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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金属断臂

暗紫色的酒液涌入我的喉咙,略带酸涩的口感,像是某种果汁酿造的果酒。

潘多拉笑眯眯地道:“你个子挺大,用什么武器的?”

我望了她一眼,因为酒精的作用面色有些绯红:“都行。”

潘多拉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绕着我走了一圈:“会耍枪吗?”

我点头。

这时候酒馆老板哈克,那个被我吓得魂不守舍的胖子已经平复了不安的心情,缓步从地下室走出来。他看到我的时候连忙避开我的目光,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嘿,哈克,结账。”潘多拉丢下两枚亮晶晶的硬币,上面铭刻着精美的十字花纹,“我没带着点数卡,用这个战前货币顶替一下吧。”

哈克胖脸上微微有些不满,但见到潘多拉和我关系似乎挺亲密,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收下。

我不懂其中的意义,便冷着脸在一旁一言不发。

“走咯!”潘多拉拽起我的手,直直朝酒馆外走去。她的小手柔软而有些冰凉,我愣了愣,但没有挣脱开,而是任凭她拽着我离去。

“哈哈,哈克这个奸商,终于被我坑了一次。”潘多拉松开我的手,乐呵呵地走在前边,“上次我就点了一杯果汁,他居然要了我三十点数!要不是姑奶奶我肚量大,否则非砸了他家的店不可。”

我皱眉:“点数?”

潘多拉有些吃惊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什么是点数?噢……你是避难所……没什么,就让善良智慧美丽的潘多拉女士为你讲解什么是点数吧!”

她乐呵呵地告诉我所谓点数的作用。其实这就是一种虚拟货币,曾经在战前联邦统治时期广为流传,等到核战争爆发之后,它也一直坚挺地流通着。用这种货币进行交易需要使用一张特殊的卡片,这张卡片和身份证的效用相差不远,同样能记载使用者的身份信息,同时还能够存储贡献点数。

点数能够用于各种类型的交易,这在废土之中尤为重要,毕竟在战争爆发之后那些所谓的贵金属都已经高度贬值,更别提纸质货币了。

“一枚战前货币最多只能抵换一个点数,哈哈,哈克看起来挺怕你的嘛。”潘多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我惊叹于面前女孩的观察力之敏锐,脸上却依然没有丝毫表情。

“喂喂,你是木头人吗?总是板着一张脸!”潘多拉见我面无表情,略有些不满,“喏,前面就是交易市场,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一套像样点的衣服,再搞把枪防身。”

“你,不怕我对你不利?”

我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我不利?”潘多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战前吗?现在人类对付变种人和辐射生物都已经够吃力了,若是还尔虞我诈的早该灭绝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来吧木头,去挑些你喜欢的东西,姑奶奶我还是有点钱的。”潘多拉笑道,“以后我就叫你木头了,记得哦!”

我点头,然后打量着面前这座所谓的“交易市场”。

原先可能是某座百货大楼的遗址,现在已经腐朽得只剩下一层。许多衣着各异的废土居民在这里摆起了摊,作为货物的从罐头到枪械不一而足。

“嘿,新鲜的老鼠肉噢!快来买啊!”一个蓬头垢面、衣着破烂的废土拾荒者朝着我招手,像这样的人往往通过流浪在废土各处,寻找值钱的物什来换取物资为生。

我皱了皱眉,对他面前那堆发绿的肉类毫无兴趣。不过我也感受到了腹中的一阵饥饿,毕竟从地下容器当中出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进食过一餐。

“怎么,不想吃?”潘多拉机敏地察觉到了我的神情,“我真是好奇,你们这些待在地下避难所的家伙吃的都是些什么山珍海味,难道餐餐都能吃上罐头?”

我耸耸肩,无可奉告。

“算了,你们这群怪人嘴巴都挺严的。”潘多拉放弃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喏,那边那个人的武器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

我朝着她指示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个干瘦的男子在售卖一些简单的武器,无外乎就是在钢棍上绑着锯齿轮盘,或者在是铁管上镶了钉子的怪异冷兵器。我对这些造型夸张,实际作用却微乎其微的武器毫无兴趣。

不过当我看到他摊位上的某个兵器之后,却是眼睛一亮:消防斧!

