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在椅子坐定,一旁罗克敌持刀守在一旁,后方锦衣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四周瞧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不一会就人山人海,窃窃私语起来。
夏慕示意了一旁的罗克敌一眼。
罗克敌点头明白,便开始问话:“这几个兵士,在你店里都吃了些什么?”
“麂子肉,还有两只野兔。”
“你,”罗克敌指着牛疯子,问道,“在这个的店里,吃没吃这些东西?”
“没有。”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吃没吃?”
“没有,没有,不要说麂子肉,我连麂子***都未曾见到。”
因为没有人敢站出来作证,又有严邵庭在一旁撑腰,这牛疯子越发肆无忌惮。
夏慕眯起一双眼睛,两道寒光直射牛疯子,仿佛直可看透他的心肝五脏,可今日他不杀虎立威,怕是以后在左军都督府里办事就难了。
想着夏慕冷冷喊了一声:“罗克敌!”
“下属在。”罗克敌急忙闪身出列。
“左军都督府,可有刀法娴熟之人?”
罗克敌知道夏慕心中所想,他兄弟二人东南杀倭,什么血雨腥风没见过,岂是这帮锦衣玉食的锦衣卫可比,想着急忙回答:“回大人,左军帐前侍卫,个个刀法娴熟。”
“好,叫上几个来。”
“是。”
罗克敌手一挥,立刻点出他知道的四个刀法好的兄弟,这四个兄弟平日跟他交情好,又都是老乡。
那四人见今日情形,心中隐隐兴奋起来,平日牛疯子仰仗严邵庭,狗仗人势,没少欺负他们,今天总算报仇了!
“去,扒了他的上衣。”夏慕手朝牛疯子一指,四个锦衣卫立马抢步上前,把牛疯子扑翻在地,三把两把就把他的上身剥个精光。
“大人,你不能随便杀我。”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牛疯子心中慌了,立马嚎叫起来。
严邵庭见状也急忙站出,朝着夏慕喝道:“夏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算我严邵庭栽了,但你不要欺人太甚,打狗还给看主人呢!”
夏慕冷冷一笑:“不错,打狗还给看主人,我今日就替圣上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不听话的狗东西!”
“你!”严邵庭呲目欲裂,心惊胆战。
刘福是彻底心寒了,瞧着眼前架子,难道要庖丁解人不成?
只听夏慕冷冷一笑,无视他人,厉声道:“我不杀你,但要在你身上取证。给他开膛剖肚喽!”
一声出,众人哗然色变!
四周群众立马倒退了三步,人人眼中惊恐,瞧着那坐在椅子上的小相公,心肠怎么这么狠!
“这……”严邵庭也是心中发寒,瞧着夏慕满眼都是恐惧
真的要动手?那四个锦衣卫也怔住了,原本以为只是吓唬吓唬,谁想玩真的!
跪在一边的孙大胖本想告状弄回几个小钱,眼看要闹出人命,也惊慌不知所措,连忙磕头如捣蒜替牛疯子求情:
“大人,求你饶这爷一条命,这顿饭钱小人情愿不要了。”
夏慕却是不管,有些凶神恶煞,狞笑一声说道:“家有家规,军有军法,这事再不用你卖乖。你说牛疯子白吃了你的麂子兔子,牛疯子又拒不承认,我现在只好给牛疯子开膛剖肚,掏他的肠子,如果他的肠子里还有嚼烂了的麂子兔子,他就罪有应得。如果找不出什么来,对不起,你姓孙的就得杀人偿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四个锦衣卫见夏慕已是盛怒,事情已无转圜之地,只得遵令。
只见一个人横刀一划,接着是听得扯布似的一声响,牛疯子撕肝裂胆的喊叫也同时响起。
四周人群哄的一下炸锅了,人人干呕起来,只见过后悄无声息,牛疯子已被开膛,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
锦衣卫虽然杀人如麻,但眼前这一惨烈场面依然令他们股栗不已。
严邵庭跟刘福更是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一阵血腥味冲过来,他们掩鼻不及,顿感恶心,连忙俯下身来,翻肠倒胃地呕吐起来……
惟有夏慕,一尊铁人似的,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肠子里可有证据?”。
“有,有不少的肉渣子。”一名锦衣卫颤声回答。
“哼,这就是咎由自取了。把他拖下去,看能否救活他一条命。”
四个锦衣卫急忙抬着牛疯子飞奔而去,可人已经开膛破肚,显然活不成了。
夏慕却盯着地上的一摊鲜血,眼皮都不眨一下,又喊道:“孙大胖!”
孙大胖早就吓得瘫在地,昏死过去。罗克敌急忙命人用凉水把他泼醒。
夏慕瞧着浑浑噩噩,仿佛呆住了一般的孙大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孙大胖,我手下的人白吃你的酒肉,是我管教不严。相信这种事今后再不会发生,这顿酒饭钱,明日我派人给你送来。”
孙大胖筛糠一般,被罗克敌一干锦衣卫架起就走。
夏慕见状,这才扶着椅把站起身来,拍了拍尚在俯身干呕的刘福,笑道:“同知大人,想必吐饿了,不如大人去这北斗楼在吃一顿可好。”
“不不不!”刘福五十多岁,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手段,心中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后生了,果然是斗倒赵文华的牛人,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啊!
