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过后,万物初始,各族开始走向大陆舞台,自此后各族争雄,战乱不断,万物生灵涂炭。
刘永年起于东山,率万千人,自东山杀到西海,各族皆退,无不臣服。画地定国,名圣王朝,号永年。自此,每年元月一日,各族礼拜,无一例外。
永年历元月一日,刘永年借助开国之际,同时开宗立派,定国教,名永真。
永真教成立后广为传教,发放修行之法,人人皆可修行,从此进入了修行者的时代,各族再也无法撼动人类的地位,退到极地所在,各地进入和平发展的年代。
永年历79年,刘永年于东山破碎虚空,踏云飞升。
刘永年飞升后留下无尽传说,但有一件事却让世人不可理解,刘永年在飞升前一月将圣王朝第一开国大将军君重家族满门抄斩,株连全族,并命永真教众无尽追杀君式一族,直至大陆无君姓。
刘永年飞升后,三皇子刘禛继位,刘禛继位后一心修炼,不理政事,致使圣王朝出现三股分裂势力,其中包括北部草原国,南部蛮荒教,西海万重门。
三股势力虽能成立,但却无法与圣王朝相比,更有永真教镇压,致使三股势力仅有发展之心没有争霸之意,就这样稳定的慢发展。
这种和平局势在大陆上维持了很久,在永真教的推动下,修行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天才之辈,根据修行的根基之法,创出不同的修行之法,开宗立派。
人类在发展的同时,各族也在休养生息,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已渐渐强大,隐隐对圣王朝造成威胁,曾经的战乱即将再一次上演。
永年历699年。
东山是大陆上最高山,也是最为传奇的地方之一,当年刘永年在东山吹响征战号角后,人类一改弱小之势,一路向西,队伍不断壮大,致最后万族退让,立国定教。使原本平凡无奇的东山,成为种种传奇的圣地。
最后刘永年又辗转返回东山脚下,定原本不大的九关城为帝都,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九关城已成为享有盛名的第一城。
九关城城门外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驰的向城外跑去,马车无人驾驶,径直的向城外飞奔,马车中坐着一名妇人,妇人身穿有些发黄的白衣,长长的黑发整齐的盘在脑后,年轻的面容上尽是忧愁,双手紧紧抱着身边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的手被母亲紧紧握着,可能是母亲在想事情,双手微微用力握疼了男孩儿,男孩儿懂事的看了看母亲,见母亲表情不对,也没声张,轻轻的问道“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听到男孩儿的问话,妇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发现刚刚双手有些用力,有些歉意的松开双手,爱惜的摸了摸男孩儿的脸庞,“落羽,我们要去外公家。”
“外公家,外公家好玩么?”
“好玩!”听到落羽天真的声音,妇人眼睛看向前方,漏出忧色,心不在焉的说着。
拉车的马是一头黑白花色相间的马,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匹马头上微微凸起,像是有人在它头上狠狠地敲了一棒子给打肿了一样,外人看不出,但车里的妇人知道,这是家中的角马,拥有少量神兽独角的血脉,比日行千里的赤种马还要快,
这匹角兽是妇人八年前离家出走带出的唯一一件事物,时隔八年,角兽再一次带她回家,角兽显得轻车熟路,飞奔在官道上不知疲惫。
七山城是距离九关城最近的城市,七座高山将这座城池围绕,故名七山城。
据说围绕七山城的七座山皆是聚灵之地,所以七山城也是修行门派最多的一座城池,七座山皆有一修行门派坐镇,而这七座门派不是恒久不变的,如果有其他门派实力超越七山上的门派,皆可争夺山门。
七山城中著名世家有许多,毕竟靠近都城九关,退而求其次的世家有大多选择了这七山城。
七山城中有一兵器世家孟氏家族,孟氏家族历代皆以打造兵器为生,两百年前孟家打造出一柄绝世神兵,天下轰动,为了警告后人不要因为造出过神兵就骄傲自满,取名戒骄,传说戒骄一出,万刃皆不骄。
但最后戒骄短剑所属谁人无人知晓,两百年内戒骄也只出现过一次,被一杀手所用,具体细节没人知晓,仅传出紫光现、不见天的传说,世人也从这个传说中判断出戒骄短剑应是紫光环绕。
