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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殓(下)

她们全部都看着我,表情既是吃惊又是疑惑。又看了看尸体发现没有什么异常。雅啸的娘才问我:你咋地了!

我立刻说到:快把她脸盖上!

随后我就背过身去,紧闭双眼皱起了眉头。周老爷子可能怕我惊了尸,一伸手就把我又拉进了里屋,对我道:你这是怎么了!这点事都不懂吗,要惊了尸谁担着?

我点了颗烟抽了一口,感觉淡定下来才说道:不入棺,无惊尸,若入棺,防诈尸,惊尸唯一动,诈尸为一气,一动则然,一气破然!放心没事。

听我说的头头是道,周老爷子才平息一下了情绪,又对我到:那你喊啥?

怎么了?

我被吓了一跳!我说。刚刚冰棺上半躺着的那个人,不是带我进屋的那个女孩子吗?我应声问道。

周老爷子看了看我,他似笑非笑说到:我忘了跟你说,我家的两个女娃子是双胞胎!自然是长得一摸一样。

我问:双胞胎!真的假的?

周老爷子点头示意。

我心说猝不及防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碰到什么东西了呢!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撞鬼呀!

我又说:周老爷子,入殓和出殡就别让雅啸去了,你家不怕吓到外村人,我都怕,长的太像了!

周老爷子说:这是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先入殓吧!。

把事情说清楚了在看周雅啸的时候,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接下来寿衣换完了,他们就又在旁边的停尸板上,铺上了锈龙画凤金色的寿单(类似于床单的东西)我听九叔说过这叫做“铺金”。

在把棺主从冰棺上抬下来,然后放到金色寿单上,让棺主侧躺后,在盖上锈有青云月鸟的银色的寿被,这个便叫做“盖银”。

不过在人死后,就要立刻用白布遮盖住脸,只有在“盖银”的时候才可以揭下来,这也是我看到棺主脸时,赶紧让她们把脸在遮起来的原因。据说人死后马上用白布遮住脸是因为怕死尸沾了物的阳气睁开眼睛,据说吓死过人。

然后在女棺主的手里面,塞上一个馒头这叫做“打狗粮”,为的是行贿黄泉路上的凶恶之物。接下来就到了我出手的时候了。

其实说到和葬,大部分都是为夫妻和葬,这母子和葬的却也是少之又少,历史上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一两个。至于这母婴和葬,用到的也就是一根红绳罢了。

我吩咐下面的人找来了一根红绳,然后我把手洗干净,把“银被”掀开一角。

在把用红布包着的棺主的小娃子,放在了棺主的怀里。把红绳用牛奶浸过后,一端系在棺主的手腕上,另一端则系在那个可怜的小娃子身上。

在说句“母子连心,同走一路,莫怪小生,过往轮回。”就可以了,不过这话不可以说出声来,要在心里默念,因为这是说给要往生的人听得,其实也就是走个程序,很多人都不念的。

做完了这些我就跟周老爷子说:可以入殓了!

之后周老爷子就通知外面的人,准备入殓了。

接着屋子外面,便噼里啪啦的响起鞭炮声,屋子里进来了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便大声说到:开灵,入殓,娘抱头,爹抱脚,兄弟姐妹抱起腰!走……

话音未落,周家人则哭声一片,抱起棺主拖着那小娃子,就往灵棚的方向走去。

来到棺材前,一个老人往棺材里抛了几个铜钱,说道:“铜钱开路,阴家善待”,接着又拿柳条扫了扫棺材的一侧,接着说到:“扫掉浮尘,掸掉落灰,安好渡关!”。

棺主入殓后,棺盖是先不合上的,为的就是再让亲人看看最后一眼。

行完礼后就可以钉棺了。不过由于地方不同,习俗自然也会有差异,有的地方人死后放三天在入殓,有的放五天,还有放七天的,入殓和出殡的方式也大不相同。

钉完棺后,在棺材上面放上“千年罐(死人的存钱罐)”在周围又摆了些许的五颜六色的花。接着在棺材前面,放上了一张供桌,上面摆上了棺主的“遗像”又放了些糕点水果做贡品。接着头里摆上一碗生米,点着了几柱香插到了上面,又点着两支白蜡分放到了两侧。

周家人又相继哭丧了几声后,入殓就算是结束了。

我四下寻摸了一下,却没发现腰子,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我就依着旁边的人问了问:老乡我问一下,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背心,黑裤衩,留着一个平头的胖子啊?他摇了摇头,意思是没见过。

我心说这里入殓大家都来看热闹,这腰子不上这来,还能到哪去!

突然一个嚼着糖葫芦的小男孩在人群里冒出头来,他对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他刚才还和我们一起去买糖葫芦了呢,然后有个人叫他去那里了!那个小男孩用糖葫芦指了指周家的院子里头。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谢谢啦,小朋友。

紧接着我就去周家院里头找腰子。找了几个地方腰子都不在,最后我在厨房里发现了他,他正蹲在厨房里端着一碗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腰子,腰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蹭饭?

