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晴,郝晴,我怎么看这个名怎么感觉不舒服。”祁鑫坐在出租车的副驾上,嘴里一直不停的叨念着。
“人家结婚,你管名字舒不舒服,孙然觉得舒服不就行。”苏桐没好气的说,周暮一言不发的,头倚着窗户,一遍遍看着请柬上的文字,想烦了,也会抬头看看窗外。苏桐和祁鑫不停的胡吹海捧着,但眼睛总时不时的瞄向周暮那边。而梓瑶就是带着耳机听着歌,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出租车缓慢的经过了饭店大门搭起的彩虹桥。周暮把请柬对折,塞进了西装里面的口袋。肖潇和曹寅早就到了,肖潇倚着车抽着烟,阳光照得她有些通透。曹寅在不远的旁边和几个大学时别的班的同学攀谈着,脸上堆满了笑容。
“非得开什么车,也不跟随着中央的脚步。”祁鑫一脸的嫌弃,对肖潇说道。肖潇翻了个白眼,“嗖”的一下把手中的烟弹了出去。
“好久不见。”肖潇刚把曹寅招呼回来,孙然已经走到了几个人面前。
周暮站在靠后的位置,尽量避开孙然的目光。但身处靠后的位置给了周暮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打探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一身利落的黑色西服搭配着洁白有些耀眼的衬衣,棱角分明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尖锐。孙然的眼镜比起周暮印象当中更加空洞和深邃,而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笑也只是稍微歪了歪嘴。周暮有些意外,对他而言,孙然是绝不会主动跟别人打招呼的。
“周暮。”孙然浑厚的声音涌进了周暮的耳朵。
“新婚快乐。”孙然突然的开口让周暮有些措手不及,他紧张的回了一句,自己都能听见这四个字剧烈的颤抖。
空气就在这瞬间凝结了,孙然笑了笑,站在中间,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围绕着,彼此各怀心事,各自沉默。这就是七个人再见面的情景,周暮万万没想到。
“然哥,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新娘子吗?”梓瑶似乎一心打破着不合时宜的沉默,而她也用了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
孙然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向着站在酒店门口一席白纱的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而那个姑娘笑的很开心,快步走下了楼梯,来到几个人中间。
“郝晴,”孙然牵过姑娘的手,接着就介绍起了周暮他们。“曹寅、肖潇。”孙然刚说完,肖潇就接了一句“我们俩是大学里的模范情侣。”曹寅幸福的笑,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嫌弃和鄙视。“祁鑫、祁梓瑶。”孙然指了指两人,周暮咽了口吐沫,准备被介绍,可等来的一句是“这是苏桐,那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
郝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暮涨红了脸,愤怒的看着并没有看他的孙然。
“周暮,我知道你,孙然总说起你,说起好多你俩的事。”郝晴温柔干净的声音像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周暮刚刚燃起的怒火。
周暮刚要说什么就被苏桐一句“孙然肯定还有关于他俩的事没跟你说呢。”打断了。
孙然几乎是在这句话说出的同时猛烈的转过头来的,看得出,他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显露了出来。他攥着拳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孙然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而苏桐满脸戏谑的看着一步之隔的孙然,精致的妆容也遮盖住了苏桐的内心。周暮真的慌了,他用手拉了拉身前的苏桐,并且用眼神质问着她“你在干嘛”。郝晴发现孙然握着自己手的手有些用力,她感到了一阵疼痛,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孙然,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祁鑫挡住了想上前一步打破尴尬的,满脸焦急的梓瑶,两个眸子看着梓瑶,轻轻的摇头,而梓瑶的眼镜似乎在诉说着乞求。肖潇不屑的笑着,熟练的点上一颗烟,身边的曹寅不知所措的看着肖潇,而肖潇挑了挑眉毛,表示我早就预料到了。
周暮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一个开场,或者说,他忽视了太多。因为刘墨的原因让他几乎没了别的脑细胞来思考本来就充满异常的杳无音讯后的再相见和突如其来的婚礼,还有本不应该出现的一些人。
“孙然,你在这干嘛呢,不和媳妇去门口迎接客人。”孙然爸爸的呵斥让周暮长长舒了口气,孙然猛地转身,冷哼了一声牵着郝晴走向了酒店门口。
“什么废话也别说,我也不想听。”周暮刚要说什么就被苏桐一句话活生生的噎了回去。周暮自嘲的笑,苏桐跟肖潇要了颗烟跑到一边,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祁鑫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梓瑶,梓瑶点头表示了解,紧接着就挽过周暮,拽着他往酒店方向走去。而曹寅也看了看肖潇表示询问,得到肯定答复后,紧随着两人往酒店方向走过去,而肖潇回头看了看比着“你们先过去”口型的祁鑫和背对着自己的苏桐。
“何苦这样。”祁鑫停在了苏桐的身后,用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他能感到苏桐身体剧烈的颤抖,随之而来的就是低声但猛烈的抽泣。
每一次的抽泣声都似乎是苏桐身上的每一寸苦难,而这苦难又如针刺一般坠入她的身体,无以言表,又无法叫别人一同分担。她只有一次次的练就着忍耐,让这些苦难在血液中游走,把身体摧毁的支离破碎,但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美丽。
祁鑫把苏桐揽入了怀中,面对这些,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但他们不知道周暮因为担心和剧烈的不安还是回了头,而孙然也在迎完一波宾客之后扭头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