想着急忙逃似的跑了。
夏慕瞧着一众锦衣卫眼中的崇拜,将手指绣春刀一别,当着一众百姓的面,大声呵斥起来:“我们是什么人?”
众锦衣卫面面相觑,不知大人什么意思,零零散散的说道:“锦……衣卫?”
夏慕眉头一皱,又一次大声吼起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锦衣卫——!”众人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很好!”夏慕满意点点头,“我们手中的刀,就是我们的尊严!如今日本倭寇,弹丸之地,欺我中华,杀我百姓,我们锦衣卫就是大明王朝的刀,中华民族的剑!如果连我们都去欺负我们的百姓,那他们还有什么活头!”
众锦衣卫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四周百姓哄声叫好。
“知道羞愧就好!”夏慕不动如山,瞧着众人,猛地抽出绣春刀,“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中华,岂无烈士——!告诉我,你们是烈士乎!”
“我等必追随大人,杀尽倭奴,复我大明!”
四周百姓更是齐齐跪下,对着夏慕跪拜,都说这是一位好官,大大的青天!
夏慕深吸口气,却是看向了皇城,一撩身下飞鱼服,跪在地上,抱拳说道:“这一切都是圣上的英明,如今圣上求道长生,我等锦衣卫也要追求长生!”
一众锦衣卫不明所以,皇帝老儿求仙,难道他们也要求仙,不杀倭奴了?
夏慕瞧见四周锦衣卫不明所以,嫣然笑道:“于长生之道,我也有所心得,愿与诸位共享。”
于是现场肃静下来,只听夏慕嘹亮的声音响彻着苍穹:“鞠躬尽瘁,夕死无憾,此即我等锦衣卫的长生之术!”
说完夏慕率先走去,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骑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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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挨乾清宫的东暖阁,是皇上批览奏折处理政务之地。
虽然宫内书籍盈架卷帙浩繁,看上去却少有翻动。硕大几案之后正面墙上,悬了一块黑板泥金的大匾,书有“宵衣旰食”四个大字,却是当今皇上亲笔的手书。
按规矩这东暖阁外臣不得擅入,但嘉靖有时懒得挪步,偶尔也在这里召见大臣垂询军政大事。因此这东暖阁中也为大臣设置了一间值房,以备不时之需。眼下这间值房正好派上了用场。
离开皇帝寝宫的严嵩与徐阶,被安排在这里守候。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不得离开。
乾清宫本来就烧了地龙取暖,再加上值班太监临时又增烧了铜盆炭火,值房里显出一片温暖祥和。
严嵩跟徐阶两位大臣刚刚坐定,御膳房的小火者就摆上了一桌茶点,琳琅满目总有好几十样。
折腾了一早晨的徐阶,早已饥肠辘辘。小太监添一碗加了蜜枣枸杞的二米粥捧上,徐阶接过便喝了起来。
嘉靖皇帝穿着青色道服,手里捏着一道折子,脸色不太好看。
严嵩很会察言观色,瞧着皇帝不悦的脸色,急忙放下手中的碗,不再吃了,也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
顿时整个乾清宫内,只剩下徐阶“哧溜”“哧溜”的声音。
慢慢的徐阶也发现不对,严老梆子居然不吃了,他隐晦瞧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皇帝正阴沉的瞧着自己,吓得手中的碗险些掉在地上,额头上也隐隐冒汗,不敢继续了。
嘉靖皇帝瞧了两位辅臣,将手指折子扔到两人面前,怒声说道:“现在这个蒋应奎还不如仇鸾顶用,元狗又侵犯了大同边镇,朕的河套反倒成了那帮鞑子放马牧羊的后花园,你这都是你们的无能!”
嘉靖帝的咆哮,骇得两大辅臣急忙跪倒在地。
“甲辰役,河套丢。甲午役,罹难京都。朕要你们有什么用,如果曽铣还在,朕早就不用这么忧愁了!”
严嵩见皇帝提及曽铣,心中恐惧不安,唯唯诺诺的说道:“陛下安心,俺答来了,杀了人,抢了东西,自然会离去!”
徐阶闻言脸皮一抽抽,暗骂严老梆子可耻。
“废物!”嘉靖皇帝冷哼一声,坐在火炕上不语起来。
黄锦瞧着正在气头上的皇帝,想起今日来市集上,瞧见的奇闻,急忙朝着皇帝说了起来:“陛下,奴今日路过棋盘街,奴却见到了罕见的场面,老百姓家家都供奉陛下的长生牌位呢,祈祷陛下能早日长生呢!”
“哦!”嘉靖帝罕见的露出了惊奇,“家家户户都这样?”
“是的,大抵家家都是这样,可见陛下得民心之重,远超了列位先帝啊!”
“哈哈!”嘉靖龙颜大悦,“这件事又是那个臣子出的鬼主意,马屁精一个!”
黄锦眼睛一转,也跟着嘻嘻一笑:“陛下这次可错怪了夏大人喽!”
“是夏慕那小子?”嘉靖一听显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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