腰子回过头满嘴油光的对我说:贤儿,刚刚你上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都没找着,这不碰上个熟人,这里请来的厨子是我们以前学校食堂的,我俩关系还不错,我看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进来帮帮忙!

我说:“行了,行了,你赶快吃吧!吃完了来找我,在车上等你,我先去结账了!说完我就离开了厨房。

此时腰子还在对我喊叫,他说:哎!贤儿,我这还给你留了半串糖葫芦呢!你不吃了?

我心说吃吃吃你个死肥猪,胖成什么样了还吃也不怕撑死!

我从厨房出来正往周老爷子那个屋走,突然听到身后一个人大声喊叫起来,出事了!快点来人啊!我一听声音是从厨房后面传来的,急忙扭头跑了回去。来到厨房后面,我看到这里有一个小菜园子,菜园子里有一口井,一个人正站在井边喊人救命。

几步就到了切近我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一脸慌色说:快,快点,有人掉到井里,快点救人!

我说:你们快去找绳子!我下去救人。

此时井周围已经跑来了不少人包括腰子。看我要下去腰子有些着急的说:你行吗,不行别乱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说:没时间了!快去找绳子叫医生!

说着就从井口跳了下去。

身体一接触下面的水,我顿时就有些后悔了,也不知道这水是从哪里流来的,特别冷,特别冰,一下子冻的我都伸不开了手脚了,甚至几秒钟后,腿脚都开始有了抽筋的迹象,还好我使劲的用手捶了几下这才好多了。

我心说,救人,救人要紧。没事水不冷,水不冷,同时我安慰自己说到。

我往四周水面一看,上面漂浮着很多碎小的破木板,而在水面的一处,隐约看到了几个往上冒起的水泡,和散开一片的黑头发。我囤了一口气,猛的扎到了水面的下头,冰冷的水让我没有办法把完全眼睛睁开,而且井里头没有光,很暗一切东西都很模糊。我水里我就用手在周围四处乱抓,希望一下子可以抱着这个人,再把他拖出水面。

突然我一下子抓住了一个东西,手不知道怎么的一滑,那东西就掉了,再摸就摸不到了。

我一下子就变得跟担心起来,我怕掉到井里的这个人,已经被水冰失去了知觉,连挣扎都没有办法挣扎。冰冷的水和心情的不安加速了我的耗氧量。

才在水下摸了几下,就憋不住了,只好到水面换口气。一出水面,我就听到上面的人喊: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不行再下去一个人……我还听到腰子对我喊:贤儿,绳子我给你顺下去了!你摸到了没?

我顾不得听他们啰嗦太多,换完气就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顺着刚才看到的那个地方继续往下捞,这次还好我扎的比较深,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腰,然后使劲全身的力气往上拖,突然我发现不管我怎么网上拉,她竟然没有一丝被我拖动的迹象,我又试了一下,还是不行。

我猜她的脚一定是挂着了什么东西!再想往下扎,我发现这口气已经不足了,我心说这是怎么了,才十几秒怎么就憋不住了,没办法我只能一边祈祷她没事,一边往上游去换气。

我露出头喘了一大口气,一手抓住绳子就又扎到了水下。

我怕这一口气也用不了多久,就赶紧把绳子系在了她的腰上,然后继续往下扎,顺着她的腿往脚踝摸去,看看是不是让井里的什么断绳子之类的东西挂住了脚?

果然有一根摸上去像水藻似的东西,绑在了她的脚踝处,我用手几下子就给扯开了,然后使劲拉了拉顺到水下的绳子,示意他们赶紧往上拉。

顺势我把她往上一推。感觉她在往上走时,我的悬着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接着我就往水面游,我离水面顶多也就一米,蹬两下就可以游出水面,可是我开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因为我游了五六下子都没出水面,好像根本就没有动地方。难道我又产生幻觉了?不对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脚踝处开始有针扎的感觉,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脚开始抽筋了?!

我还是按照刚刚的办法,抽的不厉害,就用手使劲捶。捶了两下结果根本就不管事儿。

脚还越来越麻。

紧跟着就下意识的去捂自己的脚踝!这一捂不要紧,要紧的是我摸到了一个似手非手的东西,它紧紧地抓着我的脚踝,我一着急就把眼睛完全睁开了,当然了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一瞬间我好似失去了知觉,一下子嘴里呛了好几口水,我的反应就是往水面游。

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几下子我竟然蹬出水面!不过我还是感觉那东西在抓着脚,而且那东西正在用力把我往下拖。

一冒出水面,我就对上面扯着嗓子大喊到:有东西,下面有东西……

说着我又呛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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