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帐篷里面的楚军就这样决定了城中百姓的命运,他们将被抛弃,也许他们会活,但是机会很渺茫。
就在这时,一士兵冲了进来,单脚跪在地上,道:“元帅,山顶上冒出了浓烟。”
士兵说的山顶应该就是冷夜刚刚上的山,是一座天然的城墙,大队人马是不可能从这里攻入城的,所以这里也没人防守。但是也不能大意,所以就让人观察注意这边。现在听到山顶上冒出了浓烟,那么山顶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当冷夜听到浓烟的时候,不直觉的就想到了一个可能,他再看看帐篷里面的人,心里面很不想帮他们的,毕竟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想到大哥还在军营里面,所以他又不得不做些什么什么。于是他靠近带他来这里的将军,附耳道:“大人,是不是秦军要火攻城内。”
这将军在听到冷夜的话后,立刻眼珠子一转,身子向前一步,抱拳道:“大帅,末将想到一可能。”
大帅眯着眼睛,感觉到他似乎对这位将军出来指点有点出乎意,道:“快说。”
将军笑道:“末将想秦军是不是要准备火攻?”
此话一出,整个大帐篷内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因为他们都被这句话提醒了,山顶上冒浓烟正是火攻前的准备。用火攻确实是攻城的一个上策,一旦郸城内被大火吞没,那破城就很简单了。
二王子脸上漏出焦急的表情,相比帐篷内的其他诸将,他的身份是最高的,虽然只是二王子,但对于那楚王的宝座他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但,如果自己被敌国俘虏,那么他在楚国的威望和楚王对他的看法都会大大降低,以后谁会拥立一位被俘虏过的王子登上王位呢?
二王子对着大帅道:“大帅,如何是好?”
大帅很沉稳,不像其他人那样焦虑,从这就看出此人是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练出一身处事不惊的本事了。大帅摸着自己很少胡须,想了片刻后,道:“传令,命令冷云率本部人马立刻移平城墙后面二十丈内所有房屋,不要让火烧到城墙,还有让城内的百姓准备水,让他们自己去灭火,最后把城内所有老幼妇孺送出城外去自谋生路。”
命令下得很快,也很准确,但最后的命令太狠,太冷血。片刻后,帐篷内就没人了,所有人都去忙自己的事去。而冷夜也在这命令中得到了冷云的消息,知道他下一步要在什么地方出现,这样他就能很快找到他了。
冷夜跟随着那位将军出了帐篷后就一直跟在二王子后面,所以冷夜也跟在后面。而为了不让周立雁发现他,所以他在脸上摸了一些泥土,并且跟在队伍中的最后一位。
这时,周立雁似乎不太想理二王子,一直把头偏向一边。而二王子先对着他后面的部下说了几句注意的话,然后才对着周立雁道:“雁雁,我也是为了大局,你也是知道的,不把百姓赶出城,等粮草断绝,别等敌军杀进城来,我们自己就先打起来了。”
原来周立雁不理二王子的原因正是二王子支持把郸城百姓赶出城去的办法,让无辜的百姓去送死。
当走下城墙后,一个半身是血的楚国将军从前面缓缓走了过来。此人面部僵硬,当走到二王子身前的时候只是弯腰对着二王子行一礼,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不像其他人看见堂堂二王子就得上前巴结。
而二王子看见他时也不太高兴,但他还是想要说上两句。只见他对着那将军笑道:“冷云将军,小王还没恭喜将军荣升。”
原来这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冷夜哥,冷云。此刻的冷云已经是楚国一名将军,只是他似乎不太愿意和这楚国二王子打交道。在楚国,二王子毕竟是王子,一个刚刚晋升的将军竟然这样不会做事,那么着将军以后在楚国可能就不是那么好做了。
这时,二王子继续对着冷云道:“冷云将军,你都不重新考虑一下吗?投到本王挥下。”
冷云转身,先看了一眼二王子旁边的周立雁。恰好这时的周立雁也是看着冷云的,所有他们两人眼神此刻正好对视在一起。如果冷云旁边有人,很容易看见他眼神中有着很藐视的意思。对面的周立雁能看见他的藐视,但她似乎并不在乎,把脸朝着旁边移了一下,避开他。
接着冷云回头对着二王子道:“末将何德何能,再说,楚国人应该要效忠的是楚国的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明显带着嘲讽之意,然后再道:“二王子还是不是国王,并且末将听说二王子还有一个大哥,楚国一向长幼有序,以后那宝座还不一定是二王子的。”
“大胆。”二王子后面一将军听到这里的时候,对着冷云大吼一声。
冷云根本不惧,反而笑道:“末将说的都是实话,这里这么多人听着,以后传到王上那,末将也是这样说。”
