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了几天,云歌发现,她每天早上去摘菜的时候,地里还是好好的,一到下午,菜就少了。
做贼这个事,她还是头一回听说白天也可以。
想来是因为现在是夏天,中午最热的那会儿大家都在家里午睡,根本没人注意,那贼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屡屡得手。
云歌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得先蹲蹲点,最起码要搞清楚这小毛贼是何许人也。
大热天的,云歌找了棵树靠着,借着树荫才能得那么一丝阴凉,她心里暗暗咒骂着,就冲现在浑身是汗的情况,也绝对不会让那小贼好过。
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云歌以为那贼不来了,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正准备起身回家休息,却远远地瞧见有个人影往过走。
那人戴着个破草帽,看不清模样,身量不过少年大小,走路东张西望,生怕被人发现。
云歌估摸着,应该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这孩子年纪轻轻地不学好,待会可要好好地替他父母教训教训。
果不其然,那人走到顾家地头,看看四周并无人影,弯着腰往地里走。
他先是走到地头拽了两把韭菜,看得云歌那叫一个心疼,这小子可把好几条根都拽断了。只见他又到地中间摘了些青菜,往怀里一抱,顺着地畦就往外走。
这回云歌有些不确定了,看这孩子偷得也不多,而且手法莽撞,根本就不会摘菜,哪里像她看到的青菜少了那么多,韭菜的割茬也很平整。
难道说,不止一个贼惦记着她家这一亩三分地,可农家人淳朴,小偷小摸毕竟还是少,再说,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种了些青菜,谁会闲着没事跑到她家地里来偷,云歌决定再耐心等上一会儿。
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刚刚那个小贼走了没多久,她家田地又有人光临,这回来得可是个熟人。
云歌看见楚翊提着镰刀大大咧咧地往过走,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不过她没出声,就是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只见楚翊摸进了地里,低着头寻了半晌,用镰刀把韭菜茬子割整齐了,又把青菜拔断的根都处理了,罪证全部丢到河里被水冲走了,他这才满意地拍拍手。
回到田里,楚翊拔了会儿草,又把被水冲坏的小水渠修整了一下,见天色差不多了,这才准备离开。
可惜云歌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怎么着,消灭罪证后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又帮她干点活,她菜不吃这一套呢,要是今天这家伙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给她小心着点!
楚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云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里睡午觉吗?怎么会跑到地里来。他哪里知道,为了捉贼顺便拿拿脏,云歌可是已经谋划好几天了。
事实证明他既没有眼花也没有耳聋,叫住他的人确实是许云歌无疑。
“你怎么在这里?”楚翊故作淡然,悄悄地把镰刀往身后藏了藏。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却被云歌一眼看穿,她按捺住怒气,反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大中午不睡觉,跑到我家地里来干嘛?”
“我……我就是来看看。”楚翊见她说话怪声怪气,本就心虚,说话底气先有三分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