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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偶遇怪人

炙融冰高高兴兴地从王后宫里退出来后,又迎面碰上了在宫里游手好闲到处闲逛的太子炙裂天。这位太子只比冰儿大半岁,同样是寂寞的孩子,自小就和冰儿是玩伴,可以说两小无猜。

“冰儿,今天又吃了闭门羹吧?”炙裂天看着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就打趣道。

“哪里?王后娘娘虽然没有亲自见我,但是把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呢,也算是心里想见我吧!”炙融冰不以为然,还是一副喜滋滋的神情。

“不会吧?!我那位亲娘,对我这个亲生儿子都向来寡情薄意,除了锦衣玉食啥都没有,对你还会额外开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你什么好呢?不到黄河心不死,倔强起来简直逆了天,不过我却偏偏喜欢你这股子执着劲,要不然我都不想在这冷冰冰的皇宫里住了!”太子笑呵呵地看着这个有一半血缘的妹妹,继续打趣道。

“裂天哥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母后病了,我们都要哄她开心啊!对了,母后想看宫外碧湖里的荷花是不是比宫里的美,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宫去采些回来?”炙融冰倔强得越发可爱了。

太子眉开眼笑,用食指轻轻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爱怜地说:“那隔日不如撞日吧!今天晴空万里,就是一个采莲的好天气,不如咱们说干就干如何?”

“好啊,裂天哥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的好哥哥!”炙融冰喜笑颜开,高兴地拍起了小手。

太子拉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兴冲冲地拔腿就走,突然一眼瞥见了顾大娘。虽说顾大娘只是个乳娘,但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总是让人不敢造次。有她跟在后面,就像师傅的戒尺一样总显得拘束,所以得先想一个办法把她支开。

“顾大娘,最近宫里的火苗老是不够旺,到了晚上昏暗得叫人睁不开眼来,麻烦你代表本太子去内务府领一下火种,顺便也给冰儿宫里送一些去吧!”太子一本正经地命令道。

顾大娘心知肚明,从容应对:“太子殿下,融冰帝女宫中还有些火种,要不返回时我先给您送点去,明天老身再去领可以吗?”

天真烂漫的炙融冰感觉奇怪,截住了话题:“裂天哥哥,我宫里的火种怎么一点都不昏暗啊!哦,对了!你一定是没有用我的办法,我只要对着火苗来回扇动几下就会好了!”说完,她调皮地对着不远处地一处转角处地宫灯做了一个示范,宫灯的火苗扑闪了两下,竟然熄灭了,引得太子哈哈大笑。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顾大娘的衣襟微微在摆动,她已经不动声色地掩盖了炙融冰不经意间发射的火神神力。

“调皮的小妹,就你这样宫中的火种还够用吗?顾大娘,这是皇命,你也敢违抗吗?”太子故作生气地命令道。

“诺!老身遵命,烦请太子殿下多多关照帝女!”顾大娘已经无法推辞了,她拉过炙融冰小声叮嘱了几句,炙融冰笑着一一应下。

“好了!好了!顾大娘,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看她婆婆妈妈,太子开起了玩笑:“你对主人这么上心,是难得的忠仆啊!改天调去我宫中服侍我如何?”

“那怎么行呢?裂天哥哥,顾大娘就像我的娘亲一样疼爱我,你怎么能够跟我抢?”炙融冰撅起小嘴,一百个不乐意。

“那还不从我眼前消失?”太子故作生气,加重了语气,炙融冰笑呵呵地把顾大娘推着往回走了。

一行人快快乐乐、浩浩荡荡地出了宫,穿过繁华的都城,往城外的碧湖行进。

看到太子和帝女的仪仗队,都城里的老百姓纷纷行跪行礼。突然奇异的事情出现了,年轻的女孩子们不知道为了什么拼命地奔向前方,似乎有一个强大的磁力吸引着她们。炙裂天和炙融冰加快了步伐,赶上去看个究竟。

一个装束奇异的一方浪人,高高端坐在都城著名的“飞天古琴”琴室的表演观礼台上,以俯瞰众生的姿态行云流水般地弹奏着失传已久的上古名曲《凤舞九天》,琴声或万马齐奔腾,或润物细无声,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美妙。此曲本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更为奇妙的是,与他的抑扬顿挫的琴声相辅相成的,有一只火红的凤凰在翩翩起舞。传说中骄傲的凤凰,此时却如同害羞的少女,惬意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太子炙裂天吃了一惊,在他的太子功课里明明白白地学过火凤凰乃是火神元尊的坐骑,自从父王对外宣称火神元尊闭关修炼后,火凤凰就应该陪伴在左右,一起消失了才对啊!怎么会不明不白地出现到了这里?莫不是自己花了眼?

