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还在紫府空间内闲逛,听墨玉麒麟讲它那悲催的故事。
而整个宋氏家族却并不平静,宋无忌被宋景揍成了猪头,还踢碎了下体,虽说宋家有各种灵药,但也不能保证宋无忌就一定不残废。
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宋清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在宋家的承安大殿内,数千名的核心家族成员聚集在一起。
族长宋武成坐在殿首的靠山椅上,宋家所有化元期的族人分列两旁而坐。其他族人则在更远的地方。
在宋武成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放着四个蒲团,端坐着四位长老,宋家共有八个胎息期修为的长老,每当家族会议都会有四位出席。不过他们不参与决策,甚至不发表意见,只是如同泥塑的一般盘坐着闭目养神。
这个规矩是是宋家的那位唯一的元神期太上长老定下来的,究其原因还是为了让族长、堂主等人在处理族内事物的时候更公正。宋家族内不禁争斗,宋家四堂争抢起家族资源来也是不留余地。不过这些都只能算是家族锻炼后辈的手段,不能倾轧太过,免得伤了根本。
四位长老虽然大多数时候不说话,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但如果族人的争斗越过底线,造成大规模的损伤,出了有伤宋家根本的事,还是会出手阻止的。
宋武成的气色并不好,脸有些蜡黄,所有的靖安城人都知道,已经化元大圆满境界的宋武成冲击胎息境界失败,受了内伤,时常咳血。也正因为出身南堂的宋武成的受伤,才让西堂宋清风、宋无忌父子嚣张起来。
自从宋景的父亲宋河山出了事下落不明,也同时折损了很多东堂子弟,所以至今东堂人才凋零,元气未复。在座的几十个化元期族人中,宋堂只有三四人,大多是其他三堂的人,所以东堂影响力最小。
剩下三堂之中,北堂中人化元期族人又是最少的,算上堂主宋雨来也不过九人。而南堂和西堂的人却平分秋色,两边都是十几人。自从宋武成受伤后,族长宝座便有些不稳,西堂的宋清风已经蠢蠢欲动。
这次家族大会是原本就定好的,主要目的是西堂宋清风父子为谋夺宋景的本命法宝天河九篆而推动的,只是前天宋无忌被宋景揍成了猪头,又重伤了下体,宋清风气得不轻,为了替儿子报仇,才又施加压力,让大会提前了。
不过宋武成心里明白,这次家族大会与其说是宋清风父子夺取宋景的本命法宝而推动,倒不如说是西堂的人原本想借此立威,一涨声势,只是现在宋无忌被宋景打伤,情况稍有不同了而已。
“倒不是我自私,只是这宋景贤侄受伤之后,经脉受损,已成废人,那天箓九篆在他体内无甚作用,倒是我儿无忌已进入凝体期,其修行天赋在家族新生代内堪称第一,那天箓九篆给他将会如虎添翼,这样才能跟东方、封、沙、傲四家竞争,为了家族利益,只能委屈景儿贤侄了。”宋清风手捻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一点都看不出因为儿子被打而愤怒的模样,相反却是显得很淡定,而且闭口不谈自己儿子被打的事,只说家族利益。
“好一个为了家族利益,宋清风你好不知羞耻,说什么家族利益,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是想给自己儿子报仇,那天河九篆是宋景的本命物,心神相连,本命物被夺,伤及神魂,不死也要变成痴呆,想我们东堂宋河山族长为家族出力之多,在座的诸位谁能赶得上,现在他不在了,你们就想谋夺他儿子的本命法宝,害他儿子性命。宋清风,你连这等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良心是给狗吃了?”说话的是东堂中现在修为最高的宋天雷,这宋天雷向来脾气火爆,说话直接。
而宋清风却一向以老谋深算著称,自己儿子被打伤,心里自然记恨宋景,不过此次大会他却并不只是为了报仇,而是志在得到天河九篆。
在宋清风看来,宋景经脉残破,都成了废人了,竟然还能把自己儿子打伤,可见是借助了天河九篆的力量。有了这种了解,这让他对天河九篆更加垂涎。
虽然心里千般谋算,不过他心性阴沉。此时听到宋天雷的喝骂,依然表现的一付问心无愧却被人误解的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并不辩解。
“宋天雷,你说的什么话,我大哥明明是为了家族利益,你怎么血口喷人,所谓举贤不避亲,我无忌侄儿的天资修为,年轻一代谁能比的过,那天河九篆不给他给谁,至于那宋景,竟然不自量力去与那东方夜龙争斗,被人打伤了也是活该,家族没有追究他丢我宋家脸面的罪过,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西堂宋无忌的叔叔宋明月开口说道。
