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鱼闭着眼睛,扑簌簌的眼泪落在薄毯上,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屈辱。
张韵姐,那个见到艾哥哥眉眼弯弯的女孩,会唱好听的流行歌曲,有时候会发出怪笑,总是强调着,艾哥哥,是她的。
陈阿姨,那个见到甄院长低眉顺目的护工,嗓门大,手掌大,打人疼,总是宣示着,她,是福利院的总管。
而她,洛小鱼,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却深刻地记着每一件让她痛楚的事,那些痛楚积压在心头,压得她说不出话。
张韵这个时候,坐到了洛小鱼的床边,俯下身子,假意地关怀着:“呦呦呦,是不是陈阿姨弄疼你了,和张韵姐说说,你这薄毯哪来的?”
张韵说着,抓住了那薄毯的一角,试图拽下来,眼看着就要被张韵拽掉,洛小鱼突然伸出手,抓紧了被张韵抓进手心的那头,却不小心抓到了张韵的手背,抓出了几道细细的划痕。
张韵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划痕,用手心蹭了蹭,低低地咒骂着:“贱骨头,还敢反抗了!”
洛小鱼将脸埋在了毛毯上,那淡淡的艾深的气息,好像就在身边,薄薄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得她脸上未干的泪珠愈发光洁,散着光。
张韵站起身,见这丫头将薄毯护得这样紧,猜想那薄毯的主人大概是她欢心的人,她觉得十分可笑,一个“残废”竟然还懂得去勾-搭人。
张韵哼了哼,“真是不知廉耻,脏成这样,以后出了福利院,也只能配给那些贩夫走卒。”
洛小鱼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她听见张韵的不入耳的话,攥着薄毯的手指紧紧地抵在手心,耳边却响起了艾深在车上对她说的那句,“以后你会有一个小家,盖过所有的不喜欢。”
她还不懂什么是小家,她曾经有一个家,有一个爱她的妈妈,那个时候的她,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自从妈妈去了天堂,幸福也就真的长了翅膀,飞走了。
此刻,枕着薄毯入睡的她,眼泪晾干的她,沉浸在对另一个人的想念中。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陈菊见洛小鱼和张韵的小房间里还亮着灯,咳嗽了几声,张韵忙关掉了灯。
张韵从床上摸出一个充电的小猪台灯,那是上次慈善人士捐物品的时候,捐的她认为最实用的东西,至于那些名著书本之类的,她可是一点都不需要。
她从枕头下掏出女生们疯传的口袋书,这是比小言情口味要重的书,里面描写的亲-热戏十分的大胆和夸张,常常会让她浑身的血液在体内疯狂的汹涌着,上课偷偷看的时候,却有些小小的紧张。
现在这样安静的时候,她可以尽情地欣赏,尽情地幻想着那腻人的,挠痒痒的画面。
她看到自认为精彩的片段,总会反复地多看几遍,可每次看到这里的时候,她总感觉有种来大姨妈往下涌动的感觉,颇想上厕所,却总是强忍着,直到整部口袋书被她啃完,才缓缓地舒一口气,从上铺爬下来,往厕所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