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菊放下刚准备收拾的碗筷，走了出去。
小虎子往外瞅着，确定陈菊走远了，搬起旁边的小凳子，踩在上面，摸了一个馒头，揣到自己怀里。
他将运动衫的拉链拉得高高的，弯着腰，两只手捂在胸前，走出用餐室。
张韵站在宿舍门口哼唱着歌曲，她现在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眉眼弯弯，像天上的月牙，和她唱的这首《月半弯》倒是很应景——
那夜真的好浪漫
我带你去看月半弯
有点害羞却很幸福
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让我温柔靠近你身边
你也紧紧陷入我臂弯
感觉爱情悄悄来临
纷纷扰扰与我无关
夜色中两人用渴望眼神交换
原来恋爱现场感觉不像想的那样主观
……
小虎子鬼鬼祟祟猫着腰，想要从张韵旁边溜进去。
张韵唱到一半，瞟了他一眼，“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小虎子没抬眼，捂着胸口的手有点哆嗦，“我……我找小鱼姐帮我洗衣服。”
张韵眼睛盯着手中的歌词本，听到小虎子舌头捋不直的腔调，眼底尽是冷笑和嘲弄，“又尿床了？”
“才没。”小虎子反驳道。
小鱼站在衣柜前，将外面收来的衣服一件件的叠好，周周整整地放进去。
她有些行为上的强迫症，东西必须摆到合适的位置，可这狭小的柜子总不能如她意。
仅仅几件衣服她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位置，总感觉不满意，这一磨蹭就是好长时间。
等到她转过身，小虎子已经偷偷地将馒头塞到床旁边的枕头下，他站在张韵的身后，面朝洛小鱼，指了指床铺，因为洛小鱼有些迟钝的反应，他不得不指了好几次。
张韵突然转过身，看见小虎子指手画脚的样子，目光落到了正对面的床铺上。
洛小鱼迟钝，她可不迟钝。
洛小鱼还在叠那堆衣服的时候，张韵已经走到了床旁边，她掀开洛小鱼的那堆衣服，朝着里面摸了摸，一无所获，看了眼洛小鱼身后的枕头，随手一掀，一个白白的大馒头歪着身子滚了半圈。
张韵抓起那个白馒头，捏在手里，长指甲陷了进去，她微微转过脸，小虎子人已经跑没影了。
张韵有几分气愤，福利院里只要有一个人对这丫头好，她总有种被这丫头骑在头上的感觉。
她刚想把馒头顺着窗户扔出去，手停在半空中，丰润的唇角轻轻上挑，眼珠子转了转，多了一道主意。
福利院大门口那发黄灯泡下，陈菊那白眼珠染得像低廉的地沟油，满目浑浊，却往外溢着黏腻的油光。
她弯着身板，捏紧发皱的拳头，牙齿缝里崩出顺口的脏话，“小娘皮，不说话，心眼死坏，耍贼头来！”
张韵侧着身子，偏着脸，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斜视着陈菊奔去的方向，嘴角斜挑，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
陈菊闯进去的时候，洛小鱼正坐在床边，用手翻着自己的书本。
书本掉在地上的时候，洛小鱼整个人被陈菊拖着胳膊，拉到了外面。
