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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

大雪纷纷扬扬,如同白色的精灵,在这寂静的林间飞舞飘荡。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天空,就只剩无数的雪杉树插在这天地之间,支撑着这个世界。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了,随着缓慢的步伐,一声一声踩碎雪层的咯吱声沉重地在心扉间敲响。没有风声,没有雪声,也许,这就是唯一的声音了。

“雪暴森林?怎么在这儿?”自己左顾右盼着,满是疑惑地自言自语。在心里,升起了一丝渴望,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去看看。

继续踏足前行,直至到达一片不大的空地上,自己望去,心却猛烈地跳动起来。在前方,是红色,鲜艳的血红,雪隐狼一动不动地躺着血污里,脖子上一圈黑色的毛清晰得几乎刻入脑海。

鲜艳的血红在这时继续蔓延,吞没了雪隐狼的尸体,吞没了周围的雪杉树,直至整个世界一片血红。

“呼——”一名青年坐起身来,想起刚才的梦境,没来由的,自己竟然在害怕。他揉了揉脑袋上的黑色利落短发,呆滞了片刻,目光才注意到没有熄灭的篝火,随手拾起一根木柴丢进去,看着快要熄灭的篝火如同重新找到了希望,火苗再次高了起来。

“原来你也睡不着啊。”

正看着篝火出神的穆苍抬起头来,便发现篝火对面注视着自己的林清灵。

和白天她扎着马尾辫显得英气十足相比,现在她披散着如瀑一般的长发还显得稍微妩媚了点。

“又是那个梦,没事,不过……你这样还真好看。”穆苍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吗?”林青灵扫了眼还在熟睡的另外三人,再饶有兴味地看着穆苍:“好吧,这次我就饶了你。”

“呵呵。”看着林青灵倒映着火苗跳动的眼眸,穆苍咧咧嘴,看了下熟睡的另三人,压低声音道:“青灵,你这样子,记得只能让我看见就行了。”

林青灵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站起身来绕过火堆,坐到穆苍身旁,轻声道:“那个梦,似乎在对你指示着什么,我想只有到达那个你梦到的地方,一切才会结束吧。”

“可能吧,毕竟那儿,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穆苍看着夜空上的两轮黯淡的圆月,有些怔怔出神。

林青灵微抿抿嘴,不再说什么,靠在穆苍右肩上,闭上双眼,却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也许在他身旁,才能够真正放松下来吧。

穆苍目光凝视着似乎把他当作抱枕的林青灵,无语得扯扯嘴角。她双手就这么环抱着自己,这没什么事,但她那胸前两团肉却是这么挤着自己,再加上兽皮衣的紧身程度。对他来说,这完全成了受罪,而且也不敢就这么弄醒她,只能保持着静坐的身姿挺着。

他深吸一口气,注意力完全转上右手手背上并不大的剑与眼睛组合的奇怪纹路,然而下一刻宣告破裂。林青灵睡觉还真不安分,她似乎感觉到不舒服,低喃一声,身体扭了扭换个舒服姿势。这可苦了穆苍,两团肉摩擦摩擦,穆苍瞬间瞪大了眼珠,还好林青灵动作时间很短,穆苍算是松了口气,身体再也不敢动了,任林青灵这么抱着。

郭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仰起身,大脑还没转动,就发现林青灵和穆苍亲热的姿势,呆滞了片刻,郭武猥琐地咧嘴露出个笑容,再躺回去,不敢打扰这两小口子了。

“阿娘,救我!呜呜,阿娘——”

暴雨倾盆而下,也阻隔不了人与魔狼之间的距离。摔倒在泥水里的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魔狼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泥水、雨水和泪水交织,都快模糊了她的视线,能做的,只有挣扎地后退。

“我要救孩子,你别拦我!我要救青灵!”十几米开外,一个妇人挣扎着想挣脱拉着她的男子的双手。

“去了我们都要死啊,冷静一点,我们快走!离这儿越远越好。”那男子好不容易拉住妇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后,抱起妇人就跑。

“娘!娘!”

“不要!”

“娘——”小女孩停止了抽泣,看着近在眼前的魔狼,她已经忘了自己该干嘛了。

“你确定要救她?”

“嗯,是的。”

“那好。”

在魔狼反应过来之际,无数藤蔓破土而出,顺着它的四肢开始攀爬起来。还没到一秒,魔狼整个身体都被藤蔓给包覆成一个圆球,再随着藤蔓扯入地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小女孩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绿色的东西将眼前的怪物裹住,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没事吧?”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眼前,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脸庞很稚嫩,但却又有不属于小孩的东西出现,比如右脸颊上一条竖长的刀疤,不过这都没事,在此刻,他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后面撑着兽皮雨伞的绿裙女子静静地看着大雨中的两个孩子,若有所思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问道。

“青,青灵。”

“青青灵?”小男孩挠挠头,有些不解这样奇怪的名字。

林青灵咬咬嘴唇,一字一顿道:“我,叫,青,灵!”