角马不停的飞奔,终于在深夜抵达孟府,妇人带着小孩儿下了马车,站在府门前徘徊许久,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此番做法是对是错。
孟府门前两位门丁看到妇人站在门外许久,并没有因为妇人穿着普通就看低一等的意思,他们见过太多以貌取人最后自取其辱的例子,礼貌的上前询问“您是购买兵器还是想要打造什么兵器,但不管购买还是打造都请您明日再来。”
“麻烦叫孟义出来,就说孟博回来了”妇人也有礼貌的回应着。
门丁一听孟博这个名字,吓得不敢怠慢,立马跑进去找管家,孟博可是孟府里非常具有传说的一个人。
“什么?我姐回来了?”深夜,孟义坐在书房中,不可思议的听着管家所说。
经过再次确认后,孟义激动的向府外走去,内心想到八年前孟博离家出走的情形,姐弟俩也有八年没有相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姐!”孟义看到孟博激动的叫到。
孟博看到孟义,神情也有些激动,但想到一会要说的事情,便将已经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平静的看着孟义。
孟义看到姐姐回来了,光顾着高兴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赶紧将姐姐带到大厅,与姐姐开始嘘寒问暖。
“父亲,可还好?”孟博打断弟弟的话问道。
一提到父亲,孟义的热情立马停了下来,当年姐姐为了那小子竟然不声不响的跟其离家出走,气的孟老爷子火冒三丈,三天闭门在房,出门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昭告天下,将孟博逐出孟家,从此不再是孟家人。”
随后孟家上下没有人再提过孟博,但私底下都纷纷议论不断,仅仅离家出走而已,为什么孟老爷会发这么大火。
“姐,你先在这坐一下,我去请父亲”虽然深夜,孟义也不得不去将孟老爷子请出来,他知道父亲是多想念自己的姐姐。
孟义刚走到父亲卧房之时,发现灯已亮,还没等他出声,孟老爷子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平静的说道“带她过来吧。”
孟义走后,房门自开,孟老爷子坐在房门正对着的位置,看着门外,会心一笑“八年了,还知道回来看看我。”
孟博刚走进后院,就看到门内坐着的父亲,同样父亲也在看着自己,孟博有些紧张的握紧了落羽的小手,门内孟老爷子看到孟博身边的小孩儿顿时没了刚刚的和蔼,脸色微沉的看着他们母子。
“爹!”孟博一进门就跪在地上,低着头深深地喊了一声,八年了,孟博最想念的人就是眼前之人,最怕的人也是眼前之人,不过这一声喊了出来,孟博心内舒服多了,毕竟是自己最亲之人。
“回来了?”
“回来了。”
“他是谁?”
“我的孩子,落羽。”
“落羽?”孟老爷子轻哼一声,“我看应该叫君落羽吧!”
听到老爷子的话,孟博和孟义都猛地抬头看向老爷子。
孟博看向老爷子是因为她内心慌张无比,没想到父亲已经早就猜到他姓君,同时也明白了,跟着他走后,父亲担心他身份被揭发,家族受牵连,所以才昭告天下。
孟义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中的姓氏,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姓君,姐姐当年竟然跟这样一个人走,那爹岂不是一直都知道.
“爹,孩儿不孝,一直自作聪明的想离家出走,不给家里带来祸患,而且还痛恨爹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将我逐出家门。”孟博猛地低下头,狠狠的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终于没有忍住,像个孩子般的边哭边说,“没顾及到您的用心良苦!爹!”
“娘!”落羽自记事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母亲哭成这样,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母亲。
“罢了,起来吧。”孟老爷子顿了顿,“他人呢,死了?失踪了?”
孟老爷子这么讲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流传着一件奇怪的事情,有关君姓的奇异事件,君姓青年一般都不会现世,一旦现世,不久后也会消失,生死不知。
“六年前落羽刚出生没多久,他就消失了。”
“那你这次回来时不想走了?”
