁烧的通红,似是连空气也得被蒸的虚无,唯有那道人影盘坐,面不改色,却是双眉紧缩。
“这便是地底吗,果真是凶险。”
听着外面的震动,里面却四平八稳。
“吾之成神路,便由此开始。”
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肉中,滴滴鲜血顺着指尖滑落,蒸腾起蒸腾起阵阵血雾。
三日于耳边划过,司马衡天如今已深处一片赤红世界,放眼望去,焱龙舞空,气吞长虹,在其最正中,一抹幽黑裂痕慢慢放大,形成了巨大的圆形空洞,其内,一扇无形古朴的大门与两尊石像暮然矗立。
司马衡天便是落脚于此,重踏上泥土地,嗅着尘气带来的惺忪之感,俨然是一处独立空间。
“轰轰轰”
石像将手举于胸前,口中呢喃着烦涩冗长的经文,一道道光符自其口中飞出,化为长锥,朝着司马衡天飞去。
“噗”
一口深黑无比却带有浓烈血腥的胶状物被司马衡天吐出,泥宫丸变得灼热无比,散出丝丝灰色丝线,循着经脉朝着丹田汇聚。
“咔”
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响起,丹田凭空浮现出一道裂痕,裂痕之后布满繁星,一道灰色的鱼形奇影一闪而进,灵动游曳之间,化为一道符纸,轻柔地浮于丹田之中。
这一刹,七颗巨大陨星也归于尘埃落定,幻化成参天石碑,坐落七大域之巔,疯狂地吞噬着由雨水幻化而来的诡异雾气,山中的洪荒兽吼也逐渐散去,魔兽身上的亮光也只如昙花一现。
“嗟吼”
“吼”
“嗷”
“嗟嗷“
东南西北四大域于一时间传出巨大吼声,龙影,龟形,虎魄,雀灵破空而出,盘踞于山巅,朝着司马衡天没入地表之地,吐射出四道铭纹,在半空中循着一样的径迹勾勒着一幅古朴画卷。
“嘭“
最后一笔画圆,光纹汇成的画卷应声破碎,天又恢复常色。
“铺天路,迎吾主。“
四声恢宏壮大的沉吟响彻众人心中,这一刻,人族沸腾,战意随风舞榭九州,人族希望,天选之子苏生。
“吱呀”
大门开阖之声将司马衡天惊醒,回头望,无形大门已是紧闭,而他也消失于地心.。。
墨家,八荒阁。
“隐老,方才四族护族神兽之异动,可是因那天远之子?”
一身墨色长袍老者背手而立,望向远方,听得身后年轻人的话语,嘴角不由微微上掀。
“走吧,四族会世要开始了,人族崛起之路也要开始了。”并未直接回答年轻人的话,翻手之间,一道朱红色禽影慢慢扩大,老者也迈开步伐,年轻人紧随其后。
华家,宗楼。
“华晨,交代手中之事,速速随我前去赴会,此次会世,干系重大。”
诸葛家,凤丹阁。
“扑火,入琼浆,丹成,而后之事,劳烦诸位费心了。”一炉大鼎上,一道精悍身影跃下。
“爷爷。”
“嗯,是时候了,启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