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并没有到过乌兰山,不过对南方的丛林环境早就相当熟悉了,现在又是夏秋季节,要找些食物回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小心翼翼地在林子里寻觅着,尽可能不要弄出动静,以免被蓝军发现。对付侦察营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这个李毅龙,飞鸟在训练中提过他好几次,绝不是省油的灯。有一次越南的一支特工队连续偷袭了我方的几个哨所,他们安排在前面试探的人都穿着我们的服装,能说流利的汉语,并且了解我们驻防部队的番号,在哨兵没有戒备或者还来不及反应时,突然用冷兵器发动袭击,下手极为狠辣,基本上都是一招致命。后来查明,他们的目的是要袭扰我们的团指挥部。不过,中途被临时换防过来的李毅龙的侦察连给撞上了,敌人并不知道这个临时换防的连队,很快就露出了马脚,经过一番激战,剩下的8个越南特工逃进了丛林。李毅龙带着侦察连一路紧追不舍,越南特工队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作战手段亦十分凶残,在逃跑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出现俘虏,他们甚至会打死自己的重伤员。这8个越南特工逃入丛林后,立即分散行动,以增加追击难度。但是李毅龙早料到敌人会有这一招,当即指挥以分散对分散,把侦察连以排为单位,分路追击,最后硬是把敌人逼入了一条狭长的山沟包围起来。在劝降无果后,李毅龙先命令用一门78式82毫米无后坐力炮轰了一炮,这种炮精度很高,威力也大,可以当做狙击炮。趁着硝烟未散,侦察连一起冲了上去,当场击毙5人,重伤3人全被活捉。
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就凭我们这样一个小分队,要端掉他早有戒备的指挥所,用虎口拔牙来形容都觉得不够。但是,这就是组建特种部队的目的,很多看上去难度极大或者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特种部队都要用非同寻常的思维能力和超一流的行动能力去完成。对手越强,我们也越兴奋,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体现我们的水准。
危险很快就来了,但不是来自于蓝军,而是一条拳头粗细,身长1米有余的毒蛇。这种蛇我认识,当地人叫它“竹叶青”,攻击力强,速度极快。因为它的皮肤颜色跟竹子的颜色很接近,所以一般都是出现在竹林中。我原来也在丛林训练时见过这种蛇,可是像这么大的“竹叶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家伙正吐着信子,昂首盯着我,随时可能对我发起攻击。我想刚才可能是无意间招惹到了它,幸好没有被它偷袭,不然任务没完成,先被一条蛇给放倒了,那就就糗大了,估计都可以上训练营的头条新闻了。
既然被我发现了,就成了一件大大的美事。我心里一阵窃喜,看来叶思雨确实有口福,能碰到如此美味,我们一天的口粮就靠它来解决了。就在我暗自高兴的时候,那条“竹叶青”显然是没有耐性了,身子顺着树干一滑,随即箭一般地向我冲过来。我早有防备,就等着它主动攻击,就在它快到跟前时,我猛地一闪身,同时迅疾出手,准确地抓住了它的尾巴,我顺势提起它在空中猛甩几下,刚才还凶狠无比的“竹叶青”便瘫软地垂下了头,任由摆布了。这一招擒蛇的本事我从小就会了,只不过是到了训练营之后手法更加娴熟了而已。我把蛇收好,四下观察了一下,看到了一树野果子,心想:这下齐活了。
南方的丛林中有很很多野果树,不过不是每一种都可以吃的,有一些还有剧毒,所以辨别能食用的野果种类也曾是我们的一项课程。我看到的这一树野果子当地人叫鸡爪梨,很甜,还能泡酒,据说可以强身健体。
这棵树很大,枝叶也很浓密,为了不闹出太大动静,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刚摘了几个果子放进背包,就感觉到不远的林子中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我从动静的大小和节奏判断了一下,不像是动物经过,应该至少有4、5个人,看来蓝军的侦察兵已经来了。这些家伙行动的确迅速,我只能祈祷他们不是发现了这边有什么动静才过来的。不管怎么说,短时间内我是不可能把食物送到叶思雨那里去了,因为如果我现在贸然回去,极有可能会暴露目标,我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我藏身在浓密的枝叶中,密切关注着那几个人的动静,只见他们时而分散,时而又会聚集,依稀还能看到有人放下电台在呼叫着什么,应该是一个行动小组。从他们的行动方式来判断,应该不是故意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只是这个方向正好是他们的搜索范围。
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了,就连他们彼此说话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了。
“这些家伙都是属猴的吧,怎么搜了这么久,毛都没见一个?”其中一个人发着牢骚。
“就算他们是属猴的,也要拔掉他们一身毛。营长运筹帷幄,早就布好了口袋等着他们钻了,就算是抓不着他们,他们也绝不可能弄掉咱们的指挥部。这场演习还没开始就已经有结果了,没啥意思,不如再到前线去真刀真枪跟敌人干一场。”另外一个兵回答道。
“也别太大意了,营长说红军那个队长原来是他的老部下,还是有点本事的,听说2号山洞那边已经发现了动静,还是小心点好。”又一个人插了一句。
没有人再说话,陆续经过我藏身的树下走了过去。我没敢动,因为我很快发现他们的后面还有人在活动。难道这个李毅龙真的把他侦察营的几百号人都撒出来了吗?真是人多好办事啊。看来他是还想用分散对分散的战术把我们也给逼出来,可惜我们可不是那几个狼狈逃窜的越南特工,他这一招估计太不管用。
南国的阳光还是挺管用的,经过了这一段时间,我身上的衣服居然也干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心里最牵挂的还是躲在水帘洞中的叶思雨,洞里面那么潮湿,凉飕飕的,叶思雨浑身都湿透了,又没有干柴生火,再加上把干粮也给弄丢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得住。
我周围一直有蓝军的搜索队在活动,甚至已经有人在不远处的空地在做晚上宿营的准备了。看来要安全返回水帘洞,只能等到天黑下来再说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等到了夕阳西下,我才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这一段时间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我满脑子都是叶思雨焦急等待的神情,和她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情景。如果她真的有点什么事,别说飞鸟饶不过我,我自己更是不能原谅自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男人?
远远的看到蓝军的搜索小组点起了篝火,他们已经在生火做饭,准备宿营了,但是还是不停地有人在四下巡逻着。
天终于慢慢地黑了,我也急不可待了。
我找准了机会,悄悄从树上爬了下来,四下观察一遍,没发现什么情况。于是把蛇和果子都放在背包里扎紧了,又找到了那段事先早就物色好的干枯木头,悄悄移动到了溪水边。天黑了,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我不想等一下到了洞里又穿湿衣服,于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跟背包绑在一起,只剩了条裤衩。我把干木头和背包举起来,朝着瀑布浮水过去。待接近瀑布时,我把木头和背包用力往里一扔,身体也跟着快速冲了进去。
借着一点微弱的光,我感觉到叶思雨就在站在洞口,我不知道她是听到动静刚刚走过来还是已经站在这里等了很久,不过从她急促的呼吸可以判断,她对我的到来还是显得有些激动的。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慌忙把衣服慌乱地穿到了身上。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叶思雨兴奋地说道。
能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盼着自己回来,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而我这时候却是满心的歉疚:“你等急了吧?是不是饿了?”
“没事,你能安全回来就好了。”叶思雨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和我一起吧干木头和背包搬到了我们先前休息的地方。这时我才发现,叶思雨用枪架在地上,把我铺在地上的那件衣服晾在上面。叶思雨连忙把那件衣服拿起来,披在了我的身上。
一股暖流,从我心里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