他目不转睛地盯住那一方浪人,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只见他明明生得气宇轩昂、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却偏偏摆出一副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神情。再看底下的观众,尤其是那些傻妞,一个个浮现出追星族痴迷的白痴模样,叫人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堂堂正正的皇族太子,在他的反衬下倒成了空气。

他推了推身边的炙融冰,心想别人的态度无关紧要,你这个小妹妹可不能见异思迁啊!炙融冰自小就和他玩笑惯了,知道他是表面大大咧咧,内心其实很单纯的性格,故意也摆出一副痴迷的样子打趣道:“这个怪人的琴弹得从未有过的好听呢!”见他果真面露失望,才换了不屑一顾的口气安慰道:“除了这以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吧,裂天哥哥?他和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呢!”

这句话落在了火凤凰的耳里,她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分神通广大。自从主人仙逝以后,她竟然能够感同身受,自此伤了一大半的斗志。由于害怕烈火君对少主人不利,它抢在敌人下手之前,飞快地把幼小的主人驮着飞往了关外,这一去就是十多年。

“咦,孤陋寡闻的小姑娘,再加上口是心非就不好了!”火凤凰摇了摇头,身轻如燕地飞到了炙融冰的身边,讪笑道。

台上的浪人也不搭理,继续旁若无人地弹奏着他那旷世名曲。他这种态度,说得好听叫做孤芳自赏,说得难听叫自命清高,再美的琴声,如果少了人情味,听在耳里也会索然无味。

“难道不是吗?与世隔绝的琴声再好听,不是也需要观众吗?这么孤独的人再加上孤傲,还寻得到知音吗?”炙融冰想到自己即使再孤独也要靠近温暖的心境,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仿佛在人们的心口,用剪刀划出了一道口子。古琴断裂,琴声戛然而止,引得台下观众一片叹息声。台上那个奇怪的浪人,一改桀骜不驯的神情,用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定定地看住炙融冰,眼底一股说不出的忧伤,竟然浸润而出。炙融冰一刹那间有些慌了,她一向心地善良,不忍心自己的刚才胡言乱语伤害了别人纯洁的心灵,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在赔罪。

火凤凰狠狠地瞪了她几眼,恼怒道:“你这个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也懂得了什么孤独?真真好笑!”

它护主心切,本来还想再挖苦几句,只听少主人轻轻吩咐道:“罢了,火凤!人家说得有道理!”

它马上平静下来,柔声地对少主人说:“少主,让火凤给你换一根琴弦吧!”上古十大神兽之一的火凤凰,在教科书上标明的性格非常凶狠火爆,竟然能够如此温柔如水!炙裂天大为惊讶,激起了一股浓郁的好奇心,他想到我的地盘我做主,傲慢地朗声问道:“喂,楼上的报上名来!在本王的国度,本王绝不和无名鼠辈搭腔!”

火凤凰正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见来了一个冤大头,没好气地回击道:“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爹做事阴险龌龊,才是真正的鼠辈!他无脸见人,竟然派你这个小毛孩来,未免太猥琐了!”

一语落地,众人惊讶不已,炙融冰一双满是担忧的双眼盯住那一方浪人,不由得为他的命运担忧起来,她自小在宫中艰难长大,对烈火君睚眦必报的个性深为畏惧,这位异人如此飞蛾扑火又是为了那般?

一方浪人看来对火凤凰甚是纵容,桀骜不恭的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这位什么来头胆敢如此视权贵为粪土?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对于烈火国君这么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就生疑,眼下则更加颇多怀疑。

太子炙裂天哪里受过这种公然的侮辱?他气急败坏指挥随从,冲上去捉拿不法分子。火凤凰高傲的站着,只轻轻地把翅膀扇动一下,那些随从立马一股脑儿地摔了个嘴啃泥,人群哄笑起来。那位浪人这才不耐烦的地用先前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往喧闹处只是一瞥,却骤然一惊,他与炙融冰那满是担忧的眼神对接上了。自己浪迹天涯远走异乡多年来,以为内心坚硬得早如磐石一般,却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一股温情所融化。这股熟悉的温暖感觉,只停留在儿时的记忆中。不曾想到,在充满仇恨的故土,在浩瀚人群中,就这么不期而遇了。

“罢了,火凤!抚琴觅知音,来者都是客,我们不能怠慢了!”然后他定定地看着炙融冰,微微鞠躬还了一礼,然后面向众人礼貌地说道:“在下少小离家老大回,无人认识再正常不过,但是今日一见便不会让大家再生疏。本人名叫琴御风,是火神元尊的儿子,这次回来是特地接父亲出关!”然后他对着太子炙裂天抱拳说道:“烦请太子殿下通报烈火国君,琴御风不日将亲自拜见陛下!”言毕,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唤过火凤凰乘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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