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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山囹圄

道士和和尚同小莫生降落到村外的小树林里,再三交代了莫生不要跟娘亲或者其他人说灵山的事,莫生点头他们才放他走。

他这着急见到娘亲,一路小跑的就往回来,这地方刚下过小雨,地面略有泥泞,莫生就顺着旁边的草地一路跑回了家。凌月正在女红,感应到有人来,心想肯定是莫生的,她起步迎了过来,莫生刚关了栅栏,见到娘亲出了来,高兴坏了,“娘亲,我回来了!”

他一路小跑踏上了地板,凌月不高兴了,莫生见她眼色,却先不顾的,这从怀里拿出珍藏的灵山上的水果点心,“娘亲,你看着是神仙们吃的,你也尝尝!”

灵月看他这么想着自己,心里也是喜悦,接了过去。莫生才后退两步,脱了鞋儿,又蹲下把地板擦了擦。这才起来,“娘亲可以了的!”

“好了,进来吧!”灵月摸了摸他的头。

远处的树林里,癞头和尚和落魄道士看着他们娘俩进了屋,才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心情舒畅地回道观了。他们刚离开,一团褐色的雾气便在林子里显现,雾气里淡然走出一位血红色衣服的女子,她神情复杂地看了看莫生居住的小屋,又退回了那雾气里,这如风吹散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月关了门回头看到他模样就又笑了,他这不知在身上塞了多少,这都拿将出来放在桌上,“这些是要给洁儿的,娘亲的,小哑巴的!”

凌月奇怪了,“谁是小哑巴!”

莫生这就憨笑了,“一个不喜欢说话的!”

莫生低着头翻东西来掩饰自己不实话,凌月微笑了,想着是村里同龄的,这孩子能有朋友也是她高兴的。想想还有两年他就成年,还智有前世记忆了,这不免的还有些舍不得。

“来,把衣服脱了,娘亲给你烧水洗洗!”

第二日天气放晴了,莫生高兴的了,他把那些点心水果包了两包,先去藏了一包,这洁儿来了他就拿给她:“这些都给你!”

洁儿很是高兴,这拿起吃了两个就不吃了,“这还有呢,你多吃点!”

“我留点给爷爷奶奶吃,爷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洁儿支着头很是伤悲。

莫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就去赶羊了。

“我要去方便!”莫生这给树上的洁儿说。

洁儿吃着水果,冲他摆了摆手,莫生风一般的就跑了。他取了那给那山洞里的芸儿小姑娘的点心和水果,他贴着石壁又是敲又是踹的,芸儿正打坐,这看着他入如无人之境间般进了结界来,这在石壁上搞笑极了。

她无法放任他在面前不管,只好施法让他看到,莫生看她显现开心极了,“你看,我从灵山拿的仙果和好吃的点心。”

莫生这递到石壁前:“你肯定也知道灵山吧,那里可漂亮了,你定是会法术的,我给你放这里好吗?”

他这一连串的话语,让芸儿觉得好笑,不想让他失望,“好吧,我吃!你背过去!”

她试着把那些东西变进来,可是她一施法发现不行。她能施法影响到外面,却无法带东西进来,她只好把那些东西给变幻没了,这洞里又变幻出那些物事,就是为了不让他失望。

莫生看到她能取得东西很是高兴,“真可以啊,那以后我再带好吃的给你!”

芸儿这赶紧用字示意他不要,说这已经是算犯规了,不可以再有下次了。他担心她受罚,这才罢了。

他这高兴地给她讲了,自己去灵山的所见所闻,当然和湘儿的事他是不能说的,他看着她那认真听的样子也高兴,她偶尔的笑,是更令他心情舒畅的。

芸儿写字谢谢他,他就笑了:“应该的!”

这里就传来了洁儿呼唤他的声音,他蹦了起来:“我走咯,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回头我给你带来!诶,忘了,好吧,我不带了,走咯……”

芸儿这张着嘴看他这慌忙的跑了,笑笑摇了摇头,她可愁了,该怎么让这些水果消失呢!

