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境内,这里一片苍凉,一年前爆发的战争让这一片大地经历过人间地狱,时至今日都无法恢复生机。然,大战的阴影还未消散,又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到来,平民百姓纷纷离开这里,而他们生生世世、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离开了土地他们能活?
梁国澄城,白子杨在行营内盯着面前地图已经很久了,面色异常复杂,旁边人都认为他是在想如何排兵布阵,但他此时兵未在想怎么布阵,而是另有他事。半响后,他眉头紧皱,目光聚集在楚国方向,自语道:“楚国倾国之兵来犯,真的只是报一年前之仇?难道有十分把握胜算?”原来他对楚国这次突然的征伐表示很疑惑,这样不明智的举动实乃兵家大忌,也是动摇一国之本,大军离开自己国境,兵力和后援都不及对方,一旦有闪失,楚国将立刻变成二流国,上百年的积累就一夕之间毁灭。
“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楚王我虽未见过,但知道他不是一位昏君。来人,笔墨伺候。”白子杨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不能等发现对方阴谋后才有所动作,那时就晚了。所以他要书信秦王,上书自己的忧虑,并希望秦王那边有所准备,做好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
书信写后,快马立刻奔向秦国,白子杨望着消失在眼中送信兵背影,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再次回头望着浅黄色的地图,现在的他才开始思考这次大战该如何打,并且心中也有怨,他孩子在上次大战中被楚国二王子楚阳阵杀城墙之上,此仇如今还未报。“楚阳,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回去了。”白子杨红着眼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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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大军离开郸城已四日,先锋以踏入梁国境内,并无遇抵抗,中军不日跟随进入梁国。
冷夜所部归于大王子帐下,因为大王子从大将军那求到两支楚国精锐,随后两支精锐伴随大王子左右,冷夜所部未进入大王子眼中,所以一直在大王子所部最后面,显得非常冷落。这样的局面冷夜他反而更为高兴,不显山露水,到时候一鸣惊人,为何不是最好的战斗。只是他所部就有怨言了,他们已经被训练了大半年,自信自己已经是楚军最为强的战士,但偏偏被冷落在最后面,上面根本看不起他们这些以前的小兵。
两日后,楚国大军全部进入梁国,距离澄城还有两日路程,在这个时候他们就要时刻迎战,是正面冲锋?还是战前设局?都是每一位士兵所关心的事,大地已经在颤抖,禽兽似乎都能感受到即将爆发的战争而开始怒吼。
就在第二日天刚亮时,秦楚两军先锋碰上面,没有战前的布阵,远远看见对方后就立刻冲锋,战马奔驰,尘土飞扬,铮铮马蹄声转瞬间就已经短兵接触,阵杀声、怒吼声,连绵不断。厮杀是残酷的,一旦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自己血肉模糊也要砍杀对方,就算对方有妻儿也要至对方死地。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厮杀……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因为双方都是首战,不愿意无胜就收兵,所以比平时战斗都猛烈,可想结果是尸横片野,双方都付出了惨痛代价,最后没有鸣鼓收兵的鼓声,双方士兵自动的回到了自己阵营,草草结束了这次突如其来的战斗。
因为双方有了一次惨痛代价,双方都开始谨慎起来,如果每日都这样打,就算日后分出胜负胜的一方也得‘缺胳膊断腿’,结果都不是谁想要的,都想以自方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
在楚军大将军帐内,今日一早便召集全军中有身份将领在此议事,大将军霍然与两位王子坐在上位,其余诸将站在下方。
“这次征伐,本帅也不多说,大家都知道这一战对我楚国命运有多重要。实不相瞒,本帅已经上书王上,这次要是谁临阵脱逃,诛灭全族。”霍然用最狠毒的语言对着下方诸将道。