二王子此时的脸上已经很不高兴了,特别是冷云脸上那嘲讽的笑意,话中的意思也很明确,以后楚国的王是他的那大哥,而不是他。其实,几年前,二王子就开始暗中和他的那位大哥争夺王位了,几年来他的实力已经远远在他大哥之上,特别是三年前得到了楚国两大先天强者国师之一唐皓的帮助后,满楚国的人都认为以后楚国国王非他莫属了。现在,竟然有人说以后的王座不一定是他。
二王子想要发作,可看着周围的人,他只能忍下来,也不说话了,招呼后面那些投靠他的部下,示意他们也不要说什么了,然后自己朝着前面走过去了。但在二王子本来的队伍中,有两人却没有跟着二王子,一个是冷夜,他本来就是来找冷云的,剩下一个是周立雁,她没有跟着二王子离开,反而走向了冷云。
看着这一幕,冷夜也不好这么直接走上去和冷云相认,只好远远的望着,先看看他们两要做什么为先。
下一刻,周立雁走到冷云的身前,对着他说道:“你这样做何必呢?整个楚国的人都知道二王子会成为楚王,你偏要跟随大王子,以后二王子登上王位,你和你的家人会因此招难的。”
冷云犹豫了,一听到她提及自己家人,这确实是一件很难做决定的事。等了一会后,他开口道:“大不了以后我带着家人离开楚国。”
冷云这样一说,周立雁就有些难堪了。冷云说这些话就像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后,要与敌人展开你死我活的战斗了。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冷家和我们周家已经相邻几百年了,我们两也是从花都城出来的,不希望看见你们家最后背井离乡,还是好好想想吧。”说完后就要离开。
就在她刚刚转身的时候,冷云再次开口道:“周小姐,其实你只想到二王子登上王位,但万世都有一个意外,楚王说老也不老,还能坐个十几年的江山,而二王子是不是现在已经功高盖主呢?”这次他说完后,脸上没有那种担心的表情,反而露出点点笑意。
周立雁怔住了,脸上浮现出丝丝惊怕之色。这几年来,那二王子还真有那么点功高盖主,几年的征战都有二王子的身影。还有满楚国的人都认为二王子会成为下一任楚王,这应该是高兴的事。但冷云说的也很有道理,楚王还没退位,无论是谁一旦危机到自己的王位,就算亲生儿子也可能成为敌人,历史上也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
看见周立雁脸上显露出这样的表情后,冷云笑了,然后离开了这里,他现在不用再说什么话来刺激她了。
这里最后就只剩下周立雁一人,只见她傻傻站在原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根木头一样,任风刮在她身上,打在她头上,扬起她长长的秀发,飘扬在空中。而远远从后面望去,她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
就在此刻,天空上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落地的目标正好是站在原地的周立雁。
周立雁浑然不知,慢慢抬起头,见如太阳般的火球正向她飞来。火球上熊熊的烈焰散发出炽热的热量,虽然还没碰触地面,但地面上已经露水被蒸发。周立雁还是没有要逃,如果一开始逃,火球根本伤不了她,但这时,最好逃跑的时机已经过去了。火球现在距离她已经少于十步的距离。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周立雁口中低估道,她忽然觉得自己如果真死了,是不是一种解脱,好累,她真的好累,自从离开花都城后,她活的真好累。
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刻,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周立雁的前面。周立雁却只能看见背影,她的前面被这道背影所挡,看不见即将飞来的火球,这时的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并不害怕了。
长久以来,周立雁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一位很强势、很高傲的女人,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并不想成为一位这样的女人,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想要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三年前,她遇上了二王子,他们比武,她输了,那时的她以为自己遇上了可以保护她的人,所以她跟着他离开花都城。但,三年来的楚国生活,让她明白了她想要找的人并不是他。
一道很明朗、很亲切的声音飘进了她耳里,传进了她心里、犹如天籁的声音温暖着她整个身体。
“拔剑术第一式,剑拔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