转眼已是冬天,他们俩帮忙收集了足够的草料,这就不去放牧了的。洁儿爷爷病情严重,莫生听娘亲的话提着东西去看了看洁儿,洁儿笑嘻嘻地送他出来,“赶紧回去吧!冷!”

莫生看她这穿的单薄,把身上的披衣脱了下来,“这个你穿!”

洁儿这推搡不要,“我不要,你赶紧穿上回去,多冷的天!”

莫生不愿意,这一使劲洁儿没挣脱开,洁儿才意识到他的气力比自己大了的。这也只好任他把披衣给自己系上。

莫生抚了抚她杂乱的头发,“我走咯!”

洁儿立在风中,看着他那卷冷的背影,甜甜的笑了……

莫生不跟娘亲撒谎,他每个七天要去道观去见道士一回,这回来就去山沟里和芸儿说会话,他怕她太寂寞了的。凌月正在炉火前缝补衣服,见他裤脚都有些湿的,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他这就算大孩子了,不能直接责怪他了。

“过来!”

莫生过去抱抱了娘亲,这也蹲在旁边烘干衣服,凌月看他心情不错,“怎么,去找洁儿玩了?”

“没了,她爷爷刚过世,奶奶恐怕也要走,她也不让我去!”莫生好是伤心。

凌月对此也没啥说的,她缝好了,莫生就依偎到娘亲身边,凌月抚了抚他头发,“这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

莫生这笑了,“上次跟老道出去,我就碰到个和娘亲长的一模样的女的?”

“哦?是吗?”

莫生就噘着嘴:“不过,那个女的她没娘亲身上的香味而且她好凶的!”

凌月就乐了,肯定是凌清的。

“明日去洁儿家去瞧瞧她去,听王婶说她奶奶估计也撑不了几天的!”

莫生沉默了会,“那她以后怎么办!”

凌月也是愁苦:“听说她许的娃娃亲,这一来她没了亲人,估计要早早嫁人过门了!”

莫生心里不悦,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灵悦看他这么难过,抱了抱他,“好了,早点睡吧啊!”

白日,凌月给他穿戴了整齐送他到门口:“不慌回来,多陪洁儿会!”

莫生这心急火燎的跑了,外面冷风扑面,他这一路跑的脸红,待到洁儿家街道,他就看一大人披着锦衣斗篷从她家出来,那人这么走来却是脸也是遮着的,看到莫生提着东西往这边来,他却扭头换了个方向去,莫生好是不解。

莫生进里屋见到洁儿,却令他吃惊,那奶奶没有娘亲说的那么严重,看去还是很硬朗的。洁儿见他来也是喜欢的很。

她照顾奶奶坐上了炕,这才来堂屋火盆前和莫生说话,莫生放下干柴:“这是娘亲给你缝制的贴衣,还有些腊肉,这个碎肉,是王婶给的,这个鞋底是峰儿他娘亲让带你的!”

洁儿已经习惯了,这都看了看,拿去里屋给奶奶了,这取了些肉干拿出来和他一起吃,莫生不客气的:“奶奶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嗯!今儿我算遇到贵人了!”洁儿喜不自禁,“早起我去打羊奶,碰到位过路的先生,他来我们村寻吃的,我就给了他些干粮,他就给奶奶些药丸,说是延年益寿的。”

洁儿又添了些柴:“你说多神奇,奶奶没多会就能下地了,还能吃东西了,可神了!”

莫生也是欣喜,“这是神仙下凡了!”

“不是神仙也是修仙的!”

莫生这就面前就出现了莫湘儿的身影,那姐姐也是修仙的,她们多好,那么本事,可以来去自由,还能长寿。

“吃不吃,红薯!”洁儿高兴的。

“嗯!”莫生这猛点头。

莫生这回家跟娘亲说了,凌月心里一骇,这村里面出现修行人士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只好面上也替洁儿家高兴,她却是打算去外查看的。

凌月时常是不出门的,往常也是村上的婆媳过来找她,聊天或者一起织布仿锈,她也喜欢这人间的繁琐日子。可这日子要不平淡了。

她照顾莫生睡下,施法给这屋子下了禁制,才敢悄然出来。她行将半空,查看了这村子,没发现什么异样。试着施法感应附近可有屏障禁制,这感应到莫生和洁儿经常放牧的地方,有反应。她飘身而下,这在山丘上走了一遭,并无发现,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下面的山谷。

