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历1583年春节前夕!
核心城市全面戒严,前任联盟主·席项修文将于这一天莅临!
月夜、无云……
诡异森林外。
如刀冷风!
风刮过如鬼怪舞爪的冰冷尖锐的树枝,带着无常勾魂链的冰冷气息,钻进衣领,就像一条尸体上的冰冷的舌头缓缓舔过……冰冷直达心尖!
“嗤——”
一声微响,在这太平间一样清冷的夜里格外刺耳。
被月光拉的修长修长,仿佛随时要离身而去的身影,猛然一顿!
低头、左手腕的桃符已然焦黑。
脚下,树枝相互交叉的倒影,形成一只张着巨口要择人而噬的鬼脸,他的左脚正踏在巨口之中!
一股寒意从尾骨而起、顺着脊柱直冲脑门!
滴滴冷汗从额头溢出、饱·胀的膀·胱就要炸裂!
深呼吸……轻轻抽·出左脚。
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液,映着月光,漏出一张劫后余生的苍老面孔!
此人正是联盟前主·席项修文。
手、颤抖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不知放了多久已经发黑的大红色纸,缓缓展开……
红纸上画着血色红纹,红纹如脉搏一样缓慢而有力的跳动着,带着红纸都有些颤抖。
“呼!”
一道劲风吹来,卷着红纸进入森林。
寒意邹增,项修文紧了紧衣服。
他知道自己有东西被带走了,却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
以往,每个被派遣到这里执行任务的前主·席,回去之后最多活不过一个月。
顾不上失落,他右手紧握着从一枚天师教道士墓中挖出的一枚铜钱,打量着四周。毕竟一个月也是生命,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在这里把命丢掉。
面前光秃秃没有树叶的林木,相互交错,愣是没有一丝月光洒进森林。
黑黢黢的树林里雾气翻滚,那是一只只野鬼在翩然起舞。
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已经证实了鬼魂的存在。
那是一种波动,奇特且具有智慧的波动,但也只是证实了它的存在,想要对付它们,也只有延用古时道佛之类的办法。就如同人工智能一样,由人类创造,却并不被人类所了解和绝对掌控,在任何有智慧的生命身上,都会有奇迹发生。
可能这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共性,神秘、伟大而不可捉摸。
脚下,远处互差着的枝桠的影子,邹然扭曲变幻,张牙舞爪的令时刻关注着周围的项修文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抬头看,枝桠还是那个枝桠,没有丝毫变化,变的只是地上的影子。
就像被一只大手反复拉伸、揉搓,渐渐变化成一个笔法尖锐如刀锋的扭曲的“走”字。
项修文收摄心神,握了握手中的那枚铜钱。此时也只有这枚铜钱能给他稍稍的安全感。
抬步向前。
刚有平复的心又再次狂跳,血压邹然升高,脑袋昏沉、两眼发黑、摇摇欲坠!即使在当年竞选主·席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激动。
但此时已无退路,一颗宜居星球对于联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扭曲的走字离他始终只有半步之远。即使进入没有丝毫光亮的森林中,走字还是那么鲜明。
密林中毫无声息,只有他脚步的沙沙声,以及跟随着他脚步的沙沙声。
这声音从他进入森林就已经出现。
手中的铜钱也烫的他难以握住!
沙沙声始终跟随着他的脚步,不离不弃。偶尔他还能感受到那沙沙声轻触他的衣摆。
身上老化的肌肉·紧张的几近僵硬,但他不敢停下、更不敢加速!
在来之前他查阅了许多道典、佛典、奇闻异致!
这叫“鬼跟脚”,常发生在走夜路、尤其是没有路灯行人稀少的夜路时;偶尔也发生在光线充足的空旷之地……只要缺少人气、足够安静,鬼跟脚随时都可能发生。
仔细倾听就能听到隐藏在你脚步声中的脚步声——
这种情况,不能停步让鬼没步可跟;更不可脚步加快让鬼跟不上!解决的方法有两个,一是到达人气旺的地方;二是大吼几声张一张自身的人气,把跟脚鬼吓跑。
不过此时在这个诡异丛林中项修文可不敢大叫,说不定就招来了什么更加可怕的存在。
在恐惧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十个小时、也可能是一分钟。跟脚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林中再次回复了死寂。
紧缩着嘴唇,喘气声越来越弱,仿佛随时可能消失。
这,是无声鬼上身。
让人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冲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严重者连喘气声都不敢发出,直至把自己活活憋死。
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只会发生在极为安静的地方,不过却是防不胜防,只要一时不查就可能被无声鬼上身。
无声鬼是哑巴死后怨气不散,形成的鬼魂。附身之后就如同形成一道枷锁,让人失去发出声音的勇气。
这种鬼的危险之处就是无声无息。被附身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鬼上身,而别人也看不出来异样,无法解救。严重者可能自己把自己憋死。想要驱逐这种鬼也十分简单,只要被附身者发出声音,这鬼就会无功而退。
时刻警惕着的项修文显然不在此列,曾经当过联盟主·席的他更不可能战胜不了自己。
“咳—”
轻咳一声,打破束缚。再次向前走去。
密林依旧悄然无声,充满冰冷气息的薄雾无声无息的翻滚着、沸腾着。
感受不到风吹,四周的树枝却颤抖着,一下、有一下拨动着他的紧绷心弦。
一个人忍受着恐惧、压抑着心惊肉跳,一步一步向着那个莫名的存在前行。
眼前豁然开朗,久违的月光再次照耀在身。恍若隔世!
那是一座歪歪斜斜的茅草屋,破烂的屋顶、挂满蛛网的窗户、满是裂缝的墙壁,仿佛只要一道微风吹过,就会破碎!
“吱——”
破烂的木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森冷的味道。就像午夜开棺拔钉时发出的声音。
不敢张望,项修文把头低到最低,紧盯着脚下,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收敛着,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但他还是看到了。
——那微微扬起的裤脚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