“十天前他回来一趟。”
“什么?”孟老爷子有些失态的惊呼,“他们姓君的都躲到哪儿去了?竟然能在圣王朝的眼皮底下躲这么久!”
不管是谁听到失踪的君式还能活着回来的事情都会非常震惊,君氏被追杀几百年还没被灭干净,而且平静了这么久,肯定是要有大动作,毕竟这仇恨太大。
“躲到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能找到他,所以我将落羽送回来。”
“你知道他姓君”
“我去找他生死不知,我不能带他去。”
“那你认为我能让你去?”
“我必须去。”
孟老爷子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情,摇头叹息道“这小子从此以后就叫落羽,姓孟。”
“父亲,谢谢您。”
孟义站在旁边虽然一句未接,但能够接手孟氏家族所有事物,显然不是平常之人,通过父亲和姐姐之间的交谈,他知道姐姐怕是要去找他了,这一走,估计世上也就没有孟博这个人了。
“回房吧!”孟老爷子有些累的叹息了一声后,闭目不语。
入夜,孟博躺在床上,想着刚刚父亲说的话,更明白了父亲对她的宠溺,虽然已经八年未见,可自己在父亲心中依然如此之重,否则也不会同意落羽留在孟家,毕竟君姓一旦被发现,孟氏一族也极有可能被灭门。
“落羽,娘明天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现在外公家住一段时间,等娘办好了事情就回来接你好不好。”孟博疼爱的抱着落羽,轻轻说道。
落羽听见母亲所讲,沉默很久,低声哭了。
落羽从小聪明懂事,孟博也知道瞒不住他,唯有紧紧的抱住落羽,心中刚生出带着落羽一起的想法,就被否定,通过十天前他回来说的几句话,孟博渐渐知道君式一族现在做的事情,也相信自己能够找到他,不过这过程肯定非常艰辛,如果带着落羽,那是害了他啊。
“娘去找你爹,等找到了我们再一起过来接落羽,落羽在这里一定要听外公的话。”孟博勉强露出笑容,爱惜的和落羽说。
孟博躺在床上一夜没睡,一直盯着落羽看,似乎想把落羽的样子永远记住,生怕日后想起的时候记不起来。
天色微亮,孟博轻轻的起床,穿上早已准备好的一身黑衣,收拾好自己随身需要带的物品,从包裹里拿出一把短剑,爱惜的摸了摸,熟练的挂在腰间,她明白,自今天开始自己不再是孟博,也不在是一名妇人,他可以是一名游客,可以做一名侠客,也可以成为一名刺客。
“吱~”孟博轻轻推开房门,在关门的一瞬间,她看到落羽的身体在轻轻抽搐,强忍着上前抱住落羽的冲动,关上了房门。
孟博隔着房门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屋内的落羽说“记住,你叫落羽,你姓君但不能告诉任何人。”
“记住,除了外公和舅舅,世上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不要相信任何人。”
“记住,你父亲教你写的那个字。”
“一定要永远记住这三点,还有一点需要你自己注意,你随身带的玉佩是有灵力的,一旦它发热你就要躲起来,直到它恢复为止。”
“还有,我们爱你!”
说完这些话后,孟博强忍着眼泪,想了想没什么再嘱咐的了,转身向着陪伴自己八年的角兽走去,八年前离家出走就是这匹角兽陪伴自己,如今的情形像极了曾经,只是曾经是两个人走,如今是一个人。
刚踏出院子的时候,孟博听到一句微弱的声音。
“我也爱你!”
孟博身形微微顿了顿,骑上角兽,向府外奔去,泪湿脸颊。
孟老爷子坐在房内,与见孟博时坐的位置相同,也是坐了一夜,此时却是抬起了头看向门外,老泪纵横,自嘲的说道“从此我孟乾仲就真的没女儿了。。”
孟义遣走所有门丁,自己站在府外,看着姐姐的背景,沉默许久,朝着姐姐远走的方向重重的说道,“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