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成大喝一声:“快说,废什么话!”
何莫吓了一跳,只好硬着头皮道:“十有八九是彩云城。”
“理由?”马云成继续追问。
“彩云城地处要道,城中又地广人稀,向来受外地客商青睐,被视为货物中转最便利之地。今年中原粮食丰收,不少人为了卖出个好价钱,便蜂拥地带着马队向北而来,而彩云城往往是第一站,阵势闹得这么大,萨丹人如何不会觊觎。”何莫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就这么肯定?”马云成好像有些怀疑。
何莫觉得自己的底漏得有些多了,决定收回来些,道:“漠云城情况类似,也极可能成为被攻打的对象。”
马云成点了点头。
等巡防回来,马将军立刻召集各营将领,专门讨论彩云城之事。
众人皆对萨丹出兵一事表示不可置信,有人道:“咱们的探子出去后,未听到任何消息,此事怕是空穴来风吧!”
还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萨丹迟早会出兵,但是要说这短短几日便能打过来,未免有此仓促,不像萨丹人那种排兵布阵的风格。”
马云成见四下议论纷纷,下意识地瞧了瞧何莫那边,没想到那小子此刻一副心不在焉模样,竟在瞧着帐顶发呆。
马云成故意大叫了声:“何莫将军,你不是坚持认为,萨丹不日将进攻彩云城吗?”
正在脑子放空的何莫突然被人点名,吓得一怔,赶紧起身,道:“末将在!”
马云成又问了遍:“萨丹这回盯上彩云城之事,你有何理由说服众位同僚?”
何莫回道:“只是猜测,也并无实据。
马云成一时气结,这小子对着自己说的时候头头是道,当着众人的面倒蔫了。
此时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何莫能感觉到无数把不屑的眼刀向他身上射来。
这时一个校尉站了出来,抱拳道:“将军,末将以为,何将军的猜测极有道理,萨丹人已有多日未发兵西北诸城,极可能在酝酿什么动作,末将建议宁可早做好准备,也好过措手不及,在此恳请将军准许,末将请命,亲自带兵前往增援彩云城。”
马云成总算找着了个台阶,只是这上前请命的不是他属意的何莫,而是徐卫,很让他有些不快。
何莫瞧着徐卫上去了,心道:“没想到这份功劳让你小子摊上了,算了,就当做大舅子送你的大礼吧!”
马云成看了看徐卫,又瞅瞅旁边的何莫,道:“徐校尉行事颇有见地,这样,此次萨丹何时派兵、会派多少人我方尚一无所知,为保谨慎,便由何莫将军带兵,徐卫校尉任先锋,你俩需精诚合作,务必一举歼灭来敌!”
何莫赶紧上前,道:“末将得令,定不辱命!”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完全另一种想法:“马将军,我就是来混一遭,可没想背着一身战功回京,您这么客气,让我情何以堪啊!”
军命难违,何莫再不甘心,也不得不与徐卫一起,连夜带着五千兵马前往彩云城。
很怜惜彩云城大门洞开将他们迎了进来。何莫一到,便让人安营扎寨,又吩咐徐卫道:“你先安排着,我累了一宿,可得先睡一会!”
徐卫也没说话,自去忙了。
等何莫醒过来了,又让人上了饭,吃饱喝足之后,才想到要出去看看。
此时已至下午,天冷黑得早,外头已有些灰蒙蒙的。
何莫先到营房四周瞧了瞧,见伙夫们正做着饭,而其余人等都在操练。何莫心中倒很些佩服徐卫的治军严谨。
何莫正散着步时,前面走过来了彩云城的守备。何莫笑着对他拱拱手,又和他一起爬上城楼,而此时的徐卫已在城头上巡视了好几遍,更有哨兵在严阵以待。
徐卫见何莫过来了,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军礼,又对着守备点了点头,三人便讨论了一会守城安排。等守备走了,何莫叫上徐卫,两人一起爬到了城楼最高处。
徐卫笑问:“你对此处倒是很熟,以前来过?”
何莫道:“我天生聪明绝顶,不用太敬仰我!”
徐卫作势要踹何莫,被何莫一下子躲开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何莫突然问道:“徐卫,为什么你要主动请命来这里。”
徐卫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从小到大,我就是觉得特别相信你的话。”
何莫瞥了他一眼,道:“我若跟你说,你以后会杀了我,你也信?”
徐卫睁大眼睛瞧着何莫,问:“你说的是真的?”说着便要从腰间拔刀相向,何莫见他这架势,笑嘻嘻地赶紧往旁边闪,口中喊道:“兄弟,手下留情!”然后跟有老虎在后面追似的,飞快地跑下了城楼。
很快天便黑透了,军营里也开起了饭,何莫刚吃过也不饿,便跑到一处无人之地练了趟拳脚,等全身出了汗,才转身回营帐。
这时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雨,何莫开始并未在意,走了没几步突然一激灵,竟想起那一回萨丹不就是在这样的小雨天对彩云城发动进攻的吗?而要不是自己当日正好在城楼上巡防,就差点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何莫大吼一声:“来人!”
马上有传令兵跑上前,何莫道:“立刻集结所有人马,一千先锋营上城楼,一千先锋营守城门,另派一千步兵营到城市各家去搜,有长得萨丹人模样的立刻捆了,不要怕绑错了,但绝不能放过一个奸细。其余人拉好战马,就地待命。现在就去传!”
那些当兵的刚还在吃饭,突然就被打断,一时也有些不解,不过好在都明白军令如山,立马整装排队,不一会功夫便都就位了。
此刻徐卫还在城楼上,见突然上来那么多兵,也吃了一惊。可就在这一会功夫,城楼下突然传来一声紧似一阵的马蹄声,众人向下观瞧,竟是来了乌压压一片的萨丹骑兵。
何莫这时已披好战甲上了城楼,走到徐卫身边说:“这帮兔崽子们来得还真巧,徐卫,此地交给你了,给我狠狠打!”然后何莫一转身又走了。
何莫方下了城楼,那边萨丹军已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