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天大陆,北落区域,凤城。
凤城的三大家族之一,钟家的柴房内,尘土飞扬。
尘土之下,几堆柴火压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紧闭着双眼,脸上满是脏兮兮的污垢,头发乱糟糟的几乎不能见人。
但,即便如此,少女的薄唇,细眉,小巧却高挺的鼻梁,都在昭示着她如若干净,会有怎样一番清秀美好的面容。
空中的尘土落下,少女咳嗽了两声,睫毛颤颤,似乎下一秒就会醒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嚣张的女声:“过去,把门给我打开!”
“是,小姐。”一个男声恭敬回道。
紧接着,腐朽的柴房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上面的木屑掉了不少下来,之后被人一把推开。
一个大汉站在门口,向后侧方迈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身材火辣,面容明亮动人,但若仔细看,就不难发现,她脸上涂满了灵天大陆最新品种的胭脂水粉,而水粉下的皮肤,略显粗糙。
大汉恭敬的对红衣女子道:“开了,小姐。”
原来,这红衣女子,就是钟家的大小姐,钟骄月。
钟骄月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鞭子被她抽出的瞬间,鞭身燃起了熊熊烈火。
她精确的向柴房里抽了两下,火鞭燃尽了尘埃,露出清晰的柴房内情景。
钟骄月看到被柴火压在底下的少女,嘴角一挑,露出满意的笑容:“干得不错。只是……她那张脸,怎么没划花?是因为这个凤城第一美人,让你看得不忍下手?!”
钟骄月横眉竖眼,不满的看向大汉,周身灵力凝固成红光,仿佛就要爆发出来。
大汉只是个普通人,钟骄月却已经开始修炼,甚至到了魂心境第二层。
大汉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连忙解释:“不不,她怎么会是凤城第一美人,一个没长熟的小丫头片子而已,小姐你才是第一美。我要划画她的时候,老爷突然下了命令,我才没做。如果小姐想让我划花她的脸,我现在就去做!”
大汉又看了看柴房里的少女。
虽然她洗干净的时候,确实让人感觉充满灵气,让人心动,但如果他不执行钟骄月的命令,那他的命都没了。
和心动比,还是命重要。
钟骄月满意的点点头,对大汉安抚道:“其实我也知道,她虽然没长大,但脸还不错。本来我想把她赏赐给你做个小妾,可惜城主府要人,咱们不能不给。”
钟骄月说完,昂起头道:“把她给我拖出来!”
大汉连忙进去,拉起少女的手,将她从柴火下面拖出来,一直拖到门外。
地上满是柴火屑,少女被拖这一路,身上立刻被划出很多口子,满身都是鲜血。
她被疼醒了,慢慢睁开眼睛。
在她睁眼的一瞬间,仿佛有红光从她眼中闪过,然而那只是一刹那的事情,等她完全睁开眼时,露出的神色却是呆傻和迷茫。
但随着她如星的眼睛睁开,她整个人,却好像变得生动有灵气起来,即便——她其实是个傻子。
“钟年年,你感觉如何?”钟骄月抿着唇笑了,蹲下身,用鞭子戳了戳她的身子。
少女——钟年年,呆呆的看着钟骄月,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光:“姐姐……疼……”
“谁是你姐姐!”钟骄月连忙跳了起来,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
钟年年不解的看着钟骄月,明明就是姐姐,怎么不是了呢?
钟骄月插着腰道:“我是钟家本家的小姐,你只是个分家的傻子,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
钟年年眨眨眼,完全不能理解钟骄月的话。
钟骄月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盒子里有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这是她从她爹那里讨来的毒药。
她蹲下身,柔声对钟年年道:“来,吃了它,你就不疼了。”
钟年年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一会变一个样,但她还是乖乖张了嘴。
钟骄月将毒药塞在她嘴里,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
钟骄月本来是个弃婴,被钟年年的爹捡了过去,并养大。钟年年是在她六岁是出生的,她觉得自己以前过得本来还算不错,但后来钟年年却出生了,钟年年的出生,简直是给她的噩梦。
她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钟年年夺走了。
因为钟年年是个傻子,所以爹娘都多关照她一点。
原本,这没什么。
可哪知,钟年年越长大越漂亮,她平时陪这个傻子下山,每次公子哥看上的都是她!
钟骄月想到这里,还是很不舒服的握起了手。
不过好在,她钟骄月原来是本家的孩子,只是被一个小妾使坏,才遗弃了。
现在她被找回来了,成了大小姐,终于能出一口气了。
这个时候,钟年年开始毒发了,疼得满地打滚。
钟骄月看着这一幕,越笑越开心,她挥了挥手,道:“行了,找人给城主府送过去吧,城主府要的是给魔头的祭品,她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大汉恭恭敬敬道:“是!”
等钟骄月没了身影,他才抱起来已经没气的钟年年。
大汉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另外一个随从,忍不住问:“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她虽然傻,也没犯什么错啊?”
大汉道:“钟家一直阳盛阴衰,这次城主府要去对付魔头,需要先把魔头吸引过来。但能用祭祀吸引魔头,需要的都是童女。而钟家为了讨好咱们城主府,决定要献出一个人祭祀。”
大汉撇撇嘴,露出不屑的眼神,继续说:“但肯定不能用咱刚找回来的大小姐做祭品啊,大小姐的前妹妹,这个傻子,又碍眼,又只有爹照顾,人单势薄的,当然就用她了。”
大汉说着,将钟年年的尸体扛到了身上,他侧眼看了看钟年年的脸,继续道:“她长了那么一张好脸,真是可惜了。不过别乱说了,人多耳杂,咱们下人,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
那个随从连连点头,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们两个人向前走去,还没走两步,天突然暗了下来,狂风四起,刮得两人都站不住。
大汉奇怪的道:“怎么突然黑……”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旁边一声尖叫,他一回头,就见那随从的头已经没了,血喷得老高。
大汉吓得连连后退,就在这时,他面前出现一团黑雾,黑雾里缓缓走出一个男子。
那个人穿着黑衣,带着黑色斗篷帽,只露出了一个弧度完美的下巴。
大汉突然感觉连心都不能跳了,吓得哇哇乱叫,扔了钟年年就跑。
黑衣男子突然消失不见,下一瞬间出现在了钟年年向下落的地方,伸手接住了她。
他看着钟年年狼狈的样子,冷冷吐出两个字:“该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汉的脖子处突然出现一道黑光,只一瞬,大汉就脖子和身体分家了。
黑衣男子身前又出现一团黑雾,他抱着钟年年,优雅的迈进雾中,从头到尾,他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钟年年。
遮天蔽日的黑暗消失了,大汉和随从的尸体也没了。
周围一片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