近到跟前,才发现是这灵山荆棘,这是灵山上仙们最喜欢的防护植物。她不费劲就冲破了禁制结界,这环看去,并没有什么可以守护的。当她正要施法看那荆棘后面的时候,远处如流星般划过一个宝物光华。凌月一个甩绣,人已往那光华而去,她这一走,那壁里的芸儿才松了口气,虽然她不认识凌月,可看她那修为恐怕就是灵山的玉珍上仙也难匹及。

莫生自然睡醒,外面已是大亮了的。他一开门便惊喜了外面开始飘雪花了。眼见娘亲不在,他就想到了芸儿,赶紧去把那昨日蒸的红薯,在碳火里热了。想给芸儿送去,他这没想娘亲去哪里了,一溜烟便跑向了山上。

这下谷的时候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他这一嗓子,芸儿便感应到了,睁眼看漫天的雪花,也是欣喜。莫生刚到结界旁边,芸儿就感应到他身后还有其他人,她紧忙屏蔽了石壁。莫生这高高兴兴地喊了喊芸儿,可芸儿还是谨慎地望着他身后,她的感应没错,果然这林里飘来一阵灰色的烟雾,像是寻常人家的炊烟般,这烟到了结界旁被阻挡住了。

芸儿赶紧给他警示:小心!

莫生看到小心两个字这惊却回头,却是吓了一跳,这薄雾间突然出现一个一身血红色衣服的女子,披头散发,遮住了半边脸,面目看的不真切。她被结界一档这就气急败坏,“敢拦我!”

这女子一甩头,那苍白的脸吓了莫生一跳,那女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短笛,这手舞足蹈了一番,这结界终于是被破。

莫生吓的后退了两步,已经到了石壁旁。那女子哈哈一笑大声喊叫:“小孩,小孩!呦!”

这荆棘猛然增生汇聚到她跟前,触角漫天挡住了她的去路。她那眼睛从面前的散发里看到莫生,这就又挥舞开了笛子。莫生正害怕,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你快走,趁她还未进来从另一侧走,快!”

莫生扭头一看,那个石壁里芸儿摆着奇怪姿势,面上净是严肃。莫生一笑,芸儿也是担心,“还不快走!”

“那这些地瓜你要吃啊!我烧了……”莫生看她瞪着眼睛,赶紧放下往旁边跑去。

芸儿施法让荆棘阻挡这个血衣女子的去路,可这也仅仅坚持了一会,这女子破了荆棘看莫生正跑,这哈哈一笑:“我等这机会等了两年了,看你那里跑!”

她正要施法,这荆棘又重新被芸儿施法向她袭来,她才感觉是有人再帮忙,可一时也觉不出那人在哪里。这眼看莫生就要跑走,她一个狠心,伸出臂膀,一个挥手,臂上顿时血涌,这雪在她的法施下,渐聚成一个红圆。她猛然一个措令,这血四散而去,凡是被它碰到的都如遇到腐蚀药一样,荆棘迅速退缩,芸儿面前的石壁出现斑斑血点,她被骇的后退了一步。

这血四散的时候,这血衣女子也幻化成烟袭向莫生,芸儿眼睁睁看那烟包裹了莫生,往南而去。

芸儿这一慌神,紧忙施法要闯开禁制,可这禁制实在强大,她整个被反弹了回来,她试了又试,直到猛然吐血,她狠狠地垂着石壁,无尽与事。她整个人跟垮了似的蹲坐到地:“为什么……为什么……”

莫生这一回头,看清了这个血衣女子的面貌,她的右面脸上有块很大的红色胎记一直延伸到脖子,若没这胎记的影响,她这不横眉瞪目的看去还是很好看的。可莫生只看到她抓住他时那一抹浅笑,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他这梦中梦到洁儿,在满山的追他玩闹,娘亲这过来给他们送饭,他就围着娘亲跑着躲洁儿,娘亲看着她们这般欢快,直是微笑,突然这漫天火光,熊熊的火焰吞噬了他们,莫生这吓的直喊娘亲,这猛的一醒,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

