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文清出去以后,又和弟子们商议了一番之后的比试如何如何,又有那些不足之处,看着弟子们一一改过之后,已是将近黄昏,这才离开回到院子里。进了门,想着又要收到女儿的热烈拥抱了,却迟迟不闻动静,院子里只闻得稀稀疏疏小鸟雀的叫声,角落里的花草也没有被糟蹋,觉得蹊跷,赶忙进了里屋,看到豆豆还在安睡,心里顿时镇定了许多,上前走到豆豆的旁边,捏了捏肉脸,却不见有反应。便道:“豆豆,起床吃饭了,别装了,爹爹都发现了。”
哈口气,伸手挠痒痒,豆豆最经不住痒,尤其是肚子,肯定装不下去了。挠了一下,却见豆豆眼皮动都不动,身子依旧是安安稳稳地躺着。发觉不对劲,伸手去探鼻息,好在没有异常,立即出去喊人去叫大夫,自己则回到屋子里。
伸手把豆豆额头的碎发拂去,却在碰到额角那块青斑时,感到有些发烫,又细细摸了一遍豆豆的脸,奇怪的是,其他地方温度都很正常。出去拧了一把手帕,回来覆在额头上,把被子边角掖了掖,便坐在旁边发着呆。时不时又把手帕拿出去重新弄凉。
天完全黑了,才有一个约摸五十多岁的老头拎着医箱匆忙进来。看到屋子里仅两张太师椅,其中一张坐着一位约摸三十来岁的人,便知是李文清,刚要见过,却被阻止了。
李文清见大夫来了,赶忙带人到豆豆旁边,不及说话,坐下就把住豆豆手腕,只是把完脉,那大夫心中越来越疑惑,起身道:“在下技艺着实不精,不能得知贵子疾患。”
李文清忙道:“大夫可否再给看看这孩子头上的青斑,为何一直发烫。”伸手拨开头发,青斑显露,大夫用指尖触摸,思索一番道:“这也奇了,孩子脉息平稳,并无异常。他之前可有异样?”
“不曾有,今天带他出去还很好,玩的很开心,过了响午回来吃了一碗牛乳就睡到现在…牛乳,大夫,您看看这牛乳,是不是,出了问题?”反应过来,赶紧拉着人往外走,出去看时,那装了牛乳的茶碗还搁着。
大夫上前拿起碗,细细看了一番,又从箱子里拿出银针,探了探,举起到眼前细看时,却见刚刚碰过牛乳的地方有些发黑,李文清自是注意到了,满心的怒火来不及发作,几乎是飞奔回到豆豆身边抱起豆豆,小小身子软绵绵毫无反应。
整间屋子只听得李文清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额头青筋爆起,几乎是吼道:“大夫快来。”
那大夫吓得不轻,手中银针都掉了,不敢磨叽就进来了,腿都软了。
李文清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之前说孩子脉息平稳是怎么回事。”
大夫道:“如果你相信在下的医术,这孩子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昏迷了而已,药也不必吃了,明天早上基本上就醒了。”
李文清把豆豆紧紧抱在怀里,道:“我信你,只是明天孩子如果没有醒来,你也不用当大夫了,我自会叫人去拆了你的诊所。今天晚上就劳烦您留下了。”
大夫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听了只道:“是是是。”
是夜,整个大会的人都睡了,只有李文清的屋子里还点着灯,火光摇曳里,有一个身影还在忙碌着。李文清把手帕时不时弄凉,敷在豆豆头上,时不时又掖一掖被子角儿,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事要做,就坐在床上盯着豆豆发呆。
如此,度过了一夜。
天刚微微亮,大夫就起身过来了。两人一起照顾豆豆,并无过多言语。
李文清心里比谁都急,却顾着照顾豆豆,没有显露出来,大夫也急,怕被李文清记恨。
不知又过了多久,大夫正在给豆豆擦脸,隐隐听到豆豆的嘴里像是发出了声音,连忙俯身去听,却是要水:“爹爹,水。”
大夫一把年纪也是激动地不行,冲着门外就喊:“老弟快来,孩子醒了。”
李文清正在洗帕子,听到也忘了拧,拎着湿漉漉的就跑了进来,抱起豆豆听是要水,又跑出去倒了碗水进来,扶起豆豆,把碗递到豆豆嘴边。
喝了几口水,豆豆逐渐清醒过来,扭头看时,除了爹爹,还有一个生了白发的老头。有些不知所措。
李文清见醒过来了,起身握着大夫的手道:“实在小弟鲁莽了,有些冒犯,还望原谅。”大夫哪敢说什么,只道无关,又道:“孩子虽然没有大碍,可是毕竟吃了些带毒的东西,我给开一剂解毒的药,再加一副补的药,每日煎了给他服下,不多时应该就大好了。”
李文清道:“多谢多谢。”那大夫开了方子后就要走了,李文清还要留,大夫道:“我出来一宿未归,内人该要担心了,再者,老弟这回不会来拆了我的诊所吧?”
李文清有些尴尬,忙道:“不会不会,感激还来不及呢,昨日鲁莽言语还请海涵。只是还要照顾小女,就不多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