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三人在大树上休整了一半个晚上,体能回复过来,在清晨的阳光里,觉得特别的神清气爽。
三人下了大树后,借着新升起的太阳辨明方向,在丛林里慢慢地向前摸进。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沈望三人总算走出了丛林,在旁边,有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向何处去。三人商量了一会,自己的部队应该在西边方向,于是他们走上小道,向着西边方向走去。
走出十多公里时,三人都开始渐渐感觉疲倦和饥肠辘辘,他们身上所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恰好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在小道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十来户人家的小山村,三人喜出望外,希望能在小山村里找到食物和休息一下,随便打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好找对方向找部队。
当走近三人喜冲冲地来到小山村里,山村里静寂无声,狗也不多叫一声,原来这条山村差多被荒废了大半。好不容易他们才在村尾找到几户有人的人家,那些人都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看到沈望三人来到,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特别是看到沈望是一个东方人的面孔的出现,更是觉得好奇。
只是这些村民都没什么多出的粮食,沈望他们走了好几家也没有要到粮食。其中有一个老太太抱着她五六岁的孙子向沈望他们抱怨地道:“现在的政府都不知道搞什么,明知道我们没什么粮食,还要派出军队强征硬收,再这样搞下去,还要不要人活。你看我们这里村子里,都没剩下多少人了。饿死的饿死,逃亡的逃亡,现在剩下的人,估计也过不了多长时间。”
库尔多娃抱歉地道:“老奶奶,你不要太过于抱怨,因为之前是战争年代,军队如果没有粮食,就会饿死,打败不了敌人,所以迫不得已才会那样子。现在战争已经过去了,政府也下达了减少征粮的日子,不久你们的好日子就会好起来。”
老太太警惕地看着库尔多娃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这样替政府说话,看你们的样子,是政府派来的军队吗?又要来征收粮食吗”
库尔多娃知道在坦波夫省,很多人听从了安东诺夫匪帮的煽动,对现在的苏维埃政府满怀敌意,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她不敢答是政府的,只是说路过的。
不过这个老太太年纪比较大,见识广,看到沈望三人的装扮,不太相信库尔多娃的话。满受压榨的她早已经一肚子的恼火没有地方发泄,眼见沈望他们只得三人,看到有机会发泄,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对沈望三人大骂起来。
老太太这样一闹,附近的人听到了都走过来,知道这三个人可能是政府来的,都跟着不分青红皂白对沈望三人大骂起来。
看着这一群因为被军队强征硬收粮食而弄得家破人亡的人们,库尔多娃不知说什么好,任由他们骂着,无言以对。最后库尔多娃将自己身上所剩下所有的干粮都放到老太太的前面,然后带着沈望和妹妹走出小山村。
说巧不巧,当沈望三人刚走出小山村,正好看到二十几名叛军在小路上走了过来。想避也来不及了。
那二十几名叛军是在昨天被打败后流窜到这里的,突然看到三个一身政府军打扮的人,仗着人多,一边举起枪一边哇哇地叫着向沈望三人冲来。
沈望三人见势不妙,马上退回小山村。此时枪声响起,叛军的人已经向他们开枪了。沈望三人的枪早已经没有了弹药,无办法还击,幸好他们离小山村不远,很快便跑回小山村躲藏起来。叛军他们不知道沈望三人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一时间也不敢马上冲过来,都是东躲西闪地慢慢向小山村围了起来。
没了子弹的库尔多娃姐妹就如老虎没有利牙,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二十多名叛军,库尔多娃焦急地问沈望道:“我们都没有子弹了,怎么对付这么多的敌人?”