“哦哦,青灵,知道了,我叫穆苍。”小男孩摆着手,笑道。

“真是可怜,都不知道魔狼是群居性荒族,逃跑反倒送了性命。”绿裙女子将一只撕咬着尸体的魔狼扯入地下,看了看周围一片房屋废墟,秀眉微皱,这个地方,也被荒族攻陷了啊。

“爹——娘——”看着地上两具尸体,青灵坐倒在地上,呜呜地哭泣起来。

“穆大师,现在要怎么办?”小男孩看向绿裙女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穆羽琳看着青灵,终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先回城吧,看有没有接引她的人家,这么小就要面对双亲的尸体,真是难为她了。”说罢,一道绿色的朦胧光芒自掌心升起,她微一抬手,光芒如同找到了目标般直射进青灵身体。

下一刻。后者倒了下去。

“她只是暂时昏迷而已,也许,这样还对她好一点,走吧,回云阳城。”穆羽琳解释完,扫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挥了挥手,直至藤蔓将两具尸体包裹成茧缩入地下后,她才转过身来,望着背起青灵的穆苍,微微一愣。

夜晚,注定漫长。

在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之时,林青灵揉着双眼醒了过来,一个大哈欠过后,总算睁开了双眼。

“醒了?”穆苍看着她,嘴角带着丝笑意。

“额,是啊。”林青灵眨着双眼,有些疑惑地看着穆苍。

后者无语了一阵,才说道:“你,还要这样抱我到多久?”

“咦?”林青灵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可不是嘛,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抱着穆苍,这如果要让别人看见,自己都要丢脸丢到家了。当下红通着脸坐好,顺带往后瞅了瞅,见那三人都还没动静,总算放下心来。

“我没事,以后你这么抱着我睡我都不介意的。”穆苍挠挠头,想打破现在的尴尬情况。

“笨蛋,你还说!”说完,林青灵站起身来,气鼓鼓地走到一边坐下,却又忍不住偷瞄了穆苍一眼,见他欲哭无泪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第一抹阳光突破地平面之时,郭武,卫见尘和欧铃三人相继醒了过来。

在旁边溪水里简单洗漱了一番,再用水煮了点干粮吃之后,卫见尘就找了一块稍微平整的岩石铺开地图。当另四人围了过来,他才指向地图靠右侧的森林标志,说道:“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就要进入荒族的地盘了,大家养好精神吧,一个时辰后出发,大家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等等,我想知道这次考核有没有危险?”矮个子郭武双手撑着岩石,看着正卷起地图的卫见尘。

“生命危险倒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学院那边在监督着的。只是这种考核,应该不止只有我们这小队……”欧铃摇了下头,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郭武又插一句问是怎么知道的。

欧铃撇撇嘴,道:“我只是听一个毕业生讲过,不过那是两年前了,现在有没有什么新的改动还不尽可知。”

卫见尘扫了两眼欧铃和郭武,示意两人停止,再看向穆苍和林青灵两人,轻咳一声道:“好了,总之大家都警惕些,别的小队尽量提防点,有可能,他们和我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东西。”

悬崖之顶,一名白衣老者静静地俯视着崖底如波浪般的树海,衣袍随风飘动,而人却如同雕塑,如同立松,巍然不动,立于这片天地之间。只是,右边空荡荡随风乱摆的袖子影响了这份美观。

“院长。”

白衣老者身后,身着黄色劲装的中年男子候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何事?”老者收回视线,转过身来。

罗柯咧咧嘴,还是说出来心中的担忧:“希望他们没事吧,我只是担心我这个班的学生考核会不会遇到危险。”

“哈哈,你护短倒还是真出了名。”老者捋了下白色的胡须,竟然打趣起来。

罗柯笑了笑,没有言语。

老者也没有刻意去嘲笑,收起笑容,说道:“荧光森林的危险性倒是不大,里面的荒族,我想毕业生还是能够应付的,只是单单这样还不够,必须得制造一点意外。”

“这样行吗?”罗柯微皱了下眉毛。

“有什么行不通的,已经派了两名导师过去暗中护卫,安全性应该不成问题,就看两队谁能够拿着炽羽出森林。”

罗柯无语了一阵,才说道:“你还真恶毒。”

“只是教他们以后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恶毒这两个字我还是可以承担的。”

院长这腹黑程度简直登峰造极,罗柯是一脑袋黑线,扯了扯嘴角道:“我先走了。”

“等一下。”老者思索一番,说道:“你回去之后,再派两名导师过去,他们要扮演的角色,他们自然会清楚。”

罗柯点点头,顺着来时的山路走了下去。

直至罗柯人影消失不见,老者才微勾了勾嘴角,喃喃自语道:“事情还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院长,要是你能看见你孩子的进步,想必你也会欣慰的。只是,现在你又会在哪里,三百年了,哪怕有一点动静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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