诸将听到这些话后,背后冰凉一片,但他们都不敢说什么。
大王子此时本想说一些激励的话,可是不远的二王子抢在他前面,对着下面诸将道:“诸位将军,大将军也是为了大局,等大胜敌军后,我必进言父王,给于有功之将一块领地。”
“领地?”帐内诸将心中立刻不安静起来。因为楚国土地都是楚王的,无论是谁拥有土地都要缴纳一定份额的税,而拥有自己领地就不一样了,那是不用缴纳给楚王的土地,完全是自己私有,以后还能传给子孙。
二王子嘴角微微带笑,他就是要这样的气氛,以后这些有功劳的将领会因为领地之事对他感激。不远处的大王子眼角处盯着得意的二王子,咬着牙关,对二王子的恨又多了几分。在郢城时,就是他暗中调配无用之兵,现在又当着楚国几乎所有将领的面给于承若,好拉拢这些将领,用心之狡诈,沉浮之深。
但二王子还未说完,他停顿片刻后又继续对着大将军霍然道:“大将军,小王看过澄城附近地图,发现有一处地势对我军非常重要,如果能占据住,进能攻击澄城,退能挡十万大军。”
霍然惊讶,没想到二王子竟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马上就好奇问道:“二王子,就卖关子,还请指出是什么地方?老夫一定要派精兵去攻下。”
二王子笑道:“大将军,我指的地方梁人称它为虎牢谷。”
“虎牢谷?”霍然口中念道,想必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地名。
就在霍然还在考虑如果应对虎牢谷这个地方时,二王子站起来,面对着他,抱拳,请命道:“大将军,小王愿亲自去攻下这虎牢谷。”
霍然表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大王子站了出来,对着他道:“二弟,不如把这虎牢谷让给大哥我吧,……”
明显这大王子还有话说,可没等他说出来,二王子立刻就回应道:“既然大哥要去,做弟弟的不应该跟大哥争。”转身再对着霍然道:“小王恳请大将军任命我大哥为征讨先锋,夺取虎牢谷。”
大王子彻底被愣住了,根本就没反应。他起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与二王子争夺这虎牢谷的第一战,可这二王子竟然这么容易就退出了,好像自己是上了他的当。
霍然心中默叹一口气,看出这两王子之间的对抗,他身为这次征伐统帅,不能因为王室的争斗影响整个战局。“既然大王子要为我楚军打下一块疆土,我身为统帅也欣慰,那就让大王子率所部去虎牢谷。”
议事后的半个时辰,大王子回到自己帐内,他此时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被右丞相说教。
右丞相看大王子的眼神,完全就像是看自己孩子那样的恨铁不成钢,道:“大王子,你怎么就这么容易上二王子的当。秦楚的第一次攻坚战,这是多少眼睛在看着,一旦我们不能攻下来,对我们的打击有多大你可知道?”
大王子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其实他自己回来后就已经在后悔自己的怒莽,想要在有些时候压二王子一次,可不成自己反被对方先手一局,让自己现在很被动。
右丞相一直叹气,但他现在比谁都明白自己一方的处境,虎牢谷一定要拿下来,不然大王子以后在军中将毫无威信,就算楚王有意拉大王子一次,也在军中无法得到支撑。
“大王子,现在马上要弄明白虎牢谷现在是何人在驻守?既然我们要打,那就一定要打下,不管什么代价,就算是把人打光,也要拿下来。”右丞相最后说道。
大王子点头,自己已经么有退路了,然后就命所部所有将领来帐内议事。
此时在二王子帐内,二王子大笑不停,今日他可是狠狠算计了他的大哥。
帐内还有周立雁,她这次也跟随二王子出征,她看着二王子如此算计大王子,只能惋惜王室之间的争夺太残酷。但她还是希望二王子能最后赢下王位,她身后整个周家都已经上了二王子的船,一旦二王子输了,他们周家也将输得很惨。所以她对着二王子提醒道:“楚阳,如果大王子打下虎牢谷,那不是我们在帮大王子了吗?”
二王子不以为然,非常有信心的回应道:“雁,你放心,虎牢谷他们根本打不下来。因为虎牢谷我已经查清楚了,镇守的可是梁国第一战将荆刺,手下三万梁国最为精锐之兵,而我的那位大哥手下只有区区从大将军讨来的两支精兵,人数加起来只有一万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周立雁想了下,再道:“不是之前还有两万人吗?”
二王子更开怀大笑了,道:“两万人?哈哈,两万女人差不多,哈哈……”
周立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