这是一把看起来有一些年头的消防斧,不过斧柄是金属的,斧刃也保养得很好。长约一米,我掂在手中重量刚刚合适,以我的体质挥舞起来并不会感到沉重。

“这个。”我对潘多拉说道。

潘多拉见我挺喜欢这把消防斧,便点了点头,问店家道:“多少钱?”

那名干瘦的男子眼睛一亮:“不贵不贵,两百点数就够了。”

潘多拉杏眼一瞪:“你在敲诈我?你以为我是肥羊么?一把上满子弹的手枪也才两百点数。”

干瘦男子被潘多拉的气势吓得往回退了半个身位:“好好好,一百点数行吧?我已经饿了三天了。”

“五十最多了。”

“这……好吧,成交。”干瘦男子叹了口气。

我看到潘多拉拿出一张银色的小卡片——看来她之前对哈克说没带卡完全是在忽悠对方——然后在干瘦男子拿出的一张同样质地的卡片上划了一下,很快就完成了交易。

“这下满意了吧。”潘多拉看着我对消防斧爱不释手的模样,心疼地道,“哎唷我的点数啊,又少了五十点,记得回头还给我。”

我默默地点头。

就在潘多拉拽着我朝另外一个出售护甲的摊位之时,我忽然看到了一个令我心头震撼不已的东西……

一个老者面前的摊位上,赫然摆着一只金属断臂!

我轻轻抬起这只应该是左臂的金属肢体,上面铭刻着细密的电子纹路。它入手非常沉重,比消防斧还要重上数倍,拿在手上显得非常吃力。它不知由何种金属打造,断口处是许多破裂的线路,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感到十分的熟悉。

【中枢检测到战争机械肢体碎片,是否进行融合?】

我强忍着夺过断臂立刻就走的冲动,对着出售断臂的老者道:“这个……多少点数?”

老者抬首瞄了我一眼:“换个罐头,或者两瓶水。”

我转头用热切的目光望向潘多拉,潘多拉不满道:“你要这破玩意儿干啥?你又不需要假肢……”

我继续用极度热切和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呃……好吧。你又欠我一次。”潘多拉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随身腰包里取出一小枚金属硬币,丢给老者,“物资兑换币,算便宜你了。”

老者捧着硬币兴奋地在手中摩挲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潘多拉。

“走。”我抱着断臂,对潘多拉道。

“去哪?不买护甲啦?”潘多拉秀眉微蹙。

“不。快走。”

我径直离开了交易市场,然后朝着偏僻的小巷角落里走去。我感觉到断臂当中有东西在蠢蠢欲动,而脑中那道不断回荡的声音愈加刺耳,令我头昏脑胀。

“真是个怪人。”虽然有些不满,但潘多拉还是跟着我走进了小巷。

我抱着断臂在角落里盘膝坐下,然后轻声开口道:“融合。”

“融合?你在说什么?”潘多拉奇怪地问道,“怎么坐在这里了?不去剿匪了么?”

我没理会,而是闭着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到观察这只金属断臂之中。

【融合确认,中枢开始接收战争机械肢体碎片数据……载入中……】

【载入完成!开始同步信息……】

【同步指数10%……20%……80%……】

“傻了?”潘多拉大概以为我是失心疯发作了,戳戳我的肩膀。

“呃啊……”我忽然怒吼着睁开双目,抬头望天。

我手中的断臂仿佛有神智一般逐步融合进入我的左手,我左手的皮肤仿佛将整只金属断臂吞入其中,闪烁着妖异的金属光泽。

潘多拉惊得呆立在原地,只看见我身体表层不断涌现怪异的能量波,在我的皮肤之下顺着血管涌动到头部,仿佛一只只小虫在皮下蠕动,场面古怪至极。

【同步完成!】

【宿主成功融合S级战争机械肢体碎片,中枢开始升级……】

【升级……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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