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燕恒俯视着幽冥血海,随后便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个葫芦。这葫芦可不简单,这乃是先天灵器赤金葫芦,内有乾坤,可容五湖四海,端的是厉害非常。
不过这日前却是他装酒的葫芦,到了如今,才算真正有了妙用。
只见他右手法诀一引,葫芦塞登时打开,一股股磅礴的吸力,当即便笼罩住了燕恒下方的方寸之地,顿时收进整整九百九十九滴血海之水。
没办法,如今燕恒一身神通,皆是靠着幽冥血海施展。若无了这海水,当可比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这一路向西,不过片刻光景便入了那一线天。夕阳斜落,竟使这幽冥血海更添了一抹猩红。
“外面好漂亮啊,我还从未出过这一线天呢。”叶小轩双眼痴迷的望着外面的蓝天碧草,神色欣喜的说道。
听了她天真的言语,燕恒不由淡淡一笑,足下大鹏生力,登时便跃起百丈有余,当真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大鹏飞的奇快,转瞬间便到了幽冥海岸。燕恒本想着就此离去,但须弥间,心中仿佛有了一丝悸动,使得他下意识的朝着左下方望去。这一望,却使得燕恒一下子便愣在了当地,良久都未言语。
“教主哥哥,怎么了?”叶小轩紧拽着他的衣角,生怕就此坠落云头。看着燕恒,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本以为生在帝王之家,便绝无情义,没想到我燕恒此生,还能有一红颜知己,却是无憾了。”燕恒眼光落处,只见海岸黑烟夹杂着点点火星随风而去。而黑烟的源头,一位宫装女子,却跪在当地,不停地朝着身前火堆丢着纸钱。
“红颜知己?”叶小轩愣了一愣,咬着指甲闻讯道:“难不成是教主夫人?”
她正说着间,只觉足下不稳,几欲跌倒,急忙死死地抓住燕恒的衣袖。却是那大鹏一个回旋朝着下方俯冲而去,竟比方才还要快了些许!
“燕大哥,只可惜你生在帝王家,才惨遭今日之祸,只盼你来生能投做平凡人,再也不用受这凄苦了。”云亦安苦笑一声,将随后一把纸钱投入火堆,又道:“只盼来生有缘,还能同你把酒论音。”
“云师姐,私自祭奠乱臣贼子,可是杀头的罪过!”
然而正在此时,一名身着青色深衣的青年,却缓步的朝着云亦安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邪笑着说道:“难不成师姐不怕皇上下令,将你满门抄斩么?”
“马文才,你来做甚?”听到这个声音,云亦安当即便起身怒视。而那来者马云才,却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见师姐走的匆忙,竟忘了负琴,我记得师姐可是走到哪,都不会将那焦尾琴落下的吧?”
“知音不在,我还要那焦尾琴作甚?”云亦安凝眉望向马文才,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跟踪我?”
“跟踪?”听了云亦安的话,马文才不由忽的冷笑,款款而道:“监视一切可能成为乱臣贼子的人,又怎么能算跟踪呢?”
“乱臣贼子?好大的名头!”这四个字自马文才嘴中说出,却使得云亦安也继而冷笑,道:“太子殿下对你可是颇为器重,某非你如今竟忘恩负义,成了那燕长风的奴才了么?”
“师姐说笑了,您说的当然是没错。”马文才手中判官笔微微一转,又笑了几声,这才说道:“太子殿下对我可是颇为器重,我又怎能去背叛太子殿下呢?”
马文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子”二字却咬得很重。云亦安听罢,又怎能不知其中三味?只见她缓缓地握紧了手中长剑,冷道:“我日前倒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贪慕虚荣之人!”
“贪慕虚荣,的确,我的确贪慕虚荣。”马文才摊手说道:“我永远都只听从与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是谁,便不是我所考虑的了。”他笑了笑,又道:“我劝师姐最好悬崖勒马,说不定太子殿下一高兴,将你封为太子妃,这一生的荣华富贵,那可是享用不尽的。总比你想念一个已经死了的死鬼,要好的太多了。”
“无耻!”云亦安啐了一口马文才,威胁着说道:“我劝你最好把今天的事情咽在肚子里,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剑下无情?云师姐,你怕了!”马文才说着间,便一步一步的欺近了云亦安,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你怕我告诉太子殿下,将你云家满门抄斩!”他说罢,又顿了顿,转而又换了一种淫邪的语气道:“不过你大可不用怕,只要师姐你肯让我好好的享受一晚,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登徒子,看剑!”马文才越说,云亦安心中怒火便更甚,手中清风剑当即出窍,一剑便朝着他刺了过去!
“落英飞花剑?云师姐,这剑法才刚刚习练不久吧,你打不过我的,还是从了我吧!”马文才见这一剑虚虚实实,飘忽不定,但却飘的太浮夸了些,当即便说出了其中门道,随后一笔夹杂着滔天威势便驾了过去,直取云亦安脉门,试图将其一招重伤!
“从了你?她打不过你,不知道本宫可不可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低沉且带有帝王般威严的声音,却突然自半空中响起,直入场间二人的紫府心神!
这心神一动,招式便乱,只见马文才手中判官笔当即便斜了三寸,被云亦安一剑饶过,直刺其胸膛!
不过这一剑却还不足以伤到马文才,毕竟此二人的境界差距太大了些。显异境下境的实力,却还并不是归元上境的云亦安所能轻易胜过的。
但听了这道声音,马文才当即便慌了心神。他举头望去,只见一头血色大鹏,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仿佛虽是都会扑将过来。
“太……太子殿下!你……你没死?”马文才颤抖着身躯,恐惧的望着大棚之上的燕恒。而云亦安此时也是眼光迷离,仿佛不敢相信,只觉自己身在梦中。
“你倒是很希望我死?”
燕恒冷冷的看着马文才,随后三滴血海之水瞬间便从他腰间的赤金葫芦中流淌而出,化为了数道血色长针,顷刻间便射向了他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