得到过杜心五等武学大师指教过的沈望并没有怎么担心,他镇定地道:“不怕,我们可以利用小山村的民居建筑工来伏击敌人,只要能抢到枪,我们就有机会打败他们。”
库尔多娃姐妹二人只看过沈望的枪法,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沈望施展过武艺,对于这个体型比起外面的叛军普遍都瘦削的东方小子,姐妹二人信心可不大,半信半疑。不过看到沈望如此镇定,说话又是如此的坚定,不禁又抱有希望。
由于叛军人数众多,不能正面去突击,所以沈望三人都退到村中间的一处民房。沈望让库尔多娃姐妹二人都是房屋的后院守着,到时候看他的手势行动。随后沈望子向库尔多娃要了一把刺刀,他左右手各握着一把刺刀慢慢地向村的大道边靠去。
此时叛军已经有十多人走入村里,他们看到对方人少,又没有开枪,都放松了警觉,三五个人一队走入每一间屋里搜索。
沈望小心地躲在门后,当看到有三个叛军慢慢走近时,他突然飞身而出,双手刺刀激射而出,正中两名叛军的咽喉,还未等第三名叛军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下冲到那名叛军的前面,飞起一脚踢中其胸口,那名叛军一声惨叫,被踢得跌出几米远,还未等那名叛军挣扎起来,沈望反手抽出插在另一名叛军咽喉的刺刀随势甩手发出,一下子钉入第三名叛军的咽喉。这几下干净利落,一下子就解决了三名叛军。
躲藏在后面的库尔多娃姐妹都惊呆了,想不到这个东方小子手身竟然如此利害,转眼前就击毙三名敌人。
沈望连击得手后,向库尔多娃姐妹挥一挥手,示意两人出来捡枪。
就在三人刚拿到枪时,有几名叛军听到动静冲了过来。
库尔多娃姐妹二人有枪在手,顿时不同了样子,看也不看举枪就射,立刻有两名叛军中枪倒地。其他人吓得不敢再冲上来,不停地大呼小叫,呼唤其他人过来增援。
不一会,剩下近二十名叛军慢慢围了上来。
有枪在手,沈望三人并没有什么担心,他们利用村中的房屋作掩护,东一枪,西一枪,慢慢和叛军周旋。
沈望三人都是射击好手,不用多久,二十多名的叛军被打得剩下五六个,吓得他们赶快向往逃去。
沈望他们也没有追赶,担心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叛军赶来。他们清点了一下战场,共打死了十八名叛军。他们由叛军身上搜到了不少弹药和粮食。他们三人自己带上足够的后,将剩下的都分给小山村的人。
那些村民看到打死了那么多人,却又得到了粮食,又是害怕又是喜欢。
沈望三人在村里休息够后,问清了方向,便又再出发。
就这样沈望三人走一段路休息一会,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傍晚时分。
而就在沈望三人走到一处树林边时,走在后面的沈望隐约发现树林里有人,他暗叫不好,正在叫前面的库尔多娃姐妹二人隐蔽起来时,枪声骤然响起。沈望来不及作还击,飞身跃起,将库尔多娃姐妹二人一下抱着,就地滚到旁边的草丛里。同时他觉得背上一阵钻心的痛,知道自己中枪了。
此时他听得库尔多娃姐妹二人分别叫了一声,妹妹库尔诺娃是一声惊叫,而姐姐库尔多娃却是呻吟声。沈望心里一紧,知道库尔多娃中枪了。他松开姐妹二人,看看库尔多娃,但见她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原来她的胸前被打中了两枪,恐怕凶多吉少。
不过在这个时候敌人还在射击,情况危紧,沈望已经顾不上什么,强忍着伤痛,将库尔多娃放在一边,把她用手先按着伤口,然后马上拉着库尔多娃伏下来,因为不明情况,所以他沉着气没有马上开枪还击,而是小心翼翼地往树林那边察看。
树林里的敌人看到沈望三人中枪倒下地后,过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反应,不知道是沈望三人是生或是死,又开了一会儿枪,确定没有动静后,才一边吆喝一边举着枪慢慢由树林里走出来,向沈望三人倒下的地方向摸过来,人数有五六个。
原来这五六个人正是此前由小山村里逃去的叛军。这几名叛军被沈望三人的枪法吓怕,又担心对方会追上来,所以一下子跑出了很远,他们也不敢回去,就这样一直向往走下去。后来他们在这个树林里休息,远远看到沈望三人走过来,便躲藏起来突然袭击,沈望三人不幸中了埋伏。
沈望等这几个人走近,才强忍着伤痛和库尔诺娃突然开枪射击,这五六名叛军没有料到沈望他们中枪后还有还击之力,不用几下全部被打倒。
当最后一名叛军倒地后,库尔诺娃马上起来跑到她姐姐身边,此时的库尔多娃身上的血还在慢慢地流着,已经是入的气多,出的气少。库尔诺娃急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忙着要为她抱扎伤口。
沈望忍着背后伤痛慢慢走到库尔多娃身边,脚也有点没力,随势跪在库尔多娃身边察看她的伤势。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知道库尔多娃是回天乏术。
库尔多娃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此时人反而变得很平静,她向沈望微笑道:“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中国同志……很高兴能和一起并肩作战……”停一停道:“我这一生……最疼爱……最舍不得的就是我这个妹妹!”说着她拉起库尔诺娃的手紧紧握着。然后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库尔诺娃的手放到沈望的手中,断断续续地道:“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不能再去保护我这个好妹妹……我希望你……希望你会好好的……好好的帮我照顾……照顾我这个妹妹……”
沈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好只是用力点点头。
库尔多娃看到沈望答应了她的人生最后的要求,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慢慢闭上了美丽的眼睛——过世了!
库尔诺姐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此时眼睁睁地看着姐姐离去,禁不住抱着姐姐的尸体失声痛哭。
沈望在旁边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忽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原来是他背后中枪,受伤不轻,刚才为了打击敌力来不及包扎,现在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