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寒冰匆匆梳洗完毕,便跑去隔壁找人,岂知程郡涵已然离去。寒冰本想与之同行,一来这人两次救了自己,又不求回报,看来是个好人,二来自己没有了盘缠,看他好像挺有钱的,可如今人已走了,寒冰只得悻悻然离开。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对玉镯,一番讨价还价后也只当了二十两,二十两哪里到的了扬州,走一步算一步吧,看来自己得省着点用了。
寒冰满腹心事地赶着路,不知不觉天已暗了下来,抬眼望去四周荒无人烟,不禁责怪自己胡思乱想,慢了脚程。如若找不到人家,岂不是要在这里露宿一晚,一想到那遍野的狼嚎声,寒冰拔腿狂奔。
前面有座庙宇,里面依稀透着火光,寒冰兴奋地跑了过去。忽地黑影晃动,寒冰本能地向左一闪,躲过了致命一刀,随即抓起痒粉,伸手一扬,便向着火光跑去,边跑边大声呼救。怎么最近总是遇上强盗,她看上去很有钱吗?
正在庙宇里讨论案情的程逐二人听到呼救,闯了出去,与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因身体骚痒,无心恋战,放了个烟雾弹后便逃脱了。
寒冰第三次为程郡涵所救,这是天意吗?程郡涵不去多想。
见到了此刻最想见的人,寒冰雀跃的表情一览无余,早把刚才的惊恐抛到了九霄云外。
“又遇上你,真高兴。”寒冰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程郡涵眉头微蹙,有着不好的预感,“刚才我与那人交手,看出与上一次杀你的是同一个人,看来这不是简单的偷盗,而是有心要至你于死地,姑娘,你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谈不上得罪过谁,因为我谁也不认识,我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寒冰费解地说着。
“姑娘,你好好想想,总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找你麻烦。”
寒冰努力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莫不是那日在山林遇上强盗时头部受伤所致?”
“山林?强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姑娘该不会是因为头部撞伤而失忆了吧!”
寒冰与程郡涵同时望向开口说话的逐炎。逐炎将山林里发生的事向寒冰讲述了一遍。
半响,寒冰开口道:“我只记得我来这里之前的事,之后便不记得了,原来在我受伤醒来之前便见过你们,看来我是真的失忆了。”
主仆二人不知该说什么,同时默然,毕竟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很难过。
哪知寒冰旋即开心地说:“既然我是在路上遇到你们的,那我想我该是去某个地方办什么事或看什么人。对了,算命先生说我该去一趟扬州一户姓朱的人家,也许那时便能想起来以前的事,不过,如果以前的记忆令人不愉快,那忘了它也何尝不是件好事!”
主仆二人又是同时一怔,讶然于她的乐观。
“你叫什么名字,要到哪里去?”寒冰开口问向程郡涵。
“放肆,休得无礼。”逐炎大声叱喝道,吓得寒冰打了个激灵。
“逐炎。”程郡涵摆了下手,示意他禁声。
“在下程郡涵,此行路途该是与姑娘差不多吧!”
“真的吗?太好了。那你可否收留我?”寒冰高兴地问道。
“小王——郡少,万万使不得。”逐炎情急之下,差点忘了主人交待在外只可喊他郡少,不得叫小王爷,慌忙改了口。
“什么使不得。”寒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亏她还觉得他也是个帅哥,没想到说出的话这么让人生气,“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救到底,你们今天救了我,明天便放手不管,就等于救了我,又把我给杀了,那和不救又有什么分别,倘若我一个人,可能还不知道仇家是谁,便不明不白地暴尸荒野了。如果你肯收留我,那么我做丫鬟也行啊。”说到最后已是哀怨和恳求。
“郡少,这女子给仇人追杀,若留下她,岂不为自己添了麻烦。”
“麻烦?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麻烦。好吧,我收留你。”逐炎的一句话不但没起到阻止的作用,反倒激起了他最引以为傲的斗志,没有什么难的倒他。
见主人已表态,逐炎将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程郡涵觉得她似会是个他解不开迷。
寒冰见他接纳了自己,甜甜地笑了,看到逐炎不愿的神情,不觉对他做了个鬼脸,惹得逐炎哭笑不得,反是她的举动逗乐了程郡涵。他二人虽骑马,但因需查案而慢了脚程,才让这个小丫头给追了上,有了这个女人,看来日后的旅途不会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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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逐二人本想给寒冰再买一匹马,怎知寒冰并不善于骑术,无奈只得与程郡涵共乘一骑。几日相处下来,逐炎对寒冰已不如从前那般冷漠,有时亦会被她的快乐所感染,偶尔也会露出微笑,所以共骑一事明知不可为,确也未发表意见,只是奇怪主子何时对女人不再距于千里之外。
两匹马一前一后驶在小路上,寒冰嗅到道路两旁鲜花和芳草的清香,微闭双眼,感受着21世纪少有的大自然情怀,不禁心醉神迷,俏脸微红,不自觉的靠向身后宽阔的胸膛。程郡涵嗅着她的芳香,看着她无限娇羞的俏模样,心下一阵悸动,再给她这么一靠,顿时心思大乱。自己平时只顾国家大事,不理儿女私情,以为可以坐怀不乱,才敢让她这么个可人儿与自己共乘一骑,哪料到,借着马儿的颠簸,身体不经意间的摩擦,竟给她这身份不明的女人激起了男性最原始的反应。
程郡涵怕怀里的人儿发觉异样,双腿一夹马腹,快速向前奔去,扰醒了寒冰的轻梦,引起她的一阵惊呼。
落在后方的逐炎呆了一呆,遂像是看出了端倪,主人不会是动了情吧!来不及多想,拍马追了上去。
自从寒冰与程郡涵一起上路,那些追杀的人也再没出现,想来是怕惹上他这号厉害人物。
这日,三人来到名为德阳的镇上,策马停在一家客栈。小二见来了贵客,忙趋迎上前,逐炎率先下马,要了三间上房,在小二的引领下,三人上了楼。
走到房间门口,寒冰顿了顿,对小二说道:“小二哥,你们店内有浴室吗?”
“浴室?什么东西?”小二纳闷地挠挠头。
“呃,就是洗澡的地方。”
“哦,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烧水去,一会送到您房里。”小二应声下了楼。
“多谢小二哥。”连日来的风尘仆仆,可把她难受坏了,她要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等一下,她又想起了什么,便对着楼下喊道:“小二哥,用什么洗澡啊?”
“木桶啊!”这公子爷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哦,好像电影里也是用木桶。”寒冰自言自语道。
这人说话总是让人喷饭,客栈里的食客不住的偷笑。却见一个人,霍地从座位上站起,他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直冲寒冰的房间而去。
寒冰正欲转身关门,却被门前的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