前面不远处,那开水般的岩浆在翻腾,扑面的都是热气,莫生一个挣扎起来。打量了这个溶洞,模糊看到这旁边有小道,他就这浑身都哆嗦,这趋步刚转了个弯,正和那红衣女子打了照明。

莫生一吓,啊的一声就跌坐到地。那红衣女子此刻倒是绑了头发,这红光照耀下,面色清冷,手里拿着一银壶,见莫生这般害怕,这微微一笑,就行了个大礼。莫生更是害怕了:“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这红衣女子施完礼站了起来,“你当真没有一点记忆!”这往前一步,莫生吓的后坐了了坐,红衣女子笑了:“也是,你还未满十二岁!”

“来!别怕!”这女子就要伸手要来拉他。

莫生也不知哪里来的脾气,这上来就咬了他一口,红衣女子痛的一瞥手,“你!”

“我要回家,我要娘亲!”莫生这看着她那笑意满满的眼睛,很是不解!

红衣女子抚了抚手臂,“你既然来了,就别再想你那个什么娘亲了,你是……”

红衣女子一施法,他怎么都不能动了,只能听得见,这红衣女子过来抱起了他:“等你十二岁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你是谁了!”

莫生由他抱着,走过这蜿蜒曲折的溶洞小路,路上不是火把就是夜明珠,这走了会就看到一丝光明,出了洞口外面又是另一幅天地,这抬头四周净是长着雪松的皑皑高山,,可面前却有一个山涧,这落差下有一个小湖,湖边却是如春天般,这小小的绿洲般,湖边野草丛生,前面有一个破旧的草房。

这红衣女子把他放进了屋子,这屋子虽然物事俱全,可看得出来是长时间没人来了。灰尘到处都是,她无奈,这先出来放下他。

她进屋里一阵施法,莫生只见那灰尘从那屋里乱飞了出来,把他也给淹没了的。

她这行将出来,看到莫生便笑了,没想到莫生看到她出来,这笑的更乐了,红衣女子这刚看到他满面灰尘,头发上也有,她这就乐了。

没成想自己也是一身的灰尘,莫生被她那唬瞪的眼睛给吓的不敢笑了,这红衣女子那个气急,这拨了拨头发,随手就宽衣解带,莫生给吓的赶紧给闭上了眼,这女子却不在意莫生,径直走去那涧底的湖里,那是个暖湖的。莫生这偷眼看她在温泉净身,她这自顾出了来,那水沿着及腰的长发点滴而下,她也不要了那衣服,径直过来抱起莫生进屋给她放木床上了,给他解开了禁制:“等会我让芍药来照顾你!”

莫生这看一眼低一下头,他这十一二岁的年级已经懂得了男女之别,可这红衣女子却一点都不在乎,她看莫生这低头不言语,还意为他已经不吵闹了的。这才笑笑地离开了,莫生看她就这么登台阶进了山洞,他这缓了缓,便思虑看能跑不!他趴窗户口看外面净是松林,可这是有个边界的,他拿定注意,这一路跑到了这边界跟前,他才失望,这里看去能看清那松林里的一切,可这往那里去,这距离不减,这个眼前的景色永远就是那么远,自己回头还是距离那草屋那么近。他这失望了,这会一个声音飘来:“你跑不掉的!”

莫生这一回头,发现一个蒙着面的紫衣衣女子,这微风而过,发丝锦带飘飞,莫生就有些恍惚了还以为是来救他的:“神仙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他这一个上前,这个女子飘然往后退了退,莫生这才意会过来,“你不是神仙姐姐!你能带我回家吗,我想我娘亲了!”

这蒙面的女子摇了摇头,莫生伤悲了,他这头一次觉得无望了,他这跪着哭了好久,这蒙面的女子就在他面前看着他,直到他哭累了。他站起来分辨了方向,虽然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可感觉是被劫的一直往南,他就往北磕了头。然后默不作声地回草屋了!

那蒙面的女子一直这么默默地看着他,风吹过,那里可有她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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