这时东堂这边又站起一人来,骂道:“宋明月,你说的什么鬼话,简直狗屁不通,我宋家儿郎敢于接受比自己修为高的人的挑战,虽败犹荣,就只这份胆魄,就值得家族嘉奖,难道你想让宋景像你一样做个缩头乌龟?那才是有损我宋家脸面呢,宋景贤侄为家族荣誉而受伤,家族不仅不加以保护,还想致他于死地,这是什么道理。”
这人是宋天雷的弟弟宋洪阳,也是个刚烈性子,向来桀骜不驯,对宋明月丝毫不留情面,他冷笑一声又说道:“说什么自家侄子天赋高,那宋无忌还不是被现在只有引气期的宋景打成了猪头,这样的宋家年轻代第一人,也委实可笑。”
“宋洪阳,你不要胡搅蛮缠,那宋景本身已经残废,他能打伤无忌侄儿,还不是全靠天河九篆的力量,要是我家无忌侄儿得到天河九篆,只怕会比现在的宋景强出百倍万倍,再说那宋景借助外物就敢欺压同族兄长,而且出手狠辣,把我无忌侄儿打成重伤,家族理应给予惩戒教训,收回其本命法宝理所应当。”
“呸,宋明月,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宋景为何打伤宋无忌,你别说不知道,说出来我都替他羞耻,竟然强抢自己同族兄弟的侍妾,可见其是何等卑劣无耻。要说惩戒,家族更应该惩戒那宋无忌。再者,你怎么知道宋景贤侄不会另有机缘,修复了经脉,养好身体,为家族效力。”
“笑话,那经脉是那么好恢复的,要是……”
宋武成听着西堂和东堂的争吵,皱了皱眉,摆了摆手,高声道:“不要吵了,你们都坐下,在后辈弟子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接着又转头看向北堂的宋雨来,开口问道:“雨来贤弟,这件事你怎么看,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宋雨来这人身材胖大,长着一副和善的笑脸,外表看着无害和善,但却心思敏捷,此时他呵呵笑道:“在我看来,清风兄说的很有道理,这天河九篆在无忌贤侄手中更能为家族出力,不过,东堂诸位贤弟说的也不错,宋景毕竟是上代族长嫡子,应该加以保护。最起码家族也应该保障他的性命安全嘛。”
宋武成听了宋雨来的话后沉吟不语,这宋雨来一向油滑,从不开口得罪人,指望他站队支持一方,决难办到,这件事上,宋雨来貌似保持了他一如既往的和事老儿风格。
不过宋武成还是听出了不对,宋雨来虽然看似两边都认可,不过实质上还是支持宋无忌得到天河九篆的,出身西堂的宋无忌得到天河九篆的话,现在看着不显,将来必定使西堂实力大增,而宋雨来这个老狐狸竟然不反对还成人之美,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看来北堂已经转而支持西堂,要不然宋清风等人不会贸然提出夺宝之事的,如果此事东堂、南堂、北堂都反对,西堂的盘算自然无法成功,但现在有了北堂的支持,可就大不一样了。
宋武成暗暗心惊的同时,也自知自从冲关失败,身体受伤,这族长的宝座便有些不稳,他虽有心支持东堂反驳西堂,但是无奈东堂势力太弱,他要想巩固族长的宝座还得借助北堂的力量才行,看当前的情势,宋雨来应该还没有完全和西堂联合,宋武成觉得只要自己以后将养好身体,必能够说服北堂重新支持自己,当下最好是避其锋芒,暂不能使矛盾激化,让北堂站队。
想到这里,宋武成点头道:“雨来贤弟说的是老成持重之言,为家族利益而计,那天河九篆应该给无忌贤侄,不过也不能委屈了宋景侄儿,最起码也得保他性命无忧才行,只是不知宋景贤侄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这宋武成的最后一句话确是问向堂下的余神女的,其实之前他已经看过宋景的伤势,知道宋景性命垂危,作为族长,心里自然也很惋惜。现在事关决断,虽然已经知道情况,也还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一遍的。
此刻的余神女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安静的坐在属于东堂的一群弟子中,她一个新妇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所以自始至终都只看着堂上诸位化元期长辈争论。
东堂的长辈在之前时常问询宋景的情况,对他们也颇多照顾,无奈东堂势力弱小,难起什么作用。
而此时的宋景就坐在余神女旁边的轮椅上,双目紧闭,一付昏迷的样子。旁边家族弟子看到这位前新生代第一人现在的模样,大都叹气,很是不忍。
“族长,我家夫君原本就身受重伤,起初已有好转,不过那日里在一春园遇到宋无忌,那宋无忌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刺激到了我家夫君,使得夫君大口吐血昏迷,至今未醒,那天河九篆本是夫君的本命法宝,若是被夺,必定危及性命,还望族长保全,而族中小人趁人之危,欲加害夫君,以夺取天河九篆,心胸险恶,更求族长及诸位长辈主持公道。”余神女说着说着,便双眼见红,泪水滴落,她这些天苦思对策却毫无办法,想